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卡尔亲王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鲁莽之人,他能够在普鲁士崛起的关键三场战役中成为军团指挥官,并取得胜利这就已经能够证明他的实力了,这可不是想象中的纨绔太子,这可是实打实的帝国鹰派,
今天卡尔亲王表现的如此无礼,其实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和中国人结盟从长远來看好像是有利的,但是卡尔也有自己的担忧,
首先,英法会对这种隐性同盟有什么样的外交反应,德国企图染指中国,他们能不能答应,先别说直接派军队干预普鲁士的统一了,就算是外交压力现在的普鲁士也挺不住啊,
其次,就算中国能够给普鲁士提供各种支援,但是现在德国并沒有强大的海军,金钱和物资究竟应该如何运输呢,海洋的主宰可是人家英国啊,
最后,中国究竟值不值得依靠,这个民族从工业革命之后就已经落伍了,而且到现在也沒有表现出奋起直追的苗头,用死气沉沉都无法形容这个国家了,感觉哪里就是一片冰封之地,
一个国家自己都不想奋发图强,甚至被打败了连报仇的念头都沒有,这样的国家怎么能够依靠呢,
在卡尔的心目中,中国的财富就得象英法一样用战舰大炮去掠夺,搞什么结盟,搞什么合作,只要你能向他展示武力,这只软弱的绵羊自然会拱手把鲜肉奉上,
当然了,黑吃黑的事情卡尔也是不会做的,这一百万两银币就算高息借款,以后十年二十年慢慢还,未來的事情谁知道呢,
卡尔亲王冷笑着在木盘上用钢笔飞速的书写,最后盖上了自己的私章,他嘴一努副官托着木盘走到了萧何信的面前,
“奉劝你一句,不要挑战亲王大人的耐心,你们的周围有三千荷枪实弹的禁卫军,你们胆敢抵抗结果就是全军覆沒……希望你能听懂全军覆沒这个词,当然了你们中国人一定很明白什么是全军覆沒,这对于你们來说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萧何信、司马云他们心中好像点燃了一大把干辣椒,浓重的烟气冲的他们五内俱焚,每个人心中都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热脸换來的是别人的冷屁股,一个连统一都沒有完成的北欧民族都能如此嘲笑中国,我们到做错了什么,
肖先生教我,求求先生教我应该怎么做,我们身死是小,但是就怕全死掉也换不來任务的成功,到时候更给了他们黑吃黑的口实,
这些钱不是白來的,这里每一枚银币都是从中国的火耗制度中挖出來的,说白了这都是百姓上缴的税收啊,这都是民脂民膏怎么能白给这些欧洲大鼻子,
再看看这三百目光坚定视死如归的小伙子吧,他们每一个人都具有连长的指挥水平,大人曾经说过,一旦扩军这三百人能够迅速的变成三万大军,而且还是精锐之师,
这都是宝贝疙瘩啊,死一个宰相大人都的心疼哭了的新军种子啊,
怎么办,萧何信他们站在了选择的岔路口上迷茫了,而这时候可沒有肖乐天为他们指路,一切都要依靠他们自己了,
与此同时,在柏林通往汉堡的铁路上,一辆专列正向汉堡疾驰而去,德国首相卑斯麦大口的吞咽着威士忌,眼里全是怒火,
“卡尔你这个白痴,老老实实的去指挥你的军队去把,这种事关民族命运的战略难題应该由我來解决,你不能也沒有权利來解决……”
“无知浅薄之辈,你的眼睛又能看见多远,你以为你能够分析出眼前的局势就算合格的战略家了,如果战略家都这么肤浅,都仅仅看眼前的得失成败,那么英国也不可能有日不落的辉煌了……”
“蠢才,真是个蠢才,志大才疏之徒,哪一个民族的崛起不是靠着严谨的赌博而上位的,这就跟生意一样,只有风险越大未來的收益才会越大,如何谨慎的去赌国运,这门学问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你这种蠢货能够理解的……”
卑斯麦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威士忌,都沾到胡须上了也顾不得了,自言自语到激动之时甚至在车厢里绕室疾行,
“我能明白肖乐天的战略企图,这家伙和我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都是政治上的赌徒,都能够小心的推动民族情绪而自用,我们懂得如何把民心、金钱、军事、外交完美的平衡在一起,我们又能在恰当的时候进行战略豪赌……”
“你这个只知道战争的武夫,不要以为是王太子能够看到一些绝密情报,你就以为自己是战略大帅了,你根本就不配……”
“一个能白手起家,霸占琉球王国和美国达成秘密协议的政治家,一个能够在清帝国里养军队、推广西学、开拓工业的野心家,这种人不是你们能看懂的……”
自言自语的首相突然大喝道“列车加速,半个小时后必须赶到汉堡,这个惹祸精从來都不能让我省心……”
列车在欧洲腹地疾驰,而东南万里之遥的红海之滨,一队骆驼骑兵正在沙漠中疯狂的前行,
“加速加速,意大利货船已经停靠在塞的港了,从哪里我们可以直奔法兰西然后北上去普鲁士,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和萧何信他们汇合了……”
滚滚黄沙中的嗷嗷叫的人不是肖乐天还能是谁,恐怕萧何信他们打死也沒有想到肖乐天居然后脚追了过來,而且选择了走西奈半岛,
这时候苏伊士运河还在挖掘之中,至少还要三年才能通航,所以肖乐天必须在红海登陆,跟随骆驼队前往地中海的塞的港,
这样一來虽然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是不用绕整个非洲,总的算起來还是节约时间的,按照肖乐天的计划,普奥战争打响之前绝对是能够抵达的,
龙爷依然忠诚的追随着肖乐天,不过这次的行动他也有些质疑了“先生啊,咱们这样离开塘沽好吗,您难道不怕清流和满清趁您不在搞鬼吗,”
“不用担心,现在国内的朝廷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衡,满清不会那么不智自己打破这种平衡,至于说清流,有曾大帅帮我打打掩护,还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至于说工业特区和琉球那霸,这一年都是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只要他们按照我的蓝图规划一步步走就行了,我相信手下们的本事……”
肖乐天紧了紧脸上的头巾,催动骆驼冲在了最前面,商队又开始加速了,在骆驼队的左侧,就是连绵不尽的施工帐篷群,无数埃及劳工正在英法监工的皮鞭下劳作,他们纯粹用人力在开挖运河,就如同几千年前法老命令他们修建金字塔一样,沒有任何的选择权,
“龙爷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殖民地的下场,所有土著民族全是奴隶,等待他们的只有皮鞭,西方列强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不服从的只有一条死路……”
“萧何信啊,你们要努力啊,可不能丢了中国人的脸,不能让他们感觉到咱们是绵羊,如果你们往后退一小步,以后等待咱们民族的可就是皮鞭了……”
现在的萧何信他们肯定是听不到肖乐天的心声的,但是作为最早觉醒的一批中国人,他们所思所想和肖乐天是一样的,面对西方强权的威逼胁迫在这些年轻人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个词那就是玉碎,
萧何信跟卡尔亲王之间相距有五米,中间隔着那个讨厌的传令副官,还有两名身材魁梧的禁卫军军官,两名军官虽然沒有挡住亲王的身形,可是站位很巧妙正好呈现两个夹角护住了亲王,
萧何信根本就沒有和弟兄们进行沟通,但是司马云、罗火等人就已经感觉到萧何信下面要干什么了,这是战场上一起卖命后的一点默契,
“所有人听口令,放下武器,这是命令……还有你们,外籍军团的太刀和肋差也放在地上,听从德国禁卫军的指挥……”
在司马云和罗火的严令下,三百勇士别别扭扭的放下了武器,直到这时候局势才算有些缓解,
萧何信微微一笑,向亲王点头致谢“中国人有一句谚语,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是士兵不是外交家,谈判的事情我不擅长,一切就按照亲王殿下所说去办,我想随后就会有文官來和贵国交涉的……”
听到约纳斯的翻译后,卡尔和周围的士兵总算是放心了,能够不流血的解决这件事,对双方來说都有好处,
萧何信让约纳斯翻译了一遍借款单,点了点头又用中文重新抄写了一遍,再次递给了副官“亲王阁下,我不懂德文,希望您能给这份汉文借款单上签个字并盖章,”
这个要求很合理,副官很快就把托盘捧到了亲王的面前,而就在亲王签字的那一刻,萧何信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毕恭毕敬的走了过去,嘴里还说到,
“我们宰相大人有一封密信是让我呈给国王陛下的,不过看今天这个样子我是很难面见陛下了,希望亲王能够代为转呈……”
这时候正是禁卫军防御心理最松懈的时候,借款条也签字了,中国人也认账了,甚至连武装也都解除了,下意识的几名禁卫军身形就慢了几秒,而那名副官正弯腰等亲王签字呢,也无法阻拦,
五米的距离两步就能走过一半去,等到两名禁卫军官迈步想拦阻的时候,萧何信跟亲王的距离就只剩下两米多一点了,
荆轲、聂政的灵魂在那一刻成功附体,萧何信毫无征兆的发力,整个人如同猛虎一样扑了过去,
“想他妈的黑大人的钱,那就用命來换吧……”袖口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亲王的脖颈上,左臂狠狠一锁,亲王的手臂被反剪在身后,
“都退后,想要人质的命就都给我退后……”萧何信暴怒如狮子一般,浑身的杀气瞬间震慑住了三千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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