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燕国有十五万兵马?”辛胜看着回来汇报消息的斥候惊讶的问道。
坐在帅位上的王翦起身质问道:“燕国上下,最多十万兵马,哪里来的十五万人?”
“据说是代王嘉亲率五万代兵前来支援。已经先我们一步赶到燕都了!”
“代王嘉?赵国废太子?看来此人也不是个偏安一隅的主啊!”王翦感叹道。
“王老将军,此战不好打啊!不知老将军有何高见?”一旁的辛胜出言问道。
“燕军以逸待劳,而我军长途跋涉。此刻进攻殊为不智。况且如今燕兵士气正盛,我们应当暂避锋芒,寻机再战!”王翦解释道。
“若是敌军主动叫阵,我们拒不出战,这样会不会影响将士们的士气?”辛胜犹豫道。
“无妨,你吩咐下去,大军修整三日,三日后与燕代联军决一死战,让他们养足精神。另外要布置好巡逻,小心对方袭营。”
“是,莫将领命。”说罢,辛胜退出了王翦的帅帐。
原本严阵以待的燕兵见秦军久不出战,心中的警惕渐渐放松开来。
而见到此景的燕丹和代王嘉对视一眼,却感觉分外棘手。最后便想了一个办法,让燕军隔着易水和秦军叫阵。但一连两天,对方都没有要出击的意思。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双方都明白。
第三日,王翦暗中安排士兵做好出击的准备,准备给燕代联军一个突袭。而燕丹也决定不再等下去,同样准备假戏真做。为了不让秦军有了戒备,燕丹便照常派出一队士兵在阵前叫阵,暗中却在整合人马,准备动手。
“我看秦军也都是一群缩头乌龟,三十万秦军也没有敢战之人?”派出去那队士兵中的一员燕军小将高声叫阵道。
此人话音刚落,王翦和燕丹都准备下令出击。
而就在两人准备下令的时候,忽听得远处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我来战你!”
这声音并非军中壮汉的嘶吼声,但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两岸众人的耳中,燕丹和王翦在惊愕之余,连忙停下手中即将发布的全军出击的军令。
但听得蹄声如雷,百余骑乘风而至。马上之人皆身披清一色的白色披风,内里玄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马上之人皆头戴鬼面,身下之马头高腿长,通体漆黑,奔到近处,王翦和燕丹都为来人气势所迫,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来者一共三百余骑,相较起驻扎在两岸的数十万士卒,人数虽不算多,但气势之壮,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势不可挡。
这队骑兵掠过秦军的阵地时,当先的队伍拉马往两旁一分,之后一骑从中弛出。此人身骑白马,手持一杆长矛。带头向着对岸方才叫阵的燕将袭去,其身后数百骑兵紧紧跟随。
不过眨眼的功夫,此人就带队奔袭到了那个燕军小将身前,不等那个燕将出击,来人就用手中的长矛将他高高的挑起,随后矛尖一甩将那燕将扔到地上,那个燕将在落地时已没了生机。做完这一切,三百骑静静地停在战场上。
就在双方猜测这些人的身份的时候,王贲来到王翦的帅帐,“父亲,场中那些人是我们陷阵营当初留下来的三百兄弟!”
王翦不解的问道:“何以见得?你们陷阵营不都是步卒吗?步卒想要转变成骑兵可不是一件易事,我知道子戈公子一想喜欢创造奇迹,但是你带队离开才不过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就想训练出这样一支精锐的骑兵绝无可能!你一定是认错了!下去吧!对了军中无父子,以后汇报情况叫我将军!”
王贲还待解释,看到王翦挥手,也只好不甘的离去。
而在易水边列阵的燕代联军,看见叫阵之人被杀略有慌张。但是随后看到对岸的秦军没有发动进攻,围在燕丹身边的诸位燕国将领都放下心来。更有甚者看到那三百骑兵皆身穿一身白色战袍的时候,主动请战:“哪里来的年轻人,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到这里来耍威风,还穿了一身白袍,想必怕是连血都没见过。我愿请战,将这白袍小将擒回来以壮军威。”
燕丹听罢,见来袭者不过数百人,便准了他的请战,不过还是嘱咐道:“万事小心!”
那燕将得令后,便领了一千燕骑向着场中三百骑兵冲来。
场中的那三百骑兵看到燕军出战,并没有掉头逃跑,反而主动向着那一千燕骑主动发起了冲锋。
两军接壤后那三百骑兵就像热刀切黄油一般冲破了那一千燕骑兵的队伍,冲破这一千燕骑后,他们并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一头扎进了燕代联军的军阵中。
那一千燕骑的溃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看到那三百骑向着大军冲过来的时候,燕丹急忙下令阻挡,但为时已晚。只见带头冲锋的那人高喝一声“吾为矢头,尔为矢身。随我冲破敌阵!”此人手中一杆长矛,舞的虎虎生风,燕代联军中没有一合之敌,严密的阵型就被此人冲的七零八落。
对岸的王翦见了,哪里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连忙让手下的秦兵乘胜出击。
等到秦军大军行至燕代联军阵前,便见到了然他们永生难忘的情景。一个白袍小将手挥一杆两米多长的长矛,带着身后三百余骑兵所向披靡的在燕代联军的军阵中横冲直撞,几乎无人可当,燕代联军的军阵已经被冲乱了。
此刻秦军的加入无疑压倒了燕代联军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燕代联军中出现了大规模的溃逃。
此刻燕军的营帐中,鞠武对燕丹说道:“如今大势已去,太子速回燕都收拢残兵据城而守。”
燕丹犹豫道:“那太傅怎么办?”
鞠武闻言催促道:“秦军攻势迅猛,必须有人留下来阻挡片刻。快走,否则谁都逃不掉!”
燕丹恭恭敬敬的给鞠武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带着亲兵往燕都奔去。
燕丹走后不久,留下来断后的鞠武被秦兵所杀。王翦让手下去追击溃兵,自己回到营地。
秦军加入战场后,之前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三百骑兵就从战场上退了出来。敌人的敌人并不一定是朋友,王翦让手下的一支秦军将这支不明身份的队伍暗暗包围起来,回到营地后王翦亲自驱马上前。
三百骑兵中为首那人看到王翦走近,摘下自己的鬼面,“王老将军,好久不见!”
王翦此刻惊讶道:“真的是你?”说罢,王翦翻身下马,请罪道:“老臣坐视子戈公子身陷险地,回去定向大王请罪!”
秦子戈闻言连忙下马将王翦扶起来,“此事怪不得王老将军,是我没有提前和您打声招呼。”
寒暄过后,王翦看着秦子戈身后的三百骑兵问道:“公子真乃神人也,短短半月就能练出如期精锐的骑兵!”
秦子戈摆了摆手,“取巧罢了,当不得王老将军如此夸赞。眼下燕军大败,士气低落,王老将军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燕都。
王翦摇头道:“不急不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燕丹回到燕都后定会据城而守!孙武曾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经此一役,燕军所剩无几,我们只需合兵围住燕都,到时候燕都不攻自破。”
秦子戈闻言佩服道:“老将军言之有理,是子戈着急了。
嬴政二十一年,冬,十月,王翦攻陷燕国都城——蓟。燕王喜、燕丹率领收拢到的残兵败将,远赴辽东。辽东乃黑山白水之地,天寒地冻,气候严酷,王翦老成持重,以为非用兵之时,一边告捷于咸阳,一边命秦军就地休整,以待明年春暖再战。
同时王翦以积劳成病为由上表告老,面对王翦的急流勇退,嬴政笑骂道:“王翦啊王翦,你莫不是怕寡人学当年先王赐死武安君?也罢,就遂了你的心愿!”
嬴政派人去接王翦回咸阳养老,赏赐颇丰。同时又命王翦的副将李信代领其众,去追击燕王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