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成风带着黑鹰军来到绕城城下的时候,拓跋石溪已来到陇西城下。
拓跋石溪亲自到了陇西城西城门,谨慎的布置好四面,做好完全准备之后,方才命人发出了三支响箭。
“啾—啾—啾—”
带哨的鸣叫划破寂静的夜空,西城门的警备师长官杜索心猛地抽紧,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紫。对面坐着的一个中队长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已经在桌子上趴了整整四个小时的脸——杜索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拍了拍有些皱的衣袖,自称薛守的中队长开始向外走,杜索边喝令边向城门走去,“掌灯,看看怎么回事。”
自然有人掌灯问话,下面有人回答:“城防厅紧急军令!”
杜索看了看薛守,没什么反应,事实上至今为止他都不知道这个自从昨天下午就把自己监控的中队长要干什么,于是顺势说道:“开城门”然后又加了一句,“注意警戒。”
薛守却看到黑暗中似乎有些不对,于是眼光一寒,压低声音说道:“命令你的手下全部集中,然后再开城门。”
“等一等,”杜索立即大声说道,其实此时已经很放心了——他以为薛守是羌族人收买的内线,和自己一样。
但是这一声喊,却让下面的拓跋石溪紧张了起来。
过了半柱香之后,城门像一个张开的魔鬼之口,吱吱嘎嘎的缓慢的打开了。没有一丝光的黑暗在城墙上两盏油灯的映衬下透射出阴森。
拓拔山此时却有些迟疑,压低声音问:“有点邪乎,怎么办?”
拓跋石溪看着黑洞洞的城门洞,咬着下唇,片刻后下定决心,“即使有诈也要让他没机会施展。先派500人进去,稳住敌人;准备火把进攻,不要停留,一直向前向两翼发展;让步兵直接从城墙同时进攻,搭绳梯以防意外。其余三面作佯攻。”
五百羌族军进去之后,毫无反应;又放了五百进去,还没有反应;拓拔山正要点火把之时,却看到拓跋石溪的亲卫中队已经悄无声息抢占了西城门两边的城墙,向他打出了安全的火号。
拓拔山决定利用这次突袭的隐蔽性,为了安全,他又发了两千兵进去,等到拓跋石溪控制了城门周围,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方才快速的进入城门。
城门没有守军——这让拓拔山有些意外,后进来的拓跋石溪告诉他可能是内线将兵带走了。不过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拓拔山立即开始向里渗透。
无人注意到一现即失的光亮。
拓跋石溪坐在西城门的指挥所里,暗暗嘲笑自己,“看来把他们高看了。”
“啊——啊!”
惨叫声突然在城内响起,突然的箭雨打击让羌族兵措手不及,登城的顺利以及在城内的顺利发展让他们一直紧张的心失去了警戒,甚至有人以为自己只是在进行一次演习,突然遭遇打击,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忘了自己的手中拿着盾牌,忘了抵挡而只是想要后退躲避。
“点火把,竖盾牌!集结集结!后退者斩!”将领大声的呼叫,接连斩杀了身边的几个后退士兵,直到亮起了火光方才止住了慌乱。消除了人类对黑暗的本能的恐惧,训练有素的羌族兵立即竖起小盾牌胡在斜上前方,弯腰紧握刀柄向将领靠拢。
“当!”挡开射往胸前的一箭,羌族兵在受到了三百多人的损失后,发起了反击。
杀声四起,火光突现。
拓跋石溪当机立断,“擂鼓,三面各留两千人佯攻,其余全部从西城门入城。通知朱文山负责警戒武威方向。”
陇西城是凉州唯一一个城守兼任警备师统领的中型城市,城守庄俊,驻有五千警备师,庄俊在羌族兵逼凉州后,接到了警戒备战的命令。一向谨慎,奉行有备无患的他立即开始整备城防,提前布置了任务;除此之外,他征集了部分隐蔽地段的房屋,将两千人的警备师化妆为平民,布置在各个要害地段。
今晚镇守西城大街的是陈大勇。“好战、耐战”是庄俊对他的评价。在听到三声响箭之后,他就做好了准备,他认为无论是否有敌,做好准备都没有错,大不了就算操练部队了。他没有前去查探,认为在黑暗中去查探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他没有去通知城守,认为如果是敌人袭城,自己根本不需要去通报,在自己和敌人碰撞的那一刻,城守就能听到厮杀声;他没有选择进攻,他知道自己只有1千人,敌人袭城不可能只有1千人,而且那可恶的西城防卫长和手下的1千守军如果没有投向敌人,敌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城;他选择了列阵等待,准备利用自己的弓箭,利用敌人所利用的黑暗给予敌人痛击,以打乱敌人的进攻节奏,赢得支援的时间。
无可否认,他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听到远处传来的可以压制的细密脚步声,陈大勇感到浑身热血沸腾,张弓搭箭,计算着敌我的距离。在感觉到敌人在十丈左右时,前排的弓箭手甚至可以听到旁边战友紧张的心跳声,捏着弓的双手都沁出了虚汗。“嘭”陈大勇射出第一支箭之后,弓箭手条件反射般的纷纷放箭。黑暗之中无从瞄准,只管向前方自己虚构的地方射。“啊——啊”敌人的慌乱反而让有些紧张的弓箭手和紧随其后的长枪刀斧手静下来,反而有些兴奋的握紧了武器。
“弓箭手散开,长枪阵上”陈大勇压低的声音仍然被顺利执行,却因为羌族兵的慌乱惊叫被掩盖。趁着箭雨的稀疏,点起火把集结到一起的羌族兵刚发起反攻,就不得不用手中的盾牌和腰刀面对长达两米的长枪林,被死死克制的拥挤在一起的羌族兵,面对急冲而来的枪林,根本来不及散开或者作出其他反应,就已经被撞得鲜血四溅,宽两丈的大街被封得死死的,面对如此冲刺来的枪林,羌族兵的盾牌根本无从抵抗,还够不着对方就已经被刺身亡;慌乱,惊叫,后退,散落掉落的火把很快的被踩熄灭,越过枪林从天而降的箭再次降临到未掩护好的倒霉羌族兵身上,很有些痛打落水狗的味道,在弓箭掩护下,有些散乱的枪阵再次集结,冲锋,将仍在试图抵抗的羌族兵送进地狱。
麻烦很快在前面出现,第二批敌人手持火把出现,悍不畏死的挺剑而上,在长枪入体的一刻,将来不及拔枪的敌人刺杀;虽然相对来说羌族兵损失更大,一两三条人命才能换一条,可是陈大勇却承受不了这种损失,他只有1千人而已,刚才的攻势虽然顺利,却也损伤了百十人。对面街道上长长的街道涌满了敌人,让他头皮发麻,在这么消耗下去长枪阵一破他就完蛋了。突然,他看到后面的敌人大意的没有盾牌护身,立即大声发令:“弓箭队,投枪队,目标前方十五丈,密集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