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人们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就连老天也会跟着流眼泪。
在宋洛的葬礼上面,乌云密布天空时不时传来轰隆隆的悲鸣。陈皓轩凝视着远处那渺小佝偻的身影在细雨中不断颤抖,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人们哭泣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梁局长如此苍老的一面。
陈皓轩站在离人群很远的一棵柳树下面,他没有打伞,有雨滴穿过树叶的缝隙将他肩膀处的布料打湿,阵阵冰凉才使得陈皓轩意识到现在已是晚秋。
宋洛,葬在晚秋。
“马上就要入冬了,我的女儿从小怕冷,我得给她穿上厚衣服……”梁局长的太太哽咽着一步一步走向宋洛的墓碑,一件粉色的棉袄在她手中紧紧地攥着。
一旁梁局长的儿子连忙将妈妈拦下来:“妈,妹妹已经去世了,她不会冷的!”
“会冷的,会冷的……”女人拼命地摇头,在固执地念叨着。
陈皓轩皱着眉头将目光转移开,他再也不忍看这一幕,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无非生离死别。在出任务之前,谁也想不到宋洛会死。
“我叫宋洛,我不是娇娇。本身就不是什么娇贵的女孩儿,我不喜欢这个字。”
——娇娇,他还是很想再叫她一声娇娇。
娇娇,愿你来生被全世界温柔对待。
陈皓轩转身默默离开,他地身影在这蒙蒙细雨中穿梭,身后细长的柳枝在这雨中不停地飘摇。
自从出任务以来的那一天开始直到现在,陈皓轩甚至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下,先下他开着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常青山。
另一边,美国。
楠叔将一包精炼提纯过的毒品随手撂在桌子上,他一屁股坐在了老头子身旁的沙发上,伸出手来在茶几下面摸了一支雪茄,说道:“不愧是或者这么久的人啊,这处事不惊的样子真的和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一样!”
老头子此时正戴着老花镜熟练地阅读美国报纸,没有搭话。
“我真的是后悔来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楠叔却现在很是急躁,他不断抖动着腿,即使嘴巴里面叼着一根雪茄也完全平静不下来:“你到底在看什么?!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拽你能读懂这些鸟语!”
老头子将报纸哗啦啦地翻了一页,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如果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的话,也只会认为这个老人是个文化水平很高的慈祥的老爷爷。
“急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老头子将手边的茶杯拿起来细细品了一口里面的茶水,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慢条斯理。
楠叔冷笑一声,他说:“看来你真的是年龄大了眼花耳聋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那留在国内的手下已经被抓了吗?就在昨天!也对,你的手下现在都已经落网了,根本就没人会给你通风报信!”
老头子将手中的报纸对折,抖了抖放在了茶几上面,他将老花镜取了下来,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楠叔,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样竟也值得你着急。”
“呵呵。”楠叔站起身来,他俯视着老头子:“之前难怪你这么主动地找我合作!如果我不加入的话,你这生意气数也算是到头了!”
老头子笑了一声:“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走,不过很快你将会发现,没人会给你提供制毒的原材料。”
楠叔刚走了两步,在听完老头子的话之后立刻停下了脚步,他瞪了眼睛回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只笑不答。
楠叔连忙走回来几步,他先是站在老头子面前踌躇了几秒钟,紧接着坐下来,问道:“难不成你还掌握着制毒这个路子?”
“一条壁虎,只不过是尾巴被咬掉了,你就急成这个样子。”老头子叹着气摇摇头:“果然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这些年,我一直培养二当家的原因就是这个,正是因为国内的生意我几乎从来都不插手,就连很多大主意也都交给二当家做决定了,所以就算是那些警察把脉络上面的所有人都抓光了,也抓不到我老人家。”老头子眯起眼睛,显得很是得意:“只要我不落网,那么这条壁虎随时都可以长出新的尾巴。”
楠叔瞪大了眼睛,思路头一次这么清晰:“照您的意思,难道说在国外您老人家还有生意?”
老头子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往落地窗前走去:“不,我只是这条壁虎的身子,它的头还躲在树枝里面没有露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