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人你走开!”
伴随着一声尖叫,在佟行之微微发怔间,眼前少女倏然睁开了双眼。
她眼睫微微颤着,似乎仍然惊魂未定,双目清澈,可以看见他的面容。
妧妧呆滞一会,目光慢慢下移,又是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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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她手足并用慌忙推开他,站在一旁,美目喷火,就好像一只炸毛的猫。
佟行之拍拍身上沙子,无力辩解:“我在救你。”
妧妧怒:“你当我瞎?”
想起刚才他压在自己身上,手还不安分的放在自己胸部,要不是她及时醒来,要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妧妧恨的牙痒痒,若不是现在没有力气,真想过去踹他几脚!她心下暗道:“原来只觉得这佟大人卑鄙,要不想竟如此猥琐下流!”
佟行之无奈:“我之前曾看过古籍,救溺水之人要按压胸腔,以口渡气……”
“别说了!”
妧妧脸如火烧,忙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讲。
她心中害臊难当,心中暗道哪有这种救人方式,肯定又是佟行之瞎编!她狠狠瞪佟行之,若是眼神能杀人,佟行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佟行之无奈一笑,知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不再多说。
妧妧大难不死,后怕不已,瞧瞧四周,只见她和佟行之正在海滩上 ,海面平静,只不时有几只海鸥掠过,也不知他们是流落在什么岛上。
妧妧恢复了一下气力,挣扎着要前往丛林,她走了几里,不见佟行之跟上,正欲问他,忽又想道:“他这般欺负负我,我管他做什么?”
轻哼一声,妧妧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四处寻了些果子饱腹,又寻了一处山洞栖身,觉得有些疲了,靠在山壁上阖眼安睡。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醒来时见晚霞满天,她随意从旁边拿了果子下口,一口口吃着,目光不住的往山洞外面瞥。
山洞外只有雀鸟不时地鸣啼,脚步声没有,人声没有,那佟大人,究竟干什么去了?
妧妧心中好奇,忍不住偷偷模回了原处,只见佟大人盘腿坐在沙滩上面对大海,那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就好像要立地成佛了一般。
妧妧心下暗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不敢轻举妄动,等在旁边瞪眼瞧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揉揉酸涩的眼睛,才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
这佟大人,怎么动也不动呢?
她心中暗自嘀咕,忍不住小心的凑了过去,指头戳了戳某人肩膀:“佟……”
佟行之身子软绵绵栽倒在地上。
妧妧诧异的看了看自己手指,慌忙扶正佟行之,只看佟行之双目紧闭,额上微微冒汗,他面容苍白,妧妧唤了他几声,也似恍然未闻。
妧妧心下一慌,忙去探他鼻息,还好,鼻息还有。
她拖着佟行之要先回山洞,看见那方素白绣帕从他怀里掉出,妧妧拾在手上,顺手给他擦汗,刚一触及他的额头,忽的一惊。
“怎么这么烫?”
在定睛一瞧,只见他墨色的衣裳中有鲜血淌下,她心头一颤,微微抖着手去解开他的衣裳,他白色的内衣血迹斑斑,裸露的胸口条条鞭痕,有些都已经结疤了却又狰狞的翻了起来。
妧妧看的心疼,眼眶中有泪珠儿打转,却又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她携身准备的药物早就交给了薛笠,只觉心中一片绝望。
海风微凉,比之先前更冷了些,妧妧咬咬牙,将佟行之拖回了山洞,然后用手帕沾了水敷在他额头,不过一会,手帕滚烫,她又慌忙跑去海边沾水再给佟行之敷上,一晚上不知反复多久,才觉佟行之额上温度稍退了些,她轻轻松口气,将草药在口中搅碎敷在佟行之伤口处,可佟行之伤处太多,她能寻到的草药也没有多珍贵,不管她怎么折腾,佟行之都紧紧阖着双目,半点反应也无。
妧妧急得冒汗,忽想起她自幼体弱多病,喂了不少珍贵药材,便是现在长大,也用百年,千年的人参调理,师傅曾说,她是药人。
那么,她的血能不能救活他?
来不及多做犹豫,妧妧重重在手腕上咬了一口,见口中隐含腥味,慌忙将手腕凑到佟行之唇边。
佟行之昏迷不醒不懂吮吸,她想了一会,低头凑近手腕含了口,轻轻凑了过去。
他的唇软软的,有些像…像什么呢?妧妧一时想不出来。
丛林中日光正好,妧妧揉揉惺忪的双眼,看清左右无人,心中一急,忙站起身来:“他去哪……啊!”
妧妧跌坐在地上,揉揉脚踝,疼的厉害。
她一宿没睡,早上才微微眯了一会,又因着昨日失血过多,四肢无力,这才跌倒,她瞧瞧山洞外,雀鸟鸣啼声依旧,她等啊等,忽觉心中一阵烦闷:“他该不会抛下我走了吧?”
姜婠也是这样,佟大人也是这样。
妧妧自怜自伤,一时觉得百般委屈,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怎么了?”
那清朗的声音不经意入耳,妧妧泪眼朦胧抬眼,看清眼前之人,挣扎着要站起来,佟行之忙扶住她,却不料她埋头在自己怀里,低声抽泣:“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看惯了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此时盈盈垂泪,佟行之只觉心微微一疼,反手抱住她,闻见她发丝的馨香,他微微叹气,低声道:“不会的。”
他曾试过悬崖勒马,可是……罢了,随心而已。
妧妧将他抱的更紧,也不知哭了多久,才觉眼睛酸涩,埋头在他怀里,双颊酡红,偷眼看他,咬咬下唇,忽觉有几分羞涩。
“咕……”
妧妧身子一僵,摸摸肚子觉得有些尴尬。
佟行之轻声:“我摘了一些果子。”
妧妧硬着嘴道:“我不饿。”
“我饿了。”
他眼角眉梢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