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清丽的声音,此刻却出奇地低沉,“如果她不是我的命依,可能我真的不会多看上一眼。可是,她是!”是他从小就一直幻想着的命依,是他每每疼痛万分的时候,都无比渴望要得到的人!
“果然是这样。”君傲城嘴角的嘲讽更甚。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那种痛到骨髓的疼痛。”君静天低低地吼道,握着枪把的手关节泛白,几乎要把枪整个捏碎,俊美的脸庞上,有着一种破碎的残艳,“那种痛,无论吃什么药都无效,就算撞破了头,指甲挖得浑身鲜血淋漓,都不能消失,即使是昏迷了,可这儿……”没有握枪的手按在了心脏了的位置,“这儿,还是会痛得要命。”
“是啊,我不是你,所以我永远没办法体会你说的这种感觉。”君傲城缓缓道,正如同他没办想象,一个人,真的可以只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命依,就爱上!
“不要去靠近蒙蒙,更不要让她爱上你。”君静天盯着君傲城狠厉道,“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怎么,你担心公平竞争会输给我?”他嘲弄道。
“公平?”君静天笑了,可是笑容却有着一种嘲弄,“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公平的话,为什么我会继承这份血脉呢?”身体痛得要命,可是更糟糕的却是伴随着疼痛,在心底深处涌出的空虚感,身体的本能在渴求着某种东西来填补,而只有命依才可以来填补。“君家的人,是注定离不开命依的,如果离开的话,会生不如死,所以君家的人——也是注定会爱上命依的。”
注定爱上,是因为别无选择吧!
蒙蒙呆呆的站在泳池旁的门边,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正背对着她的少年。他在日光之下,而她在阴影之下,短短不到10步的距离,一瞬间,她却觉得好遥远。
她的手中还捧着商场里买来的樱桃慕斯杯,那是情侣杯,有两份,一份他的,一份她的。她本以为她会和他开开心心的吃完这两个慕斯杯,然后她才问出埋藏在心中的问题。
可是……不用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情况叫做阴差阳错。她还没来得及问,可是他却已经先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尽管这份答案,她曾在心中想过很多种可能。
“咦,郝小姐,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少爷不在泳池吗?”女佣的声音,从蒙蒙的身后传来。
“不,他在。”紧接着响起的,是郝蒙蒙的声音。
一瞬间,泳池边的两人表情猛然一变。
君傲城眸光闪了闪,感觉到静天压在他肩膀处的胳膊松开了,抵在他太阳穴上的枪口,也在一点点的远离着。
他抬眸,看到了自己堂弟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慌乱?静天也会慌乱吗?!君傲城不由得一愣,自小到大,静天都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即使是在小时候被绑架,绑匪把炸弹捆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可以在绑匪离开后,镇定自若的拆了所有的炸弹。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让他慌乱的?却原来,还是有的。只要是和他的命依扯上关系,他那冷静的面具,就会开始碎裂。
君静天身子僵直着,可是脸上的神情,却从慌乱变成了镇定的微笑,如同平时那样看起来人畜无害——简直就像是一个天使,只是微颤的手,却泄露着他的不安。
“蒙蒙,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陪古玉月逛商场吗?”转过身,他收起枪,状似随意地放在了圆桌上。
“逛好了,还买了两个慕斯杯。我不知道你堂哥也在,所以没有准备他的份。”深吸一口气,她的脚慢慢地抬起,跨出了门栏。
一步,一步,明明是如此短的距离,却为什么她会觉得走得好漫长,仿佛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多到她可以看清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他和平常一样的笑着,可是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带着一份牵强,他的眉梢处,带着一点点的拧起,甚至于他的手都微微地握成了拳,青筋暴在了手背上。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不会发现这些细微的地方吧。郝蒙蒙在心中自嘲着。一直走到了圆桌旁,她把手中的慕斯杯放在了桌上,然后看看桌上堆放的几把枪械,甚至有两把仿真枪还掉在了地上。
“你们刚才是在玩枪吗?”她问,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我对枪没兴趣,只有静天才喜欢玩这些玩意儿。”君傲城出声道,“静天刚才在问我,那天和你下副本,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罢了。”
君傲城说着这话,目光看向赫蒙蒙,他想要看看,这个女人会如何回答。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蒙蒙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朝着他看过。她所看的,只有君静天。
“那天,君傲城对我说,你会喜欢我,会爱上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命依,因为君家人从来都会爱上自己的命依,完全像是一种自我催眠。”
平静的神情,平静的口吻,只是在平静地阐述着一件事实。
君静天的心猛然一抽,浅笑僵在了嘴角边。这样的蒙蒙,让他有种心慌,仿佛有什么东西,他会抓不住……
“不是的,不是自我催眠!”他急急地道,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想要确定她的存在,想要确定她是被他抓着的,想要遏制心底的那份慌乱。
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让她明白,他握着她握得有多用力。她的双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就像个王子一样,以着猛烈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他可知道,他的完美,常常令她惊艳到叹息。
出色的外表,显赫的家世,聪慧的头脑,还有着众多的朋友,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会看上普普通通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