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明远走后不久,原本沉寂,只有少许出租车,寥无几人的街道,开始热闹了起来。
整个夜晚都是警笛鸣叫,全市的警车在各自的管辖片内,进行治安巡逻,四个入城收费站都有关卡。
行驶在北城娱乐街附近的的警车内,小女警木姗姗,皱眉问道,
“王叔叔,这次青吉案件您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
“说不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四个明面上的人物,基本上都在主动被动中参与了进来,还有那帮来历不明的新人,明显身后站着庞然大物,不然的话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您的意思?就是说这是一场,有组织预谋的活动?这个人回是谁呢?”
“姗姗,尽量不要搅进这趟浑水里,做了这么多的警察,我总是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北城派出所的片警老王,带着老花眼镜,坐在车上,表情有些严肃,他在深思。
到底是什么样的筹码,能让一群新人前仆后继?一个二线城市,能繁衍出一代新生力量?难道跟那个刘明远有关?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年有些不一般,跨过公元2000年后,却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他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来自于警察的直觉,但又不能真正的说出问题所在。
“王叔叔,你看会不会跟刘明远有关?”木姗姗皱眉问道。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但是第一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可能制造出这样混乱的人,就是刘明远。
他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敏捷的身手,身经百炼才能拥有的气势,完全就不属于一个常人应该拥有,有很大的嫌疑!
“说不准啊,我隐约中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警察都是依法理据的,不能凭借感觉办案。”老王压低声音,把总台的对讲暂时关掉,又道,“小丫头,你还不打算原谅你爷爷么?这个老家伙,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你也应该要体谅他了。”
听到老王这么说,木姗姗先是一愣,随后便哭了起来,神色痛苦,眼睛中充满了仇恨!
“他?我父亲在越南遇害的时候,他们两人不过百米的边防线,可他做了什么?我母亲为了他所谓的国家机密文件,被判刑枪决的时候,他又说什么了?我恨他,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他不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么?那么还需要我做什么?每天一个电话能换回我对他的信任么?不可能!”
木姗姗泣不成声,说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心中的恨,已经根深蒂固了,根本就没有可能化解!
对于这个爷爷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甚至她都可以数得清,这个冷血的人,总共去她父母的墓前,缅怀过几次!
老王拍了拍她,也是有一丝无奈,这些东西他都清楚,何况他跟木姗姗的爷爷,还是一个忘年交,更能体会此时木姗姗的情绪,因为他有何尝,不是经历过这些的人呢?
站在同样的位置,他也会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绝情!
但是这十年来,他发现,原来恨是有期限的,等到岁月流逝到一定程度后,更多的是缅怀,曾经的错,曾经的执着,曾经的回忆,都是他的人生。
“唉,希望你解开心结的时候,那个老家伙,还能有力气陪你疯耍吧。”
老王低下头,喃喃自语……
整个晚上,就这样在慌乱中度过,家家都在惊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哈市第二人民医院,刘明远在走廊内,给母亲打着电话,告诉她叶医生有事,自己来帮忙,让她在医院好好修养。
不过母亲说什么,也不肯在医院在住下去,每天一百多块,让她实在有些心疼,对于母亲的勤俭,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就这样答应。
“唉,怎么生活就这么累?”
刘明远无奈的点燃一支烟,伸了个懒腰。
“医院不准吸烟!哼!”
末雪一把将他掉在嘴角,刚刚点燃的香烟掐灭,扔到垃圾桶里后,才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热乎乎的包子,还有一碗清粥。
一对大眼睛,灵韵十足,笑嘻嘻的又道,“快吃吧,热乎乎的呢!”
刘明远接了过来,也没有客气,当下跟非洲逃难过来的同胞一样,一口消灭一个包子,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吃了整整十五个!
随后一口气,又把整碗粥喝光,打了个饱嗝,笑道,“有些少了,再来点包子,兴许能吃饱!”
“好家伙,你吃的一顿饭,能让我吃两天啦!”
“人是铁,饭是钢,要一次吃饱几天的饭量,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吃的?”
听着刘明远,说着这么奇怪的话,末雪皱了皱眉,明显的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要这么说,难道说粮食明天就没了?
刘明远哑然一笑,他忘记了,这种习惯在现在看来,就跟乞丐一样,不过他却改不过来了,用纸巾擦拭嘴巴后,道,“叶柔呢?”
“刚才她接了个电话,说在这里要见几个客户,把车钥匙留给我,然后就走了。”
刘明远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为了用车方便,所以在把叶柔带上的,现在她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让他比较奇怪的是,原本他认为叶柔就是一个家里有钱的心理医生,但是现在听末雪说,她要去谈什么客户,让他有些不了解,不过也没怎么多想,毕竟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
“你好像还没给你爸爸打电话。”他提醒了一下末雪。
昨晚到了这里后,就开始前后奔波,末雪联系她在这里的朋友,动用父亲的关系,为黑虎一路开绿灯,一直忙乎到早上,也没有休息。
“哎呀,我都忘啦,现在就打。”
末雪轻轻的拍了下额头,连忙掏出电话,拨通父亲的号码。
“小雪,你怎么昨晚没有回家,也没有在医院?”
刘明远清楚的听到,电话另一边,中年人斯斯文文的声音,有些担忧,又有些生气。
“我在哈市呢!瑶瑶姐说要来这里做点事情,我陪她来的……”
当她看到刘明远,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小脸蛋顿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用手挡在嘴边,才继续说,“爸爸,我明天回去,先不说啦,电话要没电了。”
“第一次说谎?”
末雪尴尬的点了点头,从小她就是乖乖女,跟爸爸一起生活,接触的人也少,有什么话都会跟爸爸讲,这是她第一次说谎,但是却觉得很开心,因为可以跟他在一起。
“咳咳,没有什么,习惯了就好。”
听到他这么说,末雪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的逻辑实在叫她觉得新奇。
这种行为,无意就是等于,在变相的叫人犯罪么!
“那你经常说谎呀?”
刘明远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搪塞起来,道,“说的好了,把说的又做的成功了,那就叫名言!说的天花乱坠,然后把事情做砸了,就叫说谎!”
“确切的说我不撒谎,我更喜欢制造名言。”
就在他狂砍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护人员推着,浑身裹的跟木乃伊是的黑虎走了出来。
“末雪,你这个朋友可是够厉害的!这几天医院缺少麻醉剂,昨晚只给他做了个局部麻醉,他居然都没有哼一声,太了不起了!”
“小婉姐,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末雪连忙问道。
“李医生尽力了,不过眼睛还是没能保住,耽搁的时间太长,部分神经都坏死了,伤口没有感染就是万幸了。”
末雪充满歉意的看着刘明远,“对……”没等她的话说完,就被刘明远给打断了。
“一只眼睛换了一条命,他不会有什么想法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他转移走,不能把他留在医院。”
听到这样的话,医护人员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刘明远,道,“他现在很虚弱,你如果贸然带走,空怕会有感染的风险。”
末雪也是不解的看着刘明远,她不知道刘明远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但是刘明远也不解释,只是走到黑虎的身边,一拳打在他的腹部,让昏迷中的黑虎,稍微醒转了一下。
“你是要留在这,还是要跟我走?”
“跟你走……”
黑虎说完这三个字,又昏迷了过去。
刘明远一笑,随即说道,“病人自己的决定,跟医院无关,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也没有任何责任。”
说完,他让末雪去办理出院的手续,还特意把患者的姓名,改成了他自己。
随后他走向厕所,用黑虎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备注宝贝的电话。
“黑虎!姑奶奶跟你没完,还知道打电话?伤还没好,你乱跑什么?是不是诚心让姑奶奶着急?你…………”
刘明远一阵头大,连忙说道“我不是黑虎。”
“哦,对不起,刚刚不是我在讲电话,黑虎呢?他怎么了?”
这都是什么女人,居然这么冷的笑话,都能讲的出来?简直就是跟扯淡一样!
刘明远拍了一张黑虎现在的相片,给她发了过去,语气有些严肃,道,“黑虎涉嫌刑事案件,一个小时前被我们逮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吧,多少钱能了事?私下谈谈,你说个时间地点吧。”
听到她这么说,语气也是平常,刘明远才放下心,他就是要试一下,看看黑虎的事情,到底有多大,阿市警察是不是已经发出了通缉。
再有是看看这黑虎的女人,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两个小时后,你来哈市纪念公园附近,在打这个电话。”
刘明远挂断电话从厕所走出来后,正好末雪也办完了手续,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过来。
这女孩的心思就是细腻,搁刘明远的话,说不准直接就扛着黑虎,走着楼梯到楼下上车了。
“后座太小,他的腿伸不开,怎么办?”末雪看着黑虎,庞大的身体,TT的后座根本就放不下,皱着眉。
“没有放不下,这样,在这样,就可以了,上车吧。”
看着刘明远,惨无人道的把包裹的跟木乃伊一样的黑虎,就这样攒在后座上,她是想笑还不敢笑,怕刘明远这么虐待自己,拼命的捂着小嘴。
“走吧?要不然还坐我身上?”刘明远笑问。
哼,坐就坐,有什么了不起的!虽然她很想这样回答,但是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跟听话的小白兔一样,乖乖的爬上副驾驶的位置,绑好安全带。
有了前车之鉴,她了解到做这个男人开的车,需要做什么样的准备。
“这样就不能迷路了!”
打开中央控制台,输入目的地,刘明远点燃香烟,驱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