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引发而不是被动的爆发,在军事的角度上那是采取主动权,用最有优势时机和力量来扑灭潜在威胁,这难道不是好的战略?
一个看上去很有实施必要的战略,因为太多的原因没有得到强有力的执行,一切原因的起因还是因为始皇帝不断昏厥,以至于失去操作人,让事情从恶化到目前这般模样。
要是始皇帝没有大量使用“仙丹”,有足够强健的身体来掌握秦国,依靠始皇帝的威望和能力,哪怕是秦国内部有诸多问题,六国能不能死灰复燃暂且不提,吕哲是绝对没有可能执行自治。
毕竟崛起之初的吕哲志愿(野心)可没有那么大,曾经在半年之内还不断向咸阳中枢求援。那时候要是始皇帝有足够的精力,随随便便派一支大军南下,率秦军南下的将军只要不废材,那么吕哲顶多也就是升升官,不会有后面连吕哲自己都失去掌控,在众多六国遗民追随者的意志下走向独立。
事情总是有那么多的偶然性,始皇帝不断昏厥难以理政,失去了掌舵者的秦国变得无比迟钝,另外还有一些不足外人道的分歧也是造成目前情势的主因。
还是因为集权和分封的关系……
集权的国家,有责任的只有君王,除却君王之外的臣子或是国民都是“被代表”的对象,他们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时时刻刻都可能“被代表”然后为了皇室、国家、等等一些莫名其妙去死。奴隶会为奴隶主尽心尽责吗?那不是价值观有问题就绝对是奴隶脑子坏了。所以哪怕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想去补救,也没有那个义务啊。
要是在分封状态下,既是能够自我做主的环境下,各方归于一个国家的领主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在君王无法理事的情况下也会尽心尽责地保证国家的安稳……或者说,哪怕是无法做到国家层面,但是自己的封地总会拼了老命的维持稳定。
最简单的例子是什么?春秋晋国后期都是混账国君吧,但是因为各个大领主的努力,晋国还是能维持霸业。一直是到晋国领主阶层自己闹到无法调解的地步,晋国国君也实在是太拿什么了,才有“三家分晋”的事情发生。
分封说白了就是有责任和义务,国君的责任和义务,封臣的责任和义务,小民的责任和义务。因为责任和义务的循环总是能维持既定的运转,谁也不想出现无法掌控的变动,要是能维持运转,一个国家哪怕是崩坏也不会是短时间内的事情。
会有人说分封制度下的领主过强致使“三家分晋”,换句话来说是不是晋国国君废材才被分掉?如果晋国国君不是荒唐到某种地步。会发生“三家分晋”吗?
道理是一样的,中央集权制度下的国家,没有了领主阶层是不是千秋万代?看看华夏的历史不就知道了,自周以后再也没有千年的帝国,每三四百年就来“五德循环一次”。
而似乎,一直采取分封制度的西方,千年王国多的是,他们也没有什么“五德循环”。更加没有什么“天下之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
当然了。时代在进步也在改变,没有一个制度是能适用所有时代,也就没有一个制度是绝对正确的制度。要是有这样的制度,吕哲可不会像现在这般搞出一个集权和分封,四不像的混合体出来。
始皇帝不能理政,局势变换成糟糕透顶。扶苏已经很尽力在维持,对于这位成为太子三年不到的“长公子”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容易。
今次力断乾坤决议拿秦国西南换取和平,自然不会是像扶苏所讲的那么简单。
所谓的不简单不是单指某方面。交涉需要一个过程,过程之中也需要进行细化的谈判。
首先,未经开战割舍领土怎么看都不光彩,幸好秦国是一个讲求实际的国家氛围,有点脑子都知道一旦与汉国开战,秦国的巴郡、蜀军、汉中郡是怎么都保不住的。既然注定保不住,拿来换取一些实际利益也就成了关键。
这里所谓的“有点脑子”与黔首可是无关,指的是贵族和官员,无论是什么样的行政体系下,黔首从来都没有决定国家大事的权利,哪怕是所谓的“皿煮”也是如此。
谈判必然是要进行,秦国也做好了多手的准备,包括能结盟最好,不能结盟也要尽可能的拖时间,最坏的开战结果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扶苏主政下的秦国在准备着,齐、燕、赵三国同盟却是有点懵了外加茫然。
“汉国大王吕哲会为了几支被乱军袭击的商贾向列国开战?这一定是开玩笑!”齐王田儋得到汇报的第一时间,这么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老天哟,为王室、贵族、官员向某个国家开战的先例绝对有,但是自古以来为黔首开启战端那是绝对没有的,何况是为了一群必定被统治者所排斥的商贾开启大战?
战事稍停,为了增加说服力的联军主帅田荣亲自赶回临淄,他一见自己的大王果然不信,急切道:“先有季布率军抵达相县,后有汉军大举向北调动。”
也就是说,田荣认为什么保护黔首(商贾)不过是吕哲的一个借口,但是汉国进军北方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齐王田儋就没有搞懂了,现在似乎不是汉国加入战争的最佳时机,齐、燕、赵三国同盟与秦国远远没有到伤筋劳骨的地步嘛。
是的,秦、齐、燕、赵哪怕有傻瓜也会有明白人,他们才不相信吕哲统治下的汉国真的是和平爱好者,很清楚汉国一直保持不动是在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汉军是绝对会呼啸北上。
齐王儋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开口:“匈奴那边的情况怎样?”
这个就不是田荣能回答的了,所以田都目前这位齐国的国相就该上场了。
田都看去一点都不斯文,以其说像个文士不如说更像是一员悍将,可他是齐国的文臣第一人。他先是一礼,而后用着缓慢的语气道:“春季被频繁骚扰,匈奴人虽然歼灭不少秦军,但是其运作也十分艰难,特别是在粮秣和兵器方面。”
在得知蒙恬用大代价都要搅乱草原胡人时,齐国一帮君臣曾经还笑话秦国果然是日薄西山了,竟然拿出精锐的单骑走马不计损失拿出来乱用,肯定是被逼急了才会那么干。可是后面又得知北方的胡人盟友因为被频繁袭扰,牧畜损失惨重之下,本来该在夏季的攻势变得不死不活,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齐、燕、赵三国与匈奴挛鞮头曼结盟谈不上什么冒着大不韪,可是总得来说也不是那么光彩,更加明白那是在引狼入室。燕赵两国对于和匈奴人结盟其实是反对和默认态度,还是在齐国的强力要求才四方同盟才形成。
攻秦嘛,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可是被齐国寄予众望的匈奴人竟是没有如预料当中那样,一南下就饮马洛水(指咸阳东北河段)直逼郑国渠威胁咸阳,反而是让蒙毅只用不到十万秦军抵挡在阴山以北,不得不说着实是让齐国君臣大失所望。
与胡人结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胡人威胁咸阳,逼迫挡在联军道路上的中原军团回援,好让联军能直逼函谷关,最好是能趁咸阳被威胁的时候杀进秦地。结果倒好,没用的胡人被蒙毅稍微那么一挡就灰溜溜地退了回去,隔年倒是又南下了,可是竟然选择赵地为南下方向。
草原胡人在赵地北境一路的烧杀劫掠让赵王歇觉得脸面无光又愤慨万分,哪怕是有秦国这个更大的威胁在,赵国都想脱离同盟与那个该死的胡人拼了。最后,还是齐国做了诸多的补偿,又解释说“胡人是劫掠,可是秦国是要亡赵,并且已经灭了一次赵国”,这才堪堪将赵国给稳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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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砀郡的战事为什么两次都出人意料的平息?两次多多少少都是与赵国有关,第一次当然是因为王贲威胁邯郸,第二次就是匈奴从赵地北境南下。
其实对于齐国来说,全失北境和被王贲一支偏师压得喘不过气的赵国,用处还没有燕国来得大,只是碍于同盟确定,一旦赵国脱离同盟会出现分裂,再则就是齐国还需要赵国在前面当肉盾,才会出现齐国死死想将赵国拉拢住的情况,不然以齐国的尿性早就一脚将虚弱无比的赵国踹开了。
“挛鞮头曼得到粮食和兵器的补充能保证撕开蒙恬(长城)军团的防线吗?”齐王儋其它不问,直接就问出这个话题。
田都哪里知道啊,他嘴角一抽,眉头也皱了起来:“王上,我们需要支撑百万大军,同时也在支持燕赵,再加上匈奴,有点不堪重负了。”
“什么话!”齐王儋似乎生气了,喝斥了田都一阵子,抱怨似得说道:“寡人不知道已经不堪重负了吗?但是比起赶紧把秦国灭了,黔首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要是能赶紧把秦国灭了,等待与匈奴人会师,那时候不就有骑兵来抗衡汉国骑军了嘛。”
得,齐王儋对慎的那场会猎阴影还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