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南大手伸上来摩挲了下我的脸颊,安抚地说:“别怕。”
他感受到我的颤抖,怜惜地摩挲了下我的脸颊,在我耳边低哑性感地说:“放轻松,我轻轻地,好不好。”这种感觉让我开始惧怕,忍不住两只手紧紧握住他有力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可是赵正南是何等的力道,我的手怎么会阻止得了他呢?
我连忙摇着头,结巴地喘着气解释:“现在不……不可以,我……我……我怀孕了,不可以……”
赵正南浑浊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他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最后终于迈开双腿,从我身上下了床。
他披了衣服走到桌前,打开了桌上的台灯,从抽屉里面拿出香烟和打火机,转身拉开车厢的门,走了出去。
我赶紧将衣服穿好,搂着被子瑟瑟发抖。
我究竟是怎么了?就差那么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我就接受了他。
双手揪着头发,想用头皮的刺痛让自己清醒几分。
不该是这样的!
那次是他强要了我,我和他之间是没有感情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脑中想了很多很多的理由,但是在那时候,我竟然脑中一个拒绝他的理由都没曾想过。
到浴室里用冷水洗了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反复地问: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赵正南出去后,便没有再回来。接连着两天,他与我之间都带着淡淡的疏离。
我想,这样也许更好一些吧。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但是,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里为什么有一种极淡的酸涩呢?
还有几个小时便到南京了。崔副官说,不如中午晚一些吃饭,就不在车上吃那些重复了多天的饭菜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天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对于火车上的那些饭菜,更是不敢恭维。
越往南走,天气也愈发地暖和了起来,人间四月风光好。沿途的风景以和北国已是截然不同,茵茵绿幕笼罩,田野遍布了油菜花海,那灿烂的黄,接天连地。
我趴在窗前看着飞驰而退的景色,这里离北京,已然是万里之遥了。
有些想母亲,想大哥,还有徐嬷嬷和福公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北京,现在还好吗。我仓促而回,又匆匆离去,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想的。她是否又在为我担心呢?
手指在车窗玻璃上轻划着,我想,也许我到南京以后,应该给她去一封述安之信。
“少帅,马上就要到了,收拾一下东西吧。”崔副官最后一次来到车厢催促,见我和赵正南谁都不曾动弹,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愤愤地念叨着:“行,你们都是祖宗!合该我是那做奴才的命!”
他将角落里的行李箱拿出来放在桌上摆好,又把房间里的东西一一归纳到行李箱中。
“唉……那个别动,我自己来!”
看到他要去收拾我的小衣,我脸红了起来,忙跑过去将床上的衣服抓起来藏到身后。“那个……崔大哥,你还是别忙活了,我自己来吧。”
他瞪了我一眼,又示意我看了赵正南,我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满意的出去了。
“唉,收东西了!”我把床上的衣服叠了起来,虽然不怎么整齐,但也大差不差了。
赵正南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扭过头去看向窗外。
“跟你说话呢!收拾东西了!”见他不理我,我便站到了他的面前,还提高了声音,让他想躲都没有地方。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发什么疯,这几天总是这幅别人欠了大几万大洋的模样。
“你不是收着吗?”他话中带着赌气的意思。
听了他这话,我也不问他了,在屋子里面叮叮当当地摆弄着,吵得他不得安宁。好容易把东西都收拾到箱子里,却是怎么都扣不上了。
我挫败地看了一眼桌上和地上的两只皮箱,一脚踢在了地上的箱子上。
‘噗……’
听到这动静儿,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赵正南低着头,肩膀不停地耸动着。我蹲下去看,结果却看到,他死命地憋着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次我不踢箱子了,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骨上,“你就是个混蛋!我压根儿就没说错!”
一阵爆笑过后,赵正南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将我‘归拢’好的东西再重新整理装箱。
我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到下车的时候,都没再理过他。
火车缓缓驶入南京站,他这才敛了脸上的笑意,“走吧,下车了。”
瞪了他一眼,我依旧没动,头扭向一边。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扛着你下去,二是你自己走下去。选吧!”他双手抱胸,那痞痞的样子,完全就跟市井上的无赖没有任何区别。脱了他身上这身军装,他就是一个无赖、混蛋!
“我自己走!”如果我不作出选择的话,估计他绝对会替我直接选了第一条的。
出站的时候,来接他的人还挺多。在一阵闹哄哄地簇拥中,士兵护卫着我们走出了车站。
上车后,他吩咐司机道:“直接去帅府。”
“是,少帅。”司机应了一声后,车便平稳地驶向了他家所在。
赵正南闭目靠在座位上养神,而我却新奇地打量着车窗外的南京城。这里和北京、天津完全不同,她不同意北方的大气、硬朗,她带着江南特有的秀美、柔和,如同低声呢喃的吴侬软语一般,垂柳抚碧湖,绿浪涤纤丝。
单从她的历史、她的秀丽而言,我想,这个城市,我还是很喜欢的。
帅府并不在嘈杂的市区,而是坐落在莫愁湖与南湖之间。
此处静怡而舒适,且帅府的面积占地极大。从一头驶去,很久才到大门之处。
这里的建筑,是依山而建,按照三层口字所设。外层是护卫兵营,中间是办公之所,里层是家眷所在。
外层四面是用围墙高砌,共开三门于,在护卫兵营驻扎于左右两翼,设北、东、南三门。中层以北面为中心,那是一栋宏大的三层罗马式建筑,往常赵正南便在这玄武楼里办公了。
里层是相对于玄武楼来说,较小一些的两栋的西洋式别墅,和一套两进的四合院,四合院里,住着赵正南的父亲。而左右两栋建筑里,住着赵正南的大哥赵正东一家和赵正南的妻子。
对于我的到来,这里的佣人们显得格外好奇。甚至有人在看到我以后,匆匆往里院跑去。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尴尬的。这也是我现在所必须要面对的。
紧张而又烦乱的情绪,让我显得有些不安。我下意识的搓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
“累了没有?”赵正南看出我的不安,拉着我的手,将我带进了里院。
“少帅回来了!”刚到里院的大门处,里面的仆人都迎了出来。
赵正南见我缩了缩手,他皱着眉头对众人说:“你们都围在这儿干嘛呢?我父亲呢?”
“大帅在屋里侍弄那些花呢。”佣人恭敬地回答着。
赵正南也不理她们,拉了我就向他父亲的那座四合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