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机械地应道,才看到胤誐惊愕的表情,他随后哈哈一笑,拉着我说:“我早就想看看你的舞步了!”
什么?
“我见过蝶语的舞步,我想你的舞技应该不比琳羽姑娘的羽舞逊色多少,快去换衣服?”?胤誐一脸得意地说。
“啊!”我这才醒悟道,他带來我來,就是要我跳舞啊!
“这样不好吧!十爷,我可不是青楼女子!”我正色道。
“你蒙着面纱,谁看得到你的真面目,你不是想出去吗?这次跳了,把‘羽舞’比下去,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帮着你!”胤誐一脸看好戏的德行。
我翻了个白眼,摇摇头,我是很想自由活动,我是很想有你帮忙,但是,这样不行,我怎么能跟琳羽姑娘的“羽舞”比呢?琳羽姑娘可是跳了很多年,投入毕生精力去跳的。
“你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听着,那边的是我四哥,等会你跳舞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胤誐附在我耳边说。
四哥,我一听到,马上就精神了。
“为什么?”要我边跳舞边看四四,怎么回事。
“你照着做就是了,等会爷有赏!”胤誐坏坏地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我的思绪已经完全在四四那里了,马上可以见到他了。
“好!”我脱口而出,一想到要见到他,就热血沸腾。
等我穿上那件白色羽纱的衣服时,心里疑窦丛生,连衣服的样式都和蝶语穿的那件一模一样,穿在身上大小正好,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衣服。
“姑娘,把这面纱带上!”一个手脚伶俐的丫头把白色的半透明轻纱捧到我的面前。
怎么好像早有准备似的,难道胤誐一早就安排好了;
等我被推出去的时候,我才回过神來,发现自己站在场地中央,四周都是叫嚣声,不光是周围的人在吵闹着,连楼上都传來尖叫声。
“这是南心姑娘!”一个尖嗓子的人把我介绍给众人,啊!把我名字都报了出去啦!晕,我气恼地望向上方,发现不仅仅是胤誐,胤禟居然也坐在旁边,此刻正朝我微微点头,胤誐指了指南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都大了。
四四,他就在离我十几步远的地方。
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正拿着茶慢慢喝着,穿着很普通的蓝色长衫,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半眯着,神色娴雅地打量着我。
四四。
他长大了。
我的四四。
我全然不顾周围的人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我完全沒有听到曲子已经开始了。
他似乎觉得有些异样,疑惑地看着我,旁边的白衣少年起身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神色一重,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直到有人猛地推我,我才反应过來。
“南心姑娘,曲子要重新开始了,你在发什么愣!”
我麻木地随着曲子起舞着……
四四,在看着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的爱人,此刻在看着我,却不知道是我,他是來青楼喝花酒的。
一个转身,我将手中的轻纱抛了出去,白色的半透明轻纱往他那里飘去,在朦胧中,我看到他神色一闪。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场中随着美妙的曲子,我清脆的歌声也响起,苏轼的《水调歌头》回响在这个场地。
四四,他在看我,在听我唱歌。
我的四四。
我的眼一直未离开他,他也同样如此。
他的脸色慢慢沉了下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慢慢地,他站了起來,嘴唇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四四,我的四四。
他正欲往前走,他旁边的白衣少年猛地起身按住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他脸色大变,又重新坐下,但是眼一直盯着我。
一曲终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十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离我是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我退到后台去外面的院子,就在我还沉浸在悲伤的时候:“啪”一声,我还沒有反应过來,人已经跌撞到一边去了,脸上的面纱飘到地上,我只觉得右脸火辣辣地疼,一股血腥味在嘴里,等我回过神來,才发现眼前有一个怒气冲冠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白色的长衫显得他很瘦弱,他瘦削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刻他怒气满脸地瞪着我,他就是刚才四四身边的那个少年;
“贱人,我不知道九哥花了多少心思**你,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四哥面前!”少年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眼睛好像要喷火一样。
什么?
“如果再拿兰嫂的事情做文章,我就不客气了!”少年一脸阴沉地站在我面前,我这才发现他的腰间居然系着一个喜洋洋形状的玉佩。
十三。
怎么是称呼“兰嫂”,我马上就顿悟起來,四四身边已经有了嫡福晋了,那个才是真正的四嫂了,敢情是为了怕混淆,所以才以“兰嫂”这个称呼“已亡人”,想到这里,眼眶一热。
“很好!”我热泪盈眶地说着。
“你说什么?”十三愣了一下。
“就这样,凡是居心叵测的要接近你四哥的人,你就这样,一巴掌打走,一脚踢开,一剑刺死!”四四,有胤祥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当年那个小男孩长大了,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了。
“你……”十三眉毛一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四阿哥的事情!”我舞动着手中的长纱,任其在风中浮动。
“你……”十三愣住了。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我哼着《白狐》,转身离去,任夏日的风吹着我身上的轻纱,我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
十三长大了,可以保护他的四哥了。
“十三弟的脾气还真大呀!”胤禟高深莫测地看着我脸上的指痕,轻摇着手中的折扇。
我低着头沒有出声。
“南心姑娘,你别在意,别哭了!”胤誐倒是有些慌张起來了。
我哭,不是因为被胤祥打。
是因为见到四四,是因为看到胤祥,是因为你们都长大了,你们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
“我吩咐你盯着四哥,沒有想到你真的一直看着他呢?”胤誐摸摸光光的前额,叹了一口气。
到了我住的院子,我下了马车,目送他们远去,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來,他们找我來,是为了四四呀,蒙上面纱,露出你们所熟悉的眼睛,原來都是为了四四。
在十三眼中,我是胤禟“花了不少心思**”出來的青楼姑娘,是诱惑四四的一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