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晚晚自认为酒量不错,一瓶普通的xo,她根本不在话下,可今天,才四杯下肚,她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而且,身上一点点开始难受起来,像是有团火,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向全身不断地蔓延,全身燥热难耐。
坐在严晚晚身边的一个女刑警感觉到严晚晚身上滚烫的体温,侧头一看,才发现她的两颊的爬上了不正常的潮红色。
原本,他们这次在皇家一号的扫黄缉毒行动中,所抓的女人只有严晚晚最特别,因为其她的女人都是浓妆艳沫,身上的布料少的可怜,而且香水味浓的让人想吐。
唯独严晚晚,不仅是未施一丝的粉黛,穿戴完整,连大衣都是好好的穿在身上,而且额头上还有伤。
再者,她的气质不俗,刚被抓的时候,眼神相当的澄澈透亮。
想必,她应该不是皇家一号的女公关或者小姐。
“喂,你怎么啦?”因为严晚晚看上去的与众不同,所以,女刑警对她多了一份关切,见到她神色迷离,反应一点儿也不对劲后,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问道。
不碰严晚晚还好,这一碰,便发现她身上的温度着实是烫的惊人,凭借以前的办案经验,女刑警几乎是立刻便确定,严晚晚吃了不该吃的药。
“喂,..........”
“水..........给我水..........”女刑警伸手过去,想要轻轻去推一下严晚晚,却在手伸过去的同时,被严晚晚一把抓住了,“我要水..........给我水..........”
女刑警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神志已然不情的严晚晚,赶紧坐在前面驾驶位上的同事道,“这个女的药嗑的不少,先带她去医院,要不然半条命就没了。”
开车的警察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脸色已经红的完全不正常的严晚晚,答应一个“好”字,立刻将车往医院的方向开,同时,那个女刑警拿出对讲机,跟这次行动的领队报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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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晚晚醒来的时候,首先刺入她眼球的,是强烈的日光灯,她不适地抬起手,遮住那刺眼的光线,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身边,是另外一张简单的病床,而此刻的她,就躺在病床上。
眉心微蹙一下,她晃了晃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然后去抬另外一只手,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
可是另外的一只手一动,便发出“哐当”一声,铁链与金属相撞的声音,她的手腕处,也有一阵轻微的痛意传来。
掀眸看过去,才发现,她竟然是被铐在了病床的铁围栏上。
紧接着,是“咔嚓”一声,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刑警走了进来,直接大步来到了严晚晚的病床前。
严晚晚看着那女刑警,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心里却是狠狠“咯噔”一下,想到了白季李。
白季李要是知道了她被扫黄缉毒的刑警抓走了,还被人下了药,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你醒了,那就没什么事了,起来跟我回警局吧。”女刑警看一眼严晚晚,看到她眼神清澈明亮,脸色和体温也都已然恢复正常了,一边拿出钥匙来给她解开铐在病床上的手铐,一边语气还算温和地说道。
手铐被解开,严晚晚坐了起来,看向女刑警扬唇淡淡一笑,由衷地道,“谢谢你们。”
她真的好感激警察的突然出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这一辈子,就真的无法再面对白季李了。
女刑警看着严晚晚,不禁好笑,“当刑警这么久以来,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嫌疑犯谢谢我们呢!你是不是还没清醒,搞错了呀?”
严晚晚仍旧是感激一笑,“没有,我挺清醒的,你带我回警局吧。”
女刑警又认真打量了严晚晚一眼,将她主动伸过来的双手铐上,“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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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到警局之后,刑警也并没有为难她,在给她录了口供之后,便告诉她,可以通知人来保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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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晚晚被关在羁押室里,想来想去,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似乎只能让简夏来保释她,才最合适。
简夏不愧是真爱,在知道她被抓进了局子里,需要保释的时候,二话不说,也不问原由,立刻便答应了马上过来。
其实,只要不是贩毒藏毒,普通的吸毒或者卖-淫,只要情节不严重的,基本上交钱保释就能出去。
更何况,她只是被吸毒了而已,简夏都不用带律师,更不用动用关系,直接交了钱就能带她走。
而她,偏偏在这时候最不想动用关系,也不能动用关系,因为一动用关系,说不定事情就搞大了,就能立马传到白季李的耳朵里去。
不是怕白季李怪她,骂她,就是怕白季李再为她的事,不停的操心。
通知完简夏之后,严晚晚缩在羁押室的角落里,坐在地面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双膝里,等着简夏的到来,整个人,清醒的要命,脑子里浮现的一幕幕,全是和白季李有关的画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羁押室的铁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严晚晚一惊,蓦地起头来,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只是下一瞬,她便愣住了,彻底没有了反应。
“白局,您请!”有刑警打开羁押室的门,然后立刻对白季李做出一个恭敬的请的姿势。
门口身形挺拔欣长的男人的视线,越过刑警,迈开长腿,向前跨了一步,幽深如古井般的锐利眸光,一眼便捕捉到了蜷缩在羁押室角落里的那个单薄的身影。
英俊的眉宇,倏尔紧蹙一下,即刻,他不带任何情绪的深邃黑眸里,便涌起浓浓的疼惜来,同时,还有怒火。
“你先出去吧。”一瞬不瞬地盯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女人,白季李的话,却是对身边的刑警说的。
“是。”刑警答应一声,点头,赶紧退了出去。
在刑警退了出去之后,白季李却仍旧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角落里的小女人,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足足五秒之后,他才一言不发,紧抿着两片干燥的薄唇,大步朝严晚晚走了过去。
严晚晚直直地、愣愣地看着眼前黑色的风衣里只穿了件薄薄的烟灰色衬衫,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朝她大步而来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是白季李来了,真的是他来了。
可是,来的怎么会是他?她通知的人,明明是简夏呀!
但下一瞬,想到简夏枕边的冷廷遇,她一时连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都有了。
她一定是药性还没有完全退去,才会遗忘了简夏身边有个冷血的冷四爷存在。
此刻,看着白季李那张硬朗的俊脸上从未有过的阴沉,还有他黑眸里从未有过的跳跃的怒火,严晚晚心里一个寒噤,浑身都颤了一下。
白季李来到严晩晚的面前,仍旧是什么也不说,只低着,像审视一个犯人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严晚晚,两片干燥的薄唇,抿成了一条泠冽的直线。
严晚晚仰着头,和他对视片刻,也只是片刻之后,她眉心微颤一下,低下头去。
早就料到白季李心里会不舒服,却怎么也没料到,见到她,他会是这样的神色,让她猜不透,却害怕的要命。
此刻,她只觉得胸口被塞了一团湿棉花一样,难受的几乎呼吸不了。
也就在她低下头去的同时,白季李单膝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尔后,抬手,温热而粗粝的指腹,轻轻地落在她额头受伤的位置,缓缓地、一点点地摩挲而过。
额头的伤口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被处理过了,伤口被一小块纱布封上了,可是伤口的周围,却仍旧有淤青露在了外面。
白季李生气,真的很生气,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生气过。
就为了洛镇浩,严晚晚竟然敢一个人,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涉险!
如果今天不是xxx分局组织了扫黄缉毒的行动,不是他们在最后时刻刚好冲了进去,那么恐怕他此刻看到的严晚晚,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完好安然的模样吧!
严晚晚低垂着脑袋,再不敢轻易抬头看他,只是,在他指腹落下的时候,她的浑身,便抑制不住地颤抖的更加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眼眶酸胀的要命,委屈的要命,难受的要命,只想哭,可是,她却拼命地努力忍着,不要让泪水夺眶而出。
白季李看着克制着浑身轻颤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终是被越来越强烈的疼惜压下去,责备的话还未出口,他便伸出双手,打横将严晚晚一把抱了起来。
整个人忽地腾空,严晚晚心里微微一1;150850295305065惊,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了白季李的脖子。
“你放我下去!”但是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她又松了双手,在白季李的怀里挣扎,狠狠地瞪着他,倔犟地叫嚣。
白季李暗芒翻涌的黑眸沉沉地睨着怀里不乱动的小女人,刚刚才压下去的怒火,又倏地涌了上来。
“严晚晚,你再给我倔一下试试!”
严晚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短路了,无比倔犟的目光回敬着他,完全一副不怕死地样子低吼道,“放我下去,你是我的谁呀,凭什么我要让你抱?”
白季李怒沉的跟暴雨来临前的天空般的黑眸定定看了她几秒,尔后,紧抿着薄唇一个字也没有说,迈开长腿大步往外走去。
“白季李,..........”
“严晚晚!”在严晚晚的话还没有出口的时候,白季李倏地停下脚步,怒沉的黑眸再次睨着她,沉沉的低哑嗓音掷地有声地道,“你要是再冲我吼,我就让洛镇浩在看守所里呆个三年两载,让他身上脱几层皮。”
严晚晚一双无比倔犟又委屈的泪盈盈的澄亮眸子狠狠地瞪着他,想回击,可是,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沉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半响,见她终是老实了,没有再继续倔下去,白季李才又一次迈开长腿,抱紧她,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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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严晚晚将脸埋在白季李的胸膛里,不敢迎视所有惊讶与好奇的打量视线,呆在白季李的怀里,她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放的极轻极缓,与刚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妖精,判若两人。
直到白季李抱着她,将她放到了他的黑色悍马的副驾驶位上,她才倏尔深深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就散了架般,彻底松懈下来,仰头靠进椅背里,闭上了双眼,不去看白季李,更是一个字也不说。
白季李掀眸睐着她,脸色虽然好看了一些,可是薄唇却仍旧紧抿成了一条钱,一言不发。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无形中那强大的冷冽气场,严晚晚眉心微蹙,却仍旧闭着双眼,不愿意睁开。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良久,足足四五分钟后,白季李才关上车门,然后绕过车头,上了车。
再次掀眸过去,看向严晚晚,她仍旧是刚才的样子,一动不动,连脸上任何一块肌肉,都没有变化过。
看着她,白季李深舒口气,俯身过去,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然后,又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子,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几步,尔后,才转身方向盘,轻踩上油门,将车往盛世名流的方向开去。
深冬的季李,凌晨六点多的时候,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来,太阳冲破厚厚的云层,将它最温暖最美丽的光线,洒向大地,照亮万物。
当第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折射进车内,照在严晚晚那显得苍白的小脸上时,她密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也就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认真开车的白季李侧头,看了她一眼,浑身的怒火,终是渐渐散去,眉目间,露出原本该有的温柔来。
只不过,严晚晚却并不看他,只眯着一双漂亮的猫眼,看着一座座林立的高楼大厦后,缓缓升起的那轮红日。
沉睡的城市,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开始复苏,变得热闹、喧嚣。
远处的天空长万,忽地碧蓝如洗,偶尔几朵白云,在蓝天下浮动。
严晚晚看着看着,唇角,几不可见地一动,心里想,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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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谁也没有跟谁说话,虽然严晚晚在睁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白季李要带自己去哪,可是,她却仍旧是什么也没有说,由着白季李,把自己带回了盛世名流。
当车子开进盛世名流的地下车库,停好熄火后,白季李率先推开了车门,下车。
他下车后,看到副驾驶的严晚晚似乎并没有要下车的打算,他也不去给她开车门,不打算牵她,更加不打算抱她下车,而且,一点儿也不着急,就斜斜地靠在车头的位置,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引擎盖上,一双幽深的黑眸,隔着明净的挡风玻璃,沉沉地眯着她,尔后,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来,点燃一根,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
严晚晚坐在车内,连安全带都没有解,就那样,隔着挡风玻璃和层层袅袅的青白烟雾,和白季李一瞬不瞬地对视着。
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直到白季李指尖的那根香烟几乎燃到了尽头,严晚晚才败下阵来,很是不爽地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然后,用力一把甩上车门,转身大步便要往地下车库外走。
发现严晚晚走的方向不对,白季李俊眉微拧一下,眯着她倔犟的背影,冷沉沉地道,“严晚晚,你要是现在敢离开,我在警局里说过的话,随时都可能会生效。”
严晚晚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是让洛镇浩在看守所里呆个三年两载,让他身上脱几层皮么?
她咬牙,下一秒,回头,狠狠地瞪向白季李,肯定地道,“你不会!”
白季李菲薄的双唇似笑非笑地一勾,露出一股子从未有过的邪气来,低头将指尖的烟蒂丢在地上,狠狠用力,踩灭,尔后,带着无限危险气息的嗓音低低沉沉地道,“那你就试试,我会不会。”
严晚晚看着他,气的直咬牙。
她知道,白季李对她从来都是不忍的,可是对别人,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当即,她再次咬牙狠狠地瞪他一眼,又转身,大步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白季李看着她气恼的小模样,勾唇一笑,锁了车,大步跟了过去。
来到电梯口,白季李一手去按下电梯,另外一只大掌,再自然不过地伸过去,握住了严晚晚垂在身侧的凉凉的小手。
也就在自己的手被那熟悉温暖大掌包裹住的同时,严晚晚侧头过去,瞪向白季李,尔后用力挣扎了几下,想要将自己的手从白季李的大掌中抽出来。
只不过,白季李用了巧劲,既不会弄疼她,也肯定不会让她挣开。
挣扎了几下,仍旧没有挣扎开,见白季李也没有要松开自己的意思,严晚晚索性放弃。
正好这时,电梯到达负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白季李侧眸看她一眼,直接拉着她,进了电梯。
按下21楼,电梯门缓缓关上,然后,快速地上升。
严晚晚抬头,看着头顶快速上升的数字,就是不理白季李,可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从白季李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是一种怎样的踏实与安宁。
很快,电梯到达21楼,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后,白季李牵着她,大步出了电梯,往他们的家走去。
三年多了,当初,她就是从这儿离开的。
一别三年多,如今再来,严晚晚只觉得一切都发生在上一秒般,回忆像潮水一样朝她汹涌而来,清晰的要命。
白季李牵着她来到门前,熟练地按下那串密码,在一声悦耳的铃声之后,房门应声而开。
看一眼身旁的严晚晚,白季李牵着她,进了屋子,然后,将门关上。
来到玄关,白季李才松了严晚晚,然后,却是一双大掌扣上她纤柔的腰肢,微一用力,便将她抱到了鞋柜上坐下。
严晚晚淡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白季李也掀眸看她一眼,然后俯身下去,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毛茸茸的天篮色女式拖鞋来,脱了她脚上的短靴,给她换上拖鞋。
那是三年多前,他和她一起去超市为她买的。
严晚晚坐在鞋柜上,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温暖又甜蜜,就好像自己是被人捧在了掌心里的小公主般,无微不至地呵护着。
“我去做早餐,你去洗漱,躺一会儿。”说着,白季李再次伸手,将她从鞋柜上抱了下来。
严晚晚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不摇头,也不点头,仍旧倔犟地不说话。
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后,直接大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因为他已经很确定,严晚晚暂时肯定不会再离开了。
看着白季李欣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餐厅拐角处,严晚晚才细细打量起屋子里的一切来。
三年多了,屋子里的一切,干净而整洁,大到家具,小到任何一个摆件,一个挂饰,一盆绿植,都没有变过,甚至是连位置,都未曾被移动过,好像一切,包括时间,都停留三年多前,她离开的那一个晚上。
鼻子,莫名一酸,她赶紧低下头去,抬腿大步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哪怕时间隔的再久,哪怕是闭着眼,她也能顺利地找到,主卧的方向,因为,那里有最最甜蜜旖旎的气息,强烈地吸引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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