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哲可能会时不时的在某些小事上抽风一下,也可能不是那么理解当代的价值观和礼仪,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一个关键事,正是这么个关键的操守让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没错,那就是利益共享,想要让人跟自己混就给予足够的好处,不是事事都想着吃独食。
想要维持一个集团的向心力除了大家都是利益获得者之外,吕哲觉得另外一个诀窍就是谁也别闲着没事干给人找不痛快,哪怕是身为一名统治者都要时时刻刻想着大多数人的切身利益,只要不是万不得已千千万万别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大朝会不是只有一天,第一天只不过是一个预热而已,大概的章程说个大概,不详细的确定最终议案是为了给人足够的缓冲期,怎么也该更渗透的研究研究有没有漏洞什么的。
只是说了一些大概章程也用掉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吕哲也就宣布暂时休会,然后让萧何先引领着一帮人出议政殿,会有专门的人带路前去举行夜宴的地方。
再重复一次,宫城完全修缮完毕的建筑群只有三个,那就是议政殿、审政殿、寝宫。
吕哲当然是不会在自己的寝宫举行宴会,就算吕哲愿意在寝宫举行也没人敢去,毕竟那已经是后宫了啊!
审政殿的因为是吕哲私人办公的地方。说实话建筑群的规模比议政殿小了许多,并没有一个能容纳四五百人的地方,因此是不可能在审政殿举办什么宴会的。
本来在议政殿举行宴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除了议政殿的正殿之外,偏殿也没有足够的空间塞下那么多人。再则正殿一整天都有那么多人,虽然南方天气不是太炎热,可是正殿长期待了那么多人空气已经开始变得浑浊,实在不是一个举行宴会的好场所。
没有可以选择的地方,吕哲最后也就将举行宴会的地方选在了议政殿正前方的广场。
估计在露天广场举办四五百人宴会的事情也就吕哲干得出来?反正众官员得知是要在广场举行夜宴都是稍微愣了愣神,大有反应没过来的样子。
露天举行宴会才不是吕哲独创。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不过一般都是君王在野外狩猎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种事。追溯到更高时期的话……估计就只有远古时代了。
除开举行宴会的地方怪了一点,无论是从座位摆设还是从宴会出现的食物来说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特别是宴会上所出现的食物花样种类之繁多、口感之可口,着实是让人吃了大饱口福。
吕哲当然是没有全程参与。他也就是在开场的时候说一些宴饮上需要说的助词,专门赐酒给一些重臣办的人物,随后就离场了。
说实话啊,吕哲其实觉得挺操蛋的。议政殿内的今天吃了什么,时隔多久吃一次,他也是一样。等到宴会开始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在那边宴饮,他反而因为身份特俗不能久待,要自己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闷闷地吃晚餐。这都算什么事嘛!
君王应该保持神秘感,以此来让臣属感到敬畏,要是君王在臣民的面前出现频率高将会失去神秘感。那么大家都不再会有敬畏感。这个是叔孙通的说法。
独自一人闷闷吃饭的吕哲越想越不对啊,统治大片疆土需要神秘感才会让人产生敬畏?这是什么样个说法!君王要是不与臣子接触,那么该怎么来掌握偌大帝国?一直不露脸的君王什么事情都靠那么几个人去执行自己的意志,肯定是要造成大权旁落的趋势。
“妈的,儒家果然是……”吕哲有种要狂骂的冲动,忍了又忍才忍下来。
君王之所以会令人敬畏不是因为什么神秘感。是因为君王控制着国家,笼统一点就是因为能任命官员和操控着军队。
儒家提倡君王的保持神秘感。那分明是出于一种迷惑君王,想着当君王控制国家的触手,来达到他们统治国家的欲望!
现代的国家领导人为什么总是在电视上多露脸,那是因为他们清楚需要让所有人知道国家的领导人是谁,那么就会在人的潜意识种植一种“我们的老大是谁”的概念,另外也是宣传自己执政政绩的手段。
似乎是有那么一件事情,在原版历史上秦一统天下之后,始皇帝不断不断地武装巡视新占领的疆土,那是用巡视在告诉占领地的人“小的们,大王来巡山了,都认清楚现状,老老实实的该交保护费的交,谁也别想瞎折腾”之类的。
所以说,什么神秘感产生威严,那根本就是狗屁不如的东西,真正的威严在于对权力的掌控,要真如儒家所说那般君王不该多露脸,时间久了皇帝将没有存在感,一旦长期代为行使权力的臣子不听话,皇帝什么事都干不成了,是一种变相了的傀儡,所以才会出现权臣!
搞明白是怎么个回事的吕哲,他再回味一下近些天叔孙通等儒家学派说的东西,仔细琢磨一下不正是一套愚民政策吗?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学始皇帝挖个坑把叔孙通等一帮儒家学派的人埋了!
“差点被忽悠过去啊!”吕哲额头没冷汗,但是他做了一个抹汗的动作。
一阵悉悉索的脚步声从门外走廊传来,几乎是刚传来脚步声就有人来禀告,说是女主和两位女妇请见。
女主和女妇,那是一种通俗的称呼,要是按照现代的理解,大概就是王后、妃子一类的。
一个人正发闷的吕哲对于赵婉、吕雉、卫雯过来其实挺乐意的。
她们进来后就是对着吕哲要行礼,吕哲见两个孕妇行那半蹲礼实在是有点看不过去,哪能真的让她们行礼,既然阻止了两孕妇,那么光是让赵婉行礼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回事,索性就全免了。
“吃过饭了吗?”吕哲正拿着匕首跟一块炖牛肉奋斗呢,且了几块薄片还要再切割,最后才是拿起叉子送到嘴里。他也不等她们回答,径直招呼侍女林:“多准备三条长案,来两份清单点的,另一份与我的一样。”
侍女林应声“诺!”立刻就下去吩咐。
赵婉看见吕哲脸上似乎带着不愉快,笑了笑问:“今天的朝会不顺利吗?”
“不是顺不顺利的问题,是我发现儒家……”吕哲说一半停了,他见吕雉和卫雯大着个肚子还想保持屈膝跪坐,嘴巴里里的话没说出来就溜了个弯:“哎哎哎,你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大肚婆还讲什么仪态啊?”
没什么受宠若惊之类的,吕雉和卫雯都是点点头就按照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被贴身侍女扶着坐下了。
赵婉也没产生什么不愉快的情绪,说实话她们都习惯了吕哲的脾气,只要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吕哲总是会下意识对自己的女人温柔一些,平时相处起来也没摆什么君王的谱,几乎就是跟平常人家的丈夫没什么两样,甚至吕哲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要比起现在任何一个男人都要疼惜自己的女人。
一家子,虽然是一男(夫)三女(妻),可是吕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现代吧,虽说是什么一夫一妻制度,可是有钱的男人谁没在外面有个二三四五六七八奶,就说吕哲那个看上去憨厚的父亲,在家对自己的老婆怕得要死,在外面也有情人,而似乎吕哲两兄弟包括母亲大人都是知道当作不知道,只要不在家中提起,作为男人也照顾好家庭,社会风气就是那个样子,习惯了都。
四个人围成一个半圆圈,和自己的家人吃饭吕哲就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了,将刚才自己想的事情说了说。
“那……那不是一种歪理邪学吗?是为了将君王操控成为傀儡,他们自个儿指点江山。”吕雉是万分讶异,觉得君王怎么能干那样的事情,身为臣子又怎么能误导君王。她又说:“至于什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是在抹去黔首灵性使黔首成为一帮有如牲畜一般的劳力。”
赵婉附和着点头:“使人去其灵性,失去造物思考的魂魄,造就成什么都不懂的愚民,这样一来是使得统治稳固了,可是不再研究新的技术社会怎么进步,一帮没有魂魄的愚民在国家遭遇入侵的时候怎么反抗?”
吕哲瞬间就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了。
是啊,两个女儿家都能想清楚这么一层关系,历朝历代就不懂吗?其实追根到底还是关于统治的稳固,认为一帮愚民好控制。至于什么社会进步是次要的,外敌入侵的时候皇帝可以驱使愚民武装起来去拼命。
“禁锢思想是吧?”吕哲摸了摸下巴,忍不住露出冷笑:“还不止这个。他们应该是觉得天下除了自己不是愚蠢的笨蛋就足够了,其余人最好不存在脑浆,什么都由他们说着办。”
“夫君,”吕雉看了一下赵婉,见赵婉依然是笑吟吟并没有出现光彩被夺的不快,这才说:“您说的是儒家学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