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燎地,万物焦灼。
这片天地很干旱很久了。
“俺的老天呦,您是咋个了呦,求求您下点雨咯,哪怕掉几滴及时泪也行啊,再这样下去,俺家辛苦耕种的庄稼今年又要没了呦”一农家汉子趴坐在黄土上哭喊,满肚牢骚。
连着三年没降过大雨了,这片村庄的村民苦不堪言,连坑蒙拐骗的所谓求雨大师都请了几回,钱财一到手就说今年定又会来雨,但现今看来还是如此。
“今年的收成又无了”一些村民直接就放弃挣扎,随它去了。
世事总是玄变莫测,人们往往所在意的,无论如何都强求不来;但人们往往所轻视忽略的,它又如孩童一般偏偏总给你玩碰巧偶遇;
天意爱弄人,世人都难从命运的手掌中跳出。
就如这求雨一般,人们年年求岁岁祈,它就是不来。现在好了,现在看它不重要了,它又贱贱的贴来了,直让人哭笑无言。
夕阳染残血下,天空昏暗开始。
一股莫名的暗云霸道突冒,尽显来者不善,血云与其相争缠绕,混乱天空一片妖动。
几年许了,终要来雨了,地上农家人们眼里只顾雀跃,兴到极致即麻昧,他们不知道有异动将至。
因为这场突至的甘雨,注定不凡,它的每一滴将可能携带着命运的气息,而命运与水的结合将是清洗这世间污浊的最好药剂。
暗云飞腾,凶狠争夺下最终它得以胜利。
它宣示着,饥渴的占据着天空,开始放肆的掌控、玩弄天幕,一场惊雨即将酝酿。
粗壮雷电频闪狂甩,天空被墨黑渲染到极致,光与暗的交织下,天地间闷沉一声。
点点温雨润入这片干裂的山脉,丝丝缕缕的气影从地心溢出,甘苦的万物得以滋养,一切都隐隐冒出新意。
但后面随着时间的推移,绵绵了半夜的细雨渐渐变了,不再温柔,开始大起来,大得快猛,花叶一刹那间散落而尽,泥土砰砰飞溅。
大雨倾盆六日,农人们从开始还能出门到寸步难走。
雨势越来越大,有人皱眉不好预感,今年的雨怎会如此怪,总觉得这雨有些不正常了。
“不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难道……是……洪灾!”有经验丰富的农人观雨而察,猛然意识,洪流来袭可能已经形成。
雨声妖,万山飘摇。
大石裂,众流汇聚。
股股水流在东方的源头交集形成,黄沙携带着杂物与雨水同行,交融旋转不断,它们越聚越多,成了一股巨流,奔奔涛涛宛如一条黄龙游荡山间。
洪流越来越大,声势渐浩渤,最后还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它所流经之处,树木花草皆折,潭成湖,溪成河,小山崩裂,大山断缺。
一处处地所,一座座山村沦陷,洪流下事物分散塌损不可见。
它随意而下,那片渴雨的干旱之地也免不了要遭受一番。
第九日夜里,洪波涌动,农地众人纷逃。
村庄淹陷,亲人分离家人失散,众人被玩弄于洪流中浸泡浮沉,一夜之间哭叫惊喊满天。
“诶,这是造了什么孽呦~干旱多年,大家都望雨心切,这下好了,雨是来了,但这雨人们承受不住啊!”浮于洪水上的农人怨喊着。
“呸,你这破雨,害人雨!”有的人直接就开口漫骂,可下一秒一个洪浪巨口打来,直将他吞噬,声响不闻。
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洪水上出现许多莫名木板,一些水性尚好之人求生游去,手一搭,差点没洪而去,冰冷的月光下人们注视着,木块翻转,哪还是什么木板,那竟是一具具浮尸。
洪流行无情,众生唱悲惨。
远方飘荡,洪流深处浑水鼓动,一块硕大石盘旮瘩浮沉而出,顺洪漂动,缓缓而下向着落水的人们行去。
“有救啦,有救啦”有些人纷纷呼喊争抢着爬上怪状石盘,以求生机。
爬上来的几人悻悻自乐,石盘载着他们在洪流中不知方向的飘行。
洪流随意而走,行山路,行低洼,行高地,最终洪流还是行到断山上,悬崖边。
洪波一浪推过一浪,石盘终是一跃而下崖口,几人飞甩而出。
崖下多尖牙巨石,流水坠下,大石盘一碎而裂,几人当场毙命,血溶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