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般站在钟小慧身旁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元沅芷。。。只见她满脸含笑地站在那里,手持丈许长的红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不停地向着场下望去。
原本元沅芷就生得俊俏明丽,现在又穿上一身包裹紧实的贴身旗袍,将上下优美的曲线展露得一览无遗,魔鬼般的身材配上天使的面孔,顿时吸引了场下不少人的注意。
这还是在镁光灯全部聚焦在钟小慧身上的情况下。而如果所有灯光都照在元沅芷身上,真不知道将会是怎样的一幅惊艳场景了。
说实话,钟小慧长得也不算是难看,平心而论也算是中上之姿。只是和身后的元沅芷比起来,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是稍逊一筹。
“怎么会是她?”
痴痴地看了半晌之后,钟石被身旁的安德鲁一推搡,这才从沉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迎着安德鲁似笑非笑的表情,钟石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目光,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个碗对我来说有重要的意义,今天我们要把它拿下!”
虽然对元沅芷很有好感,但钟石却不打算刻意地去追求这段缘分。毫不客气地说,只要他稍微行事高调一些,城中的名媛千金还不如飞蛾扑火般地扑过来?只是这种形式上的结合对于目前的钟石来说意义不大,相反的是,他渴望干净纯真、毫无功利性的爱情。
“是把它拿下?”安德鲁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钟石。刚才钟石的表现被他尽收眼底,难得有一次可以调笑钟石的机会。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还是把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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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石顿时大囧,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好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恰时地响起,无意中帮他解了围。
“我出六百万港币。”一道略显浮夸又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另外,我想让这位小姐附送香吻一个,不知道可不可以?”
话音刚落,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单从外貌和穿着上来看,这名青年可以算得上是仪表堂堂,穿着得体。一副上流社会精英人士的打扮。可此时他的嘴角上扬。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邪笑,多少让人看了有点不舒服。
如果说他脸上露出的邪笑还只是让人不舒服的话,那么此时他扬起的手臂赫然指向礼台上的钟小慧,就显得粗鲁和无礼至极了。要知道。虽然这里是慈善晚会。但绝没有让女司仪主动献吻一说。当然。如果对方是女明星,或者原本环节有拍卖香吻一说,就另当别论了。
看到全场目光刷地一下子朝着自己看来。举手的青年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慌忙改口道:“我说的不是钟小姐,而是她背后的女士。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唐突钟小姐的意思。”
也算是他急中生智,急忙改口将索吻的对象变成无关紧要的礼仪小姐之类的角色,这才使得众人没有一片哗然。
今天来的虽然不是重量级的人物,但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过即便这些富二代们或是生性未定,或是少经磨炼,但也都知道堂而皇之地向主持会议的人索吻极其无礼。但索吻的对象若是其他无足轻重的角色,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虽然元沅芷美艳惊人,但毕竟只是一个服务生,完全不能和今天主角之一的钟小慧相提并论。
在听到那名青年的解释后,一干人等只是笑笑,就自动将这件事情略过。甚至他们当中都没有一个人打算和元沅芷说些什么,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位助手性质的小姐对此事是否有意见、心里有什么看法根本就无关紧要。
元沅芷见对方指向自己,吓得往后一缩身子,将整个人藏在钟小慧的身后,没有说话。
倒是钟小慧,俏脸一沉,就要当场发作。只不过看了看四周,她又按捺下胸中的火气,淡淡地说道:“这位先生,你的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众人一阵哄笑,权当这是一段小插曲,笑过之后就全然抛之脑后。只不过在场的数十人当中,有三个人却是将这段话记在了心上。一个自然是元沅芷本人,另外一个就是张援朝。只见他老脸一黑,就要站起来说些什么,也幸好一旁的吴启明一直在观察他,赶紧在旁拉了一把,又低声悄悄地说了几句,张援朝的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张援朝很清楚,这场慈善晚会的实质是给他送资本,只要到时候他扎扎实实地将这笔钱用在希望工程上,就是一笔天大的政绩。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愿意看到有人出来捣乱,即便这里不是赣江省。
自从从江东市被调离后,张援朝的级别就往上升了一级,由正厅变成了副部,跨过了很多人一生都难以逾越的天堑。只是他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因为从一个实权正厅调到一个虚职的副省长,个中得失实在是很难衡量。
作为没有进常委的副省长,张援朝分管水利、教育、环保、医疗、卫生和档案工作。除了水利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吃力不讨好的部门,即便是下了苦功夫,短期内也很难看到成效。
上任伊始的张援朝在经过数月的调研之后,毅然决定先拿水利部门开刀,逐步建立自己的权威。他首先利用关系双规了赣江省水利厅的常务副厅长,随后在水利系统展开一次大清洗,调查历年水利建设档案,展开数次水利部门的全省会议,督促有关部门进行关键流域的排查。
轰轰烈烈的运动历时了一个多月,最终报上来的结论让张援朝大为震惊,在赣江省这个长江分流众多的省份,水利工程的质量实在是不堪入目。几乎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就单在八河市一个市内,不合格的水利工程路段就达到了数十公里之多,绝大多数的水利工程等级都达不到施工要求,原本设计为混凝土结构的护坦和海漫根本就是草土堆积,甚至有些地区连泄水洞和溢洪道都没有,库容也严重不达标。而一旦上流水位增加,超过警戒水位,那么该段坝位只有一个后果,就是被冲毁。
尽管在过去的两年之内,长江的水位都处于安全范围之内。但这种事决不能靠看老天爷的脸色。所以在将报告结果紧急报告给省委省政府之后。张援朝就开始在全省四处奔走,督促修复不合格的水坝和堤防,力求在长江汛期到来之际加固全省水利防线。
原本张援朝是没有时间赶来香港的,不过因为慧爱基金方面答应捐助价值一千万港币的帐篷、救生衣、救生圈、发电机以及抢险救生船等物资后。他还是从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赶来香港。顺便参加慧爱基金的教育资金募集拍卖。
张援朝发不得火。但另外一个人却是不干了。眼见着自己的姐姐和心上人被调戏,钟石心中的火嗖地一下子蹿了上来,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朝着一旁的安德鲁努了努嘴。
跟了钟石那么久,安德鲁早就对钟石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眼见着钟石攥紧拳头,鼻翼微微扇动,他就知道钟石是怒了,当下也不犹豫,立即站起身来,大声地喊道:“七百万港币。”
末了他挑衅地看了看刚才喊价的那位,仔细地看了对方半晌后,这才突然又加了一句,“不需要吻,谢谢你,美丽的小姐。”
顿时全场莞然,众人都低低地笑出声来。这无疑是对刚才那位的犀利反击,在笑声之余,当下所有人都明白,这两位是较上劲了。
说完之后的安德鲁并没有立即坐下来,他先是低头看了看钟石的表情,见他微不可察地对自己点了点头,顿时心花怒放,昂起头洋洋得意地目视了一圈,随后又再次挑衅地看了刚才的那名青年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
“八百万!”
给人在如此多人面前打脸,那名青年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虽然他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微眯的眼角和不善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果不其然,就在安德鲁的屁股刚沾到座椅上,他就迫不及待地喊出第二轮的价格来。
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出来喊价,即便是有人真的对台上的定窑瓷碗有兴趣。因为即便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都清楚,这两人肯定要在上面分个高下才会有一方罢手。
这也是在富二代和相对年轻的富豪之间,才会发生这样近乎于斗气的事情。而一旦发生类似的事情,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圈子内的谈资,所以,双方在这种情况下都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这家伙是谁啊?”
钟石头转向一边,陆虎一直正襟危坐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在听到钟石的问话之后,陆虎淡淡地扫了那名青年一眼,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郭毅晋,郭家三房的次子,老爸拥有郭氏地产25%的股份,身家估计在120亿左右。不过听说最近郭氏地产股价大缩水,现在估计只有七八十亿吧。这小子虽然一直很努力,但郭太铭一直属意让他大哥郭毅秦接班,所以现在这小子虽然名头上是郭氏地产的副总经理,但实际上一点实权都没有,只是靠着拿家族的信托基金招摇撞骗。”
“不会吧,老陆,你的资料会不会有误?”说话之间,定窑瓷碗的价格已经被抬高到了900万港币之多,在安德鲁加了50万港币之后,郭毅晋只是稍微一犹豫,就猛一咬牙,又加了五十万港币,直接将价格抬高到900万。
钟石有些无语地看了安德鲁一眼后,又问道:“郭家的信托基金这么有钱,能够有上千万港币拿出来让这小子挥霍?哎,我说,安德鲁,你怎么不加价了?”
安德鲁原本是受了钟石的指示,这才跑出来和别人打对台戏的。可两轮下来之后,他的头脑有些冷静下来了,对于台上那个巴掌大小的碗,他可不认为值900万港币。所以在加了两轮之后,又看见钟石在和陆虎说话,注意力似乎不在这边,所以他就偷偷地坐了下来,打算蒙骗过关。
看到他不再喊价,台上的钟小慧和元沅芷两人眼中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道失望,尽管筹集的善款越多越好,但她们也不愿意让那个叫“郭毅晋”的登徒子拍下这个碗。
由于灯光都打在她们的脸上,所以她们一时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在喊价,只隐隐地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说着有些走调的白话。钟小慧和元沅芷只是稍微一思量,就明白过来,对方可能是个鬼佬(洋人)。不过对方既然声明不索吻,是不是鬼佬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而坐在后面的郭毅晋,此时则是满脸的堆笑。尽管900万港币买一个定窑瓷碗可能不值得,但他在这番喊价当中却是没有弱了郭家的名头,这让他尤为自豪。至于900万港币的资金,他却是有办法弄到。
此时他已经站起身来,迈步打算往台上走去。在他心中,已经在考虑着是打算让那位小姐亲自己的左脸颊好,还是右脸颊好了。
钟石已经发话,原本还想躲一躲的安德鲁自然避无可避,只得重新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之后,这才豪气地朝着台上喊道:“1000万,这一次豁出去了!”
安德鲁喊的时候有些声斯歇底,又加上他满脸不情愿的表情,不明就里的人还真以为这家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只是很可惜,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对他有所耳闻,甚至相当一部分的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自然不会认为区区的1000万港币会难住他。因此在被安德鲁“逼真”的表演逗乐的同时,他们又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郭毅晋。
“扑街啊,这个鬼佬到底是边个?”郭毅晋深深地看了安德鲁一眼,朝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随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原来是个卖弄嘴皮子的股评家!”得知对方底细的郭毅晋心中大定,装模作样地抹了抹头发之后,故作潇洒地喊道,“那我就出1000……1050万好了!”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一片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