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微月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空白。
贝勒爷?是在说谷杭吗?
谷杭……是贝勒?
猜想过他的身份很多次,却从没想过,他的身份会如此尊贵,竟然是个皇族……
微月有些震惊,也有些疑惑,虽然对历史不熟悉,可也没听说过乾隆时期有哪位贝勒是瞎的啊。
像谷杭这样风华高洁的人物,总会多少记载一点的吧。
只是此时此景,根本由不得微月去细想谷杭身份的问题,而是外面的那个,似乎不是好应付的人。
只听束河冷声回道,“既然知道是贝勒爷要出城,富德大人还不赶紧把城门给开了。”
说的是带着京味儿的官话,微月的心提了起来,她和谷杭交情不深,不知道他愿意帮自己到哪个程度。
如玉早已经吓白了一张脸,她听不太明白官话,但也知道此时的严重性,特别是隐约听到有贝勒爷三字,她更是惊疑看着微月,小姐什么时候认识这样显赫身份的人?
“束河大人,不如请贝勒爷出来,让下官请个安儿?”富德淡笑道。
有一种不将贝勒爷放在眼里的狂妄。
“富德大人,贝勒爷不出来,你难道还就不让我们出去了?”束河冷声问道。
“为了贝勒爷的安全,下官只好如此了。”富德笑笑道。
“小姐……”如玉颤声拉住微月。
微月抓住她的手,对她绽开一抹安心的笑。
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是那个富德越来越接近马车了。
“既然贝勒爷不方便出来见下官,那下官就亲自到车里跟贝勒爷打声招呼。”说着,就要撩起车帘。
束河伸手拦住他,“富德,贝勒爷是你想见就见的?”
富德冷笑一声,“不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贝勒爷,
还真敢包庇乱党不成?”
听到这话,束河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伸脚将那富德踢了出去,“没长眼的家伙,我们贝勒爷也是你敢放肆的!”
富德被束河踢中了心口,脸上神情有些狰狞,他伸手一挥,有七八个官兵就冲上来与束河动手。
听着外面那个富德的话,微月已经猜出谷杭的身份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外面有那么多的士兵,任是束河身手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
富德嘴角吟着冷笑,看着束河被牵绊住,自己又走近马车,身手要撩开车帘。
微月却已经把车帘扯开,目光清寒地看着站在车辕旁的那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看到他眼底得逞的笑,她淡淡地道,“不劳大人了。”
束河那边刚将一个士兵摔了出去,见到微月已经自己出来,脸色微变,眼底的杀气也更重,见识过束河身手的几个官兵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也不敢再上前,只是将他团团围住。
富德得意看了束河一眼,“方少奶奶,得请你到官府一趟了。”
为什么这个富德会知道她就是潘微月?她从来没见过他!
“大人,我已经不是方家的少奶奶,方家早已经将我休了。”微月漠然看着富德,冷声道。
富德目光锐利看了微月一眼,“休书呢?”
微月从怀里拿出休书,“大人可要亲自过目?”
富德笑了笑,“那就请潘姑娘到官府一趟。”
见他对自己还算客气,微月淡淡一笑,下了马车。
富德要将她和如玉一同抓回去。
“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们只是怀疑我,为何还要拖累我别人?”微月站到如玉前面,目光冷寒看着富德。
“既然有人告密你与天主教勾结,我又怎么知道你身边的人是否清白,自然要抓回去仔细查个清楚。”富德道。
“小姐,奴婢跟您一起。”如玉脸色虽然苍白,声音却已经镇定下来。
“把这三个人都给我带回去!”富德下令。
微月看了束河一眼,有些愧疚连累了他,“大人,这事儿与束河无关,为何连他也要……”
“他包庇乱党,怎么会无关?”富德眼睛闪过一丝恶毒,语气十分凶狠地打断微月的话。
“如今尚未有证据证明我勾结天主教,大人口口声声的乱党,未免有失公正。”微月冷睨着他,声音不卑不亢。
富德转过头瞪着她,“是不是乱党,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已经下令让人将束河绑了起来,而在另一边安静的街道,突然传来突兀的马车转动声。
没多久,一辆看着朴实的马车停在众人面前。
富德认得那辆马车,是两广总督李寺尧府上的,他心中一凛,自己向来与李寺尧没有恩怨,他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李寺尧从车上下来,恭着身子,“贝勒爷,您请。”
谷杭挺拔清逸的身影从马车上出现,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在被火把照亮的夜里,显得那样令人注目,而又动人心弦。
得知谷杭的身份,微月心中感觉自是有些不一样,越过人头看着他风华绝伦的身姿,似乎……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今夜的谷杭有着属于皇族的尊贵气质,还隐隐透着摄人的威仪,好像不容侵犯一般。
富德脸色变了变,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李寺尧和谷杭,讪笑着上前垂手打千,“贝勒爷,李大人,您二位这是?”
李寺尧冷冷瞥了富德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连束河大人也绑起来了?富德,你好大的威风!”
富德道,“大人,那是因为束河包庇天主教的乱党……”
“富德大人,请问谁是乱党?”谷杭嘴边勾起淡淡的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却让人听着有些想冒冷汗的感觉。
“方家的少奶奶,那个潘微月……”他虽然看不起谷杭名不正言不顺承了贝勒爵位,却不敢真的在他面前放肆。
看那李寺尧对待谷杭的态度,就知道这主子是不能得罪的,李寺尧是什么人?在朝廷有多大的势力?,连他对待谷杭都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看来传言皇上十分宠爱这位贝勒爷,是真的了!
“单凭匿名信件,就认定潘小姐是乱党?富德大人,是这样吗?”谷杭轻声问道。
“自然是还要查清楚的。”富德道。
“既然还不确定,为何就要抓人?”谷杭又问。
“回贝勒爷,奴才也是秉公办事,皇上已经下令,要严抓天主教乱党,就是有嫌疑的,也要抓起来查问个明白,才可放人。”富德大声回道,知道谷杭是打算来救下潘微月,但若潘微月真是乱党,而他将她放了,将来上面的怪罪下来,就是他承的罪。
现在他把干系挑明了,就看这位贝勒爷是不是真要担下这个责任了。
谷杭的眼睛依然绑着白布,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往微月站的位置轻扬起了下颌。
他当然可以凭着权势在今夜就将微月救下来,可这样做的话,就不能证明微月不是乱党,不能还微月一个清白。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地向方家证明,她并非乱党,她与天主教无关。
今晚他让束河去找她,只是想告诉她可能会被汤马逊所累,却没想到事情的发生会那么快,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她吧。
他去了总督府本是为了汤马逊夫妇,却没想到会听到她被方家休了的消息。
可是她一个弱质女子,如何经受得起牢狱的罪?
“我跟你们回去。”微月低声开口,“相信官府不会只凭他人三言两语就认定我是乱党,我一个深宅女子,平日大门不迈,与乱党有何干系?至于勾结天主教,更是无稽之谈,官府会还我一个清白,不会将我屈打成招!”
她这一番别有深意的话,却让富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就连李寺尧也深深盯了她一眼。
谷杭释开一抹笑,“潘小姐请放心,有李大人在,广州府还不敢有屈打成招的事情发生,李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贝勒爷请放心,奴才必定会查明此事,还潘小姐一个清白。”李寺尧心中却暗想,这贝勒爷怎么会认识方家的少奶奶,还似乎很熟稔的样子。
看来此事真要小心处理了。
谷杭笑了笑,“今夜真是麻烦李大人亲自送我到这里了。”
李寺尧忙声说不敢担麻烦二字,转头个富德,咬牙斥道,“还不将束河放了!”
富德有些不甘愿,早在京城的时候,他就看不惯这束河了,还想着能教训他一下,“还不将人放了!”他喝着几个小兵。
束河冷瞪了他一眼,走到谷杭身后,“贝勒爷。”
谷杭淡淡地点了点头。
接着,微月和如玉便被富德带走了。
临走之前, 微月转头深深看了谷杭一眼,对束河感激投以一笑,是要他代替她,跟谷杭说一声谢谢。
束河在谷杭身边低语几句。
谷杭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微月被带到了女牢,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在电视上,她还没见过监狱,自己这算是亲身体验了。
原来电视上的那些监狱环境好太多了,哪有这里的如此阴暗潮湿,到处透着一股霉气,还有犯人身上的馊酸味。
她有种想要吐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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