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弟子炸了锅似的涌来,赵硕一头雾水间便已经被团团围住,有几个女弟子甚至还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毫不在意胸口的柔软在手臂上挤压出了什么形状。
他们在将赵硕围住之后,便开始七嘴八舌的各说各话,而且人人争先,生怕自己的话没有被赵硕听清。
修炼之人本就中气十足,到了内壮境后,几乎可以在一吼之下震死普通人,而看这些弟子模样,似乎激动悲愤至极,毫不收敛音量,似乎天塌下来也阻不住他们向赵硕诉说心头委屈。
一时间,赵硕只觉得几乎要双耳失聪,也分不清这些人究竟想要向他说些什么事情。
但有一点,赵硕可以肯定,这些弟子面上的激动全然不是装出来的,直让他纳闷不已。
“要做反了你们!殇使事务繁重,哪里有空管你们的闲事,还不乖乖去修炼做事!”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道威风凛凛的声音,顿时扫荡一切嘈杂,赵硕身边立刻安静了下来。
赵硕正觉头大,听到这声音后,虽觉其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猥琐意味,或者说有一些小人得志的猖狂感觉,但还是暗暗吁出一口气来。
赵硕循声望去,只见全知道戴着一顶尖尖的绿帽子,正神气活现的盯着这群弟子。
这全知道本就生得有些瘦小,加之面相尖嘴猴腮,这顶尖尖的绿帽子往他头上一戴,更显得不伦不类,就像个痨病鬼一般,但他那双小眼睛却是骨溜溜直转,似乎精神旺健得很。
而全知道身后,还站着苏东、苏西两个大胖子,这两个大胖子各戴了一个绿袖套,虽然一个手上还拿着只烧鸡猛啃,另一个站在那儿止不住的瞌睡,但光凭他们两个吨位,也为全知道平添了不少威势。
看到这两个大胖子,赵硕却是目光一缩,他现在进入了元体境,对元气有了感应,方才察觉出,这两人周身,都隐隐有着元气向外溢出的迹象,那是元气境时才能做到元气外放。
也难怪全知道会拉这两个大胖子作为他的副手,欲字殇仅有的四个元气境人物,包括全知道在内,有三人都是纠察使,自然横行无忌,无所忌惮了。
而这时,赵硕看见全知道的模样,又看看身边这些弟子看到他时,眼中流露出的气愤和畏惧,心下顿时明了几分,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却没立刻给出什么表示。
见赵硕一时半刻没有什么反应,全知道似乎得了个准信儿一般,将他即使炼过体也仍显得瘦弱的胸脯一挺,大声道:
“本风纪纠察正使和两位风纪纠察使刚刚巡山完毕,这后山的药田是哪个负责的?”
见全知道模样,赵硕心头不觉有些好笑,这风纪纠察正使是他自封的不说,还显得有些冗长,难为的是他还说得郑重其事,连一个字都不愿意省略。
众弟子见赵硕模样,似乎刚才他们的抱怨没有作用,心中便是凉了一截,此刻听到全知道发问,便有两个女弟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欲字殇的女弟子,虽说只剩下一些资质不算高的,但放到普通人中,仍是会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此刻她们应了一声之后,面上都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起来也是颇为楚楚可怜。
但全知道却似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得意洋洋道:
“还好本风纪纠察正使不辞辛劳、秉公执法、夙兴夜寐、公正廉明、明察秋毫,此次巡山,发现你们的药田竟然才只栽种了一小半而已。”
说到这里,他更加眉飞色舞道:
“你们延误了本殇振兴大事,就罚你们两个……”
全知道的责罚还未说出口,赵硕却在此刻出声道:
“老全,够了,事情俺已经清楚了,他们不应当罚。”
全知道却正说得兴高采烈,却是听岔了赵硕的意思,小眼睛中闪过一丝兴奋,有些迫不及待道:
“那殇使说应当怎么罚?”
赵硕面色一黑,也难怪全知道这个风纪纠察正使当得乐此不疲,竟将责罚他人当成是乐趣一般。
“猪弄的,俺闭关才四天而已,这殇中却已经成了这番模样,这哪里是什么风纪纠察使,纯粹是整人先锋!”
看着众人义愤填膺、却又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赵硕正想当众免了这个自封的风纪纠察正使,却是心中一动,面色转冷道:
“俺说他们现在不应当罚!”
紧接着,赵硕却是转向众弟子,面上露出了憨厚和善的表情道:
“欲字殇没有殇主主持多年,现在才刚刚走上正轨,却也不能操之过急,俺观这几天来,欲字殇房屋建筑整饬不少,你们的实力不少都有提升,想来你们也付出不少,这便已经够了,你们有何委屈,一个一个向俺道来,俺必定给你们做主。”
赵硕这话中明显有要整治全知道的意思,全知道自然也听得清楚明白,正要出口反驳,却看见赵硕暗地里丢了个眼色过来,顿时反应过来,止住了口,心中暗暗道:
“原来这小子要我和他唱双簧,难怪他说的是现在不应当罚,而不是不应当罚,也罢,便看看他要做什么文章。”
赵硕的话却引得众弟子一阵欢呼,当下便有一人道:
“殇使,我不眠不休修炼了两天,但还要受罚,全纠察说了,我这两天来没有突破境界,便由苏纠察扣我两天饭食,我之前便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想出来找点东西吃。”
这弟子是最先看见赵硕那人,本就瘦骨嶙峋,现在更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那个啃着烧鸡的大胖子却是嘴里还嚼个不停,含含糊糊道:
“我也没吃你多少。”
看到苏东的样子,赵硕心头也不觉好笑:
“难怪这苏东甘愿为全知道唆使,原来替他跑腿,还有这些好处。”
不过赵硕面上却是一脸憨厚,带着如有切肤之痛的沉痛,对那名弟子深切的表示了同情。
这时,又有一女弟子哭哭啼啼道:
“殇使,我把主殿上上下下的蜘蛛网都打扫了干净,但还是要受罚,全纠察说了,扫了后重新结的网也算,便罚我当天晚上不准睡觉,让苏纠察占了我的床,却把我的床压塌了,这几天来,我都是在蒲团上熬过去的。”
那个站着也能打瞌睡的大胖子却是一抬眼皮,懒洋洋的道:
“那是你的床不结实,怎么能赖我。”
这苏西是苏东的弟弟,他也来帮全知道跑腿,不知道是被他哥哥拉来的,还是本就有睡这些女弟子床的恶趣味在内。
当然,赵硕还是深切的对这名女弟子表示了慰问,感动得她泪眼汪汪,就差以身相许了。
不过,赵硕当然不敢沾染殇内的女弟子,要是一不小心被吸取了元阳,就算于实力没有太大损伤,却也是个天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