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彥把在路上睡着的小冷筠交到颜忆如的手里,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只不过,他的脚步才迈开,就被颜忆如一把拉住了。
“阿彥,今晚,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和儿子?”颜忆如拉住冷彥,格外娇软的声音央求道。
冷彥从颜忆如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丢下一句,“我还有事,改天吧。”便大步离开,没有一丝的留恋。
颜忆如看着冷彥匆匆离开的背影,眼里,除了浓浓的失落外,还有一抹怨毒。
从第一眼见到冷彥起,她就爱上了他。
这么多年来,她为冷彥付出了这么多,可是到现在,她却仍旧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都只能叫别的女人做“妈”。
她不甘心!
现在简夏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所以,她一定要把属于她的一切,夺回来
知道冷彥带着小冷筠出去了,简夏全身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她知道,这么晚了,冷彥能带着小冷筠去的地方,无非就是颜忆如那里。
以前,除了出差,晚上,冷彥基本上都会呆在家里。
或许,他是很不想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整晚不回来罢了。
现在,真相大白,冷彥的‘夜不归宿’,却变成了简夏的一种解脱。
想想,真是可悲又可笑。
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里面一地的狼籍,简夏并不觉得意外。
她没有收拾的打算,也没有叫佣人来收拾,而是拿了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去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是冷彥的妹妹,冷凝的房间。
十三年前,也就是她被带回冷家的那一年,冷彥的父母和他的妹妹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冷彥的父亲冷耿昌当场死亡,母亲林美玉双腿残废,妹妹冷凝毁了半张脸,大脑里,更是留下了一个血块,一直没有消散,时不时就会痛的厉害。
从那之后,林美玉和冷凝,一年当中,总会有好几个月住在瑞士,特别是炎热的夏天。
瑞士的水好、空气好,食品更是安全,最适合林美玉和冷凝在那边疗养。
洗完澡,当简夏将头发吹到半干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虽然奇怪怎么会有人知道她在冷凝的房间里,但是简夏却还往门口走了过去。
“谁呀?”
房门是反锁的,开门之前,简夏先确定门外的人是谁。
“少奶奶,是我,青姨。”
听到不是冷彥的声音,简夏绷紧的神经,又放松下来,赶紧伸手开了门。
“青姨,你怎么知道我在冷凝的房间里。”简夏好奇地问题。
青姨端着一个汤盅进了房间,笑容和蔼又慈祥地看着简夏,“少奶奶忘记了,之前你跟少爷吵过一次架,也是一个人住到了凝小姐的房间。”
简夏微微一笑,低下头去。
是呀!青姨不说,简夏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一年多前,冷彥带着才一岁的小冷筠出去了一整天,回来后小冷筠就开始发高烧。
当时,简夏问冷彥,他带着孩子去了哪,为什么她打电话,他也不接。
冷彥当时用沉默来回答她的问题,她一生气,就一个人跑到冷凝的房间睡了一晚。
现在想想,那一天,冷彥一定是带着冷筠跟颜忆如在一起吧。
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根本编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骗她。
“少奶奶,你这几天瘦了,气色也不如从前,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厨房顿的补血补气的烫,我守着足足熬了两个小时,趁热赶紧喝了吧。”青姨看着简夏,格外慈爱地道。
然后,她将手里端着的汤盅放到茶几上,拿了冰镇过的碗,把补汤倒了出来。
简夏看着那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补汤,鼻子莫名一涩,却拼命忍住,不让眼里的泪涌出来。
走过去,在沙发前坐下,端起汤碗,因为汤碗是冰镇过的,所以此刻碗里的汤温度刚刚合适。
拿起勺子,简夏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少奶奶呀,少爷是从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虽然比你大两岁,但很多时候还不董事。”青姨在简夏一旁的沙发坐下,看着低头喝汤的简夏,语重心长地劝道,“所以呀,你多担待一点,别跟少爷计较!再说,这夫妻呀,总是会有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没有哪对夫妻是从头一开始就和和睦睦的,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不要生少爷的气了!呆会回你和少爷的房间吧,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你们的房间了。”
显然,青姨已经去过她和冷彥的房间了,要不然,又怎么会知道她不在。
简夏仰头,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汤也喝完,然后,努力扬着唇角点了点头道,“青姨,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青姨接过简夏手里的碗,点点头,“嗳!你也早点睡。”
青姨端着托盘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转身一抬头,便看到几步之外,斜斜地靠在墙上的冷彥。
“少奶奶把汤都喝完了?”
青姨不知道为什么冷彥今天会这么关心简夏喝汤的这个问题,但是却还是点了点,如实地道,“都喝完了。”
冷彥扬唇,嘴角的弧度,有点高深莫测,眼里,更是有亮光闪过。
“少爷,你去哄哄少奶奶吧!少奶奶是个好女人,要好好疼才是。”青姨又苦口婆心地对冷彥道。
冷彥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下去吧。”
拐角处另外一间书房的门口,身姿欣长又挺拔的冷廷遇双手抄着口袋站在那里,透过拐角狭窄的视角,正好将冷彥脸上所有的表情,收于眼底。
看着冷彥脸上忽明又忽暗的神色,他深邃又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闪过一道道凌厉的暗芒。</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