不过,我对二老确实有好感,多了慈和的父母和伶俐的妹妹,应该是件好事,多日的相处,我已经有了感情,可是……
“南南见过爹和娘;
!”我扑通一声,就跪在他们面前,因为我想起电视上的场景,这个时候应该要跪拜的吧!
虽然心中有所顾虑,终究想要一份温暖。
“南南请起!”老爷和夫人笑着把我扶起,这个时候,不应该叫老爷和夫人,可是叫爹和娘,我心里还是怪怪的,所以在心里就称呼他们为“干爹”和“干妈”吧!
“來,莹儿见过姐姐!”干妈拉过莹儿,要她给我行礼,小丫头看起來是最高兴的,她笑嘻嘻地说:“我年希莹有姐姐啦!”
“好妹妹!”我开心地拉她入怀,点了点她的额头,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年。
“你姓什么?”我脑中一闪,不会那么巧吧!我一直叫着他们老爷夫人,根本沒有去注意他们的姓氏。
“年,我是年希莹,姐姐记住了啊!”
说到“年”,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鼎鼎大名的年羹尧啦!我只觉得背上冒冷汗了。
“还不知道爹的名字呢?”我笑着问道,心里却想打鼓一样。
“老夫年遐龄,是朝中做官,现在已经是无官一身轻了,你有两个哥哥,都在朝中做官!”
“那两个哥哥的名字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发颤了。
“长子年希尧,次子年羹尧!”干爹笑着说道,一脸自豪的样子。
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年羹尧,他们居然是年羹尧的家人,这个莹儿就是四四的……可是四四的年妃是年玉莹吧!怎么这个莹儿的名字是年希莹,难道是史书写错了。
“姐姐你怎么啦!”莹儿马上就发觉我的不对劲。
我的表情都沒有逃过他们三个的眼睛,现在他们全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赶紧笑着打圆场:“突然有了好多家人呢?我现在还回不过神啦!”
干爹呵呵一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这个时候实在笑不出來,只好把视线转向莹儿,你是年羹尧的妹妹,是他的宠妃。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莹儿见我看着她,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满是疑惑地望着我。
“我只是百感交集!”我轻抚她的小脸,感叹地说道,难道是命运的安排,我新认的家人居然是年羹尧的家人,难道这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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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月的行程,终于达到安徽凤阳,沒有想到來接待的居然是安徽的知县,笑得脸上快要开花,來到我们面前:“下官见过年大人、年夫人、年小姐!”接着忙着招呼。
到达干爹的住处,是一个很小的院落,原來这并不是他们的祖籍,他们原籍安徽怀远,明末迁安徽怀远西南胡疃寺(今胡疃寺),清顺治年间又移安徽凤阳年家岗,后又迁居盛京,总之就是迁來迁去;
“夫人,你看,这是你嫁给我的第一年,我们亲手栽种的香椿树,已经长那么高了!”干爹略有些激动地说着,干妈也一脸满足地看着那棵树。
在小院里种的这一棵香椿树高达10多米,偶数羽状复叶层层叠叠的,圆锥花序煞是好看,两性花白色,果实是椭圆形蒴果,这棵树把整个小院快要遮住了,阳光零星地透过树叶斜射下來,一阵风起,地上的斑驳阳光也跟着舞动起來……让人感觉心情很好。
这茂盛的香椿树仿佛预示着年家将來的鼎盛。
看着二老激动地追忆往事,我的目光不由得望向莹儿,她今年九岁了,我只知道四四做了王爷后才娶她的。
那四四什么时候做王爷呢?真恨自己对历史一点都不了解。
他们一家人并沒有住在这个拥有无数回忆的小院里,因为这里久沒有人居住,已经破损得厉害。虽然知县很早就派人修葺过了,但是还是看起來像危房一样。
我们一行人住的新的院落,据说是干爹早几年买下了。
这一住,就住了一个月。
“南儿,你看这布匹可喜欢!”我随着干妈和莹儿逛市集,干妈指着一批丝绸料子对我说道。
“很好的料子!”我一摸,果然光滑如丝,触感很好。
“掌柜包起來!”干妈说着又望向我:“你的衣服都是男装,还是多做两件衣裳吧!”
“你已经给南儿做了好几件衣裳了,还是给莹儿做吧!”我心里暖暖的,有妈的感觉真好。
“姐姐,我在京城还有好多衣服呢?等回了京城,娘说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莹儿在一边唧唧咋咋的。
“我不回京城,我就住在这里帮爹娘看房子吧!”我的话让干妈脸色一变,她上來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回京城!”
“不行,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不想和姐姐分开!”莹儿摇着我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着。
“娘,你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吗?”我拉着她们母女走了出來。
“姐姐说过的,京城是你的伤心地,不想回去,但是现在不同了,你有了莹儿,有了爹娘!”莹儿着急地说。
“莹儿!”干妈望了她一眼,接着看向我:“你在外漂泊也不是办法,既然不想随我们回京城,也就罢了!”
后來,莹儿闹着不肯回京城,她大概一直沒有玩伴,对我十分依赖,而我执意不肯去京城,到了最后,干爹先回京城了,而干妈与莹儿则留下。
“娘,都是南儿不好,让您和莹儿都留下了!”我满怀愧疚地说道。
“傻孩子,我还要谢谢你呢?”干妈笑着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接着转向我:“是我不想回京城,人老了,还是想念故乡的,是你和莹儿给了我借口,让我可以继续住着;
!”
“娘!”我哽咽道。
“我这一辈子就生了希尧这个儿子,羹尧是仆人所生,自小与我并不亲近,直到三年前莹儿的母亲去世,她才粘着我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儿,我开心都來不及!”干妈一脸知足地说道。
第二年的五月,我再次看到了干爹,他已经被康熙批准“退休”了,所以他脸色甚好。
“莹儿长大了,南儿也更出众了!”干爹哈哈一笑。
“爹,哥哥什么时候回來!”
“他们在朝中做事,哪里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啊!”干爹笑着望向我“南儿,那些医书你可喜欢!”
“谢谢爹,那些医书我很喜欢,您请的大夫也很用心教我呢?”我微微一笑。
“喜欢就好,好久沒有吃家乡菜了……”干爹摸着肚子。
干妈抿嘴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干爹这一住,就是两年。
“康熙四十五年!”我念着,不禁叹了一口气,京城那些皇子们还在斗來斗去的吧!四四不知道怎么样了,八八还好吗?
“南儿,陪为父去走走吧!”干爹见我在一边**,慈和地说道。
“听你娘说,你不愿嫁人!”干爹慢慢地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那是我特意找人做的,可以按摩足底。
“南儿不打算嫁人!”我坚定地说道,等莹儿嫁给四四,我就离开,为自己找个新的安身之处,所以,我现在苦学医术,为了将來能自立。
“姑娘大了,哪里有不嫁人的,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干爹略一想。
“哎!”我该怎么和你说呢?你的女儿将來就是我心上人的宠妃呀。
莹儿已经十二岁了,而我,现在看起來像是十七岁了,时间慢慢地过去,看着越长越大的莹儿,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就是四四的妃子,那个生了好几个孩子都夭折的苦命的妃子。
“姐姐,为什么你总是唉声叹气啊!”莹儿长大了,很懂得察言观色。
“姐姐在想,莹儿会嫁的郎君是什么样的!”我笑着把她额前的头发拢在耳后。
“莹儿要嫁的郎君,一定是个谦谦君子!”她和相处久了,说话也大胆些了,看她脸红的样子,我顿觉不好。
“莹儿,你有心上人了!”我一把拉着她,紧张地问道。
她整张小脸都红了,把我看得心急得不得了,当年曦莲谈起舜安颜就是这个德行的。
“你可别告诉爹娘啊;
!”莹儿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是郝知县的儿子郝文斌!”
我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那个文弱的十五岁郝文斌公子。
“该不会是上次骑马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环节。
“上次,郝公子懂得很多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呢?姐姐,以他的才情……姐姐,你怎么了?”莹儿眉飞色舞地说着,大概是发觉我的不对劲了,猛摇着我的肩膀。
“沒什么?姐姐突然有点头晕!”我赶紧把话題岔开,天哪,看似门当户对的两个人恋爱上了,只是,四四怎么办,我希望莹儿能一心一意地爱着四四,纵使我得不到他,我也希望他幸福。
干爹正在书房里看书,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敲门进來,干爹吃惊地说道:“南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把莹儿送回京城吧!”我的话让干爹更惊愕起來了。
“有事慢慢说!”干爹放下书本,慢慢走了过來。
“我听说你曾找人算命,希尧和羹尧今后的仕途会很顺利!”这是干妈告诉我的,她似乎对年羹尧不太喜欢,因为这个算命的瞎子说的话,干爹对羹尧好了很多,她觉得好像忽略了她的儿子希尧。
“接着说!”干爹倒是很沉稳。
“羹尧兄长将來会位极人臣,那么莹儿也是大富大贵之人,她现在却喜欢上了他人!”我不敢说得太直接。
“你说的是郝文斌公子吧!”干爹微微一笑,将我的惊讶尽收眼底:“我上次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提到郝公子的表情,郝公子看她的样子,两厢情愿!”
“那……”我迟疑了片刻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说。
“郝公子身子弱了些,但是文采出众,将來考个不是状元也是榜眼!”他打算得蛮好啊嘛,找个升值股。
“但是,莹儿也许会嫁入皇家呢?”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说什么?”干爹追问到。
“我看莹儿的面相,似乎是会沾染皇室贵气的!”你女儿会嫁给四四啦!
“有何根据!”干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预感!”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干爹不再言语,此事沒有再提,但是,莹儿似乎给禁足了,她大闹着为什么爹给她布置那么多功课。
“姐姐,我绣的也不差啊!”莹儿拿着绣好的丝帕给我看,她气恼地说:“爹说我的针线活太差了,要好好练习呢?还说绣不好,不给我出门!”
我心中明白,干爹对我的话上心了。
又是一个深秋,莹儿去了远方的舅母家做客几日,我也不想出门,就陪着干妈,对我來说,享受这份难得的母爱,是一种奢侈,因为莹儿嫁给四四之前,我会离开的;
这天,我正在帮干妈揉肩,只见她一脸满足地说:“学医的终究不同,拿捏的学位真是准,很舒服!”
我也开心地说:“娘喜欢就好!”
“夫人,刚才顺意绸庄派人來说,今年新进的布匹來了,來了好多花样!”一个家丁过來禀报。
“走,我们去看看!”干妈的笑像是冬日的阳光,总是暖暖的,不像德妃的笑,总是让我揣测半天。
到了绸庄,掌柜一脸抱歉地说:“刚才京城來的一位夫人把新进的布匹全买了!”
“全买了,这是哪家的夫人啊!出手那么阔绰!”干妈吃惊地说。
这个时候,里面传來一个男子的声音:“这都得包好了,路途太远,免得受潮了!”
我闻声看去,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瘸着脚走出來,看身上的衣料,不是俗人。
这时,里面走出一个年约五十的贵妇,跟那男子说:“观祥,这买得也太多了吧!”
“娘,这一路有好多地方可以打点呢?这里的丝绸虽不比江浙一带,在京城也难以买到!”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光往我们这里一扫。
干娘笑着说:“这位官爷,这些布匹我们已经等了些日子,可否让两批给我们,价格我们可以商量!”
那名男子一愣,也跟着笑着说:“夫人见谅,这些丝绸我还觉得不够,还要去别的店看看呢?”
干妈有些失望,只听那男子接着说:“夫人怎么知道我为官!”
“这位是年巡抚的夫人!”一边的掌柜笑呵呵地介绍。
“原來是年夫人,果然会看人,下官就随夫人的心意吧!掌柜的,让夫人去挑!”那男子眼中露出谄媚的颜色。
他母亲也从后面走过來,堆着笑说:“年夫人,我随你去挑吧!”
“好,谢谢!”干妈应着就随着她进了内间,而我,则愣在原处。
那个老妇人笑起來的样子好眼熟啊!
是像谁呢?
在内间,干妈和那位夫人聊起天來,我则飞快地在脑海中回忆,瘸脚的男子,我不认识这样的人,这位老妇人,也不像是宫里的人。
到底哪里不对劲。
沒有想到晚上,干妈就被干爹斥责了。
“那是从九品的道库大使梁观祥,他是太子的人,你怎么去和他们亲近了!”干爹在房中踱步着。
“我怎么知道啊;
!明天他们还要上门來拜访呢?我都答应了!”干妈吓了一跳。
“爹,不必担心!”我在一边打圆场,想了一会说道:“太子失势,可是他门人还是很多的,现在这个梁观祥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官员,料想也无法兴风作浪,爹在京城也还有不少旧知嘛!”
“也对,好歹是二阿哥的人,得罪也不好,这样吧!你约她去上香,不要直接來家里,免得影响羹尧和希尧在京城做事!”干爹很认真地说,即使太子被废,成了二阿哥,但是别人还是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现在无论和哪一个皇子接近,都要很小心。
“太子怎么会找这样的人替他办事!”干妈嘀咕道。
我也觉得奇怪,只听干爹闷闷地说了一句:“听说以前犯了事,哎,这主子不开心,下人只有受罪的份!”
我默默无语,想起了一板一眼的春桃和眼睛总是乱溜的莹苑,这个时代,人真是不值钱。
第二天,干妈的轿子和我的轿子到了梁大人母子下榻的客栈时,就听说了梁大人母亲身体不适,一切活动都要取消,我见到干妈送了一口气,连上香的事情都不用提了。
“我这女儿会些医术,如果信得过的话,就让她看看吧!”干妈拉着我來到梁老夫人的床边。
“这怎么使得,要是你们染上风寒怎么办,大夫很快就來了!”梁老夫人倒是很客气的。
“奶奶!”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姑娘在梁大人身后,看样子想过來,被梁大人拉住了。
“嫣儿,快出去,不要吵着人了!”梁大人拉着她往外走。
“等等!”我心中一动,走到名叫嫣儿的小姑娘面前,怎么会这样眼熟呢?
梁老妇人只是受了点风寒,我刚把完脉,大夫就來了,我见干妈和梁老夫人聊天,就走出屋子外,见小姑娘坐在台阶上,就走过去打招呼:“嫣儿,怎么坐在这里啊!”
“爹不要我进去!”嫣儿努努嘴,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见她可爱,就摸摸她的头说:“那是你爹怕你也染上风寒啊!”
嫣儿不语,等到大夫出來,她就猛地起來,往房间冲去,我拉都拉不住,她跑得快,沒有注意掉了东西。
我走过去捡起來一看,是一个香包,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从小就绣这些啊!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连绣给四四的图案都绣不好,最后只绣个简单的麦兜图案……
就在我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拿着香包的手猛地一顿,脸色大变。
这个精致的鹅黄色的香包,反面绣的居然是青青翠竹上一只小鸟在高歌,这个图案……我怎么会忘记呢?
类似的图案我曾经看过,因为绣这个图案的人告诉过我,她母亲很喜欢老家的竹林,还养了好多小鸟,所以她自小绣的就是竹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