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 28、三阿哥的眼神
太后寿辰,虽说不是足十大寿,但数字党阿哥们作为孝子贤孙,肯定是要到场的。然而今日却有几位缺席,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禛就不在。
四阿哥是因为恰巧有差事,时机不凑,不便前来。至于太子胤礽,作为一个反复无常难以揣测之人,却不好以常理推断了,主客间也竟无一人提起。
此时太后领着太子妃瓜尔佳氏到场,后者已经重施脂粉,刘海也重新梳理,将淤青完全掩盖住了。她们那桌自然是宫中四妃和一等贵妇做伴。
众男客女宾们恭贺一番之后,正式开席。
虽然方才因为瓜尔佳氏的事情,凌波对乌喇那拉氏有一些忌惮,但不得不承认,听她说话,确实如沐春风。她就像是最亲切的大姐姐,跟你说着最普通的家常话儿,没有一点攻击力,让人倍感舒适。
凌波听着她说一些家常琐事和京城趣闻,仍能感受到对面那个容长脸丹凤眼的男人投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
她皱了皱眉,不自在地侧了一下身子。
乌喇那拉氏似有所觉,往皇子那桌看了一眼,回过头对三福晋董鄂氏笑道:“三阿哥对三嫂可是关怀备至呐。”
董鄂氏愣了一下,正好看到那个男人的目光从她们这一桌扫了一圈收回去,自然也以为对方是像乌喇那拉氏说的那样,是在看自己,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四福晋取笑了。”
凌波轻轻咬了咬下唇,原来那个男人,就是三阿哥诚亲王胤祉。
冤家路窄。
她偷偷地又往那桌看了一眼。
博哲刚跟八阿哥干了一杯,英俊的脸上泛起一丝酡红,以为凌波在看他,冲她挑了挑眉,嘴角一扬。
凌波忙低下头去,暗骂这小子不分场合就眉来眼去。
这时旁边突然发出一阵笑声.
“夫人说话真有趣!”
郭络罗氏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跟她对话的那位女眷也笑得双眼弯弯,心花怒放。
她动静这般大,引得众人都向她看去。
三福晋董鄂氏小声道:“偏她行事张扬,深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关系好似的。”
凌波坐的离她极近,虽然声音小,却也听得清楚。
四福晋乌喇那拉氏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微笑低声道:“八福晋长袖善舞,咱们这圈子里谁不晓得她要做八阿哥的贤内助。”
凌波忍不住好奇,轻声问道:“跟八福晋讲话的,是哪位夫人?”
乌喇那拉氏看她一眼,笑道:“你是足不出户的闺秀,认不得也不足奇。”她伸出一个食指,将跟郭络罗氏挨得近的几个女眷都点了一遍,轻声道,“瞧见没有,一个两个都是朝中重臣的内眷,她们的外子无一不是手握重权、门人众多。听其言观其行,八阿哥的抱负可不小啊。”
她又说八福晋要做贤内助,又说八阿哥抱负大,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郭络罗氏在故意跟几个重臣的内眷攀交情,为八阿哥拉关系做铺垫。
只是这时候,三福晋董鄂氏和凌波都沉默了下去。
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的心思,朝廷内外谁不知道,乌喇那拉氏这些话影射的可不只是郭络罗氏一人,董鄂氏自忖老实,嘴皮子比不上人家利索,藏拙却是懂得的。
至于凌波,在这种话题上更加没有发言权了。她倒是晓得九龙夺嫡谁笑到最后,可任凭他们斗得死去活来,跟她一个小女子又有什么干系。还是明哲保身,别招惹是非的好。
她正要端起酒杯来喝上一口转移注意力,旁边有人悄悄叫了她一声“格格”。她侧过头,见是一个陌生的小宫女。
小宫女轻声道:“博哲贝子吩咐奴婢给格格送一样东西。”她说着,将一样小物事轻巧地塞进了凌波的手里。
凌波仔细一瞧,竟是一枚喜上眉梢的圆形白玉佩,用绿色的络子系了,垂着同色的流苏,绿色的鲜嫩更衬得玉佩温润剔透。她挑眉露出一丝惊讶。
“贝子爷给太后祝寿,太后高兴,赏了这玉佩给他。贝子爷便吩咐奴婢给格格送来。”小宫女压着嗓子,声音中却透露出一丝羡慕。
甜蜜如同一滴水珠滴落在心尖上漾开,凌波咬了咬下唇,从随身荷包里摸出一颗金花锞子,塞到小宫女手里,说了一声“多谢”。
小宫女按捺着兴奋,给凌波行了礼告退。
乌喇那拉氏挨过来,轻笑道:“这还没过门的,就蜜里调油一般,小心有人眼红。”
凌波耳根发烫,白她一眼,但心情使然,就是这没好气的一眼也透着一股子娇嗔。抚摸着温润光滑的玉佩,忍不住悄悄往那桌上望去。
博哲正跟旁人说的高兴,眼角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凌波小猫一般的偷窥自然也落在他眼中,嘴角不由得意地一扬。
凌波皱了皱鼻子,这男人,不过一块玉佩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视线一转,三阿哥胤祉凌厉的目光就如箭一般射了过来,那眼里的凶狠嫉妒,叫她心头彭地一跳,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倏地回头,她慌乱地去拿酒杯。旁边一宫女正要给她添酒,胳膊撞在她肩膀上,酒壶一翻,顿时洒了她半身。
乌喇那拉氏惊道:“呀,怎么这样不小心!快去换身衣裳,沾一身酒气可不是好玩的。”
凌波胡乱拿帕子擦了两下,便站起来道:“凌波暂退了,嫂嫂们勿怪。”
这时,太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吩咐了老嬷嬷来带凌波去更衣。
凌波的丫头绣书不是宫里的,自然没有在筵席上当差,随着其他宾客家里的下人们自有去处。因此,带着凌波去换衣裳的,就只有老嬷嬷。
老嬷嬷领她到了一处屋子里,说道:“太中没有格格可穿的衣裳,奴婢去找适龄的公主借一身。格格不妨先将外衣脱下,免得沾染了酒气,或是浸湿了内衫。”
凌波点头,老嬷嬷告退出去了。
她半个身子都洒了酒水,浓重的酒气确实不好闻,想了想,便动手宽衣解带。
刚把外衣脱下,背后突然贴上来一片火热,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想死我了……”相思入骨的呢喃,话音未落,一个的吻便落在她耳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