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双眼,聂义天像突然来了勇气一般,犹豫的神色不再那么明显,反而有些赌博似的看着她,声音也变的坚定了起来,“我喜欢你!”
冰雪聪玲一愣,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不可思议,甚至是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如果我说,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爱的人是你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聂义天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无助,甚至是小心冀冀。
他看着冰雪聪玲,目光里的忧伤和惭愧毫无掩饰的展露了出来。
一瞬间,空气像被凝结了一般,两个人就那样相互对望着,一个惊讶,一个忧伤,谁也没有说话。
“聂义天,你疯了吧?!”冰雪聪玲如聂义天预料,惊讶的看着他,“你才刚刚为了小菲的死,差点儿杀了我!”
喜欢她?
鬼才相信!
更何况,她又不稀罕!
“是吧……”聂义天突然无奈的笑了,“我也觉得我疯了。”
冰雪聪玲看着他有些忧伤的样子,想起了他精神分裂时的情形。
心里不由的同情起他来。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冰雪聪玲从医生的角度出发,很平静也很友善的建议他。
有病早治疗,对他是有好处的。
至少……他是喜欢自己,还是想杀了自己,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自己对于这件事情,根本无法左右。
除非……有天神降临,把她给救了。
否则……
她抬头看了眼四周密闭的空间,以及三个身材魁梧的看守,冰雪聪玲逃跑的想法,再次还没升起便彻底熄灭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聂义天转头看她,眼睛里冒起一丝亮光。
冰雪聪玲无奈的摇了摇头,若知道他会误会,自己就不会说了。
不过,话已说出,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而且,他是否误会,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她也懒得解释。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就算是做做善事吧。”冰雪聪玲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然后再次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的双手被绑了这么久,现在不止是麻痹,甚至都快没有感觉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儿,但却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或许会变成残废。
一个双臂被截肢的残废。
“解开!”
就在冰雪聪玲努力的晃动着自己僵硬的手臂往里走的时候,聂义天有些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语气里还带着命令的口吻,“给她解开!”
“聂少,这……”
看守人员为难的看着聂义天。
他毕竟是聂伟龙的儿子,即使他们不能遵照执行,却也不能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解开!”聂义天突然吼了出来。
冰雪聪玲疑惑,甚至是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此举又是什么意思。
“聂少,对不起,聂先生交待……”
“我让你们给她解开!”聂义天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枪,他用枪指着那个跟自己顶撞的男人,目光阴冷至极,“你是解呢,还是死?”
男人微顿,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伙,又看了一眼确实被绑了很长时间的冰雪聪玲,再看看聂义天手里早已上了膛的枪。
犹豫了片刻之后,便不得不给冰雪聪玲解开了那条坚硬无比的绳索。
当双手重获自由的那一刻,冰雪聪玲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虽然她的双臂麻木至极,虽然它们像习惯了被绑在后面一样,自然而然的停在那里,直到自己用力往前移,它们才稍稍有了些许变化。
但冰雪聪玲依然兴奋的笑了出来。
即使手臂酸痛不止。
看着冰雪聪玲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聂义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按了一下轮椅前进键,向她走了去,却在离她五米之外的距离停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看着她被绑的手腕通红,聂义天心里忍不住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冰雪聪玲闻言一愣,随即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谢!”聂义天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过那种虚假的东西?!”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冰雪聪玲揉着自己的手腕,不解的看着聂义天,“你就不怕你爸怪你吗?!”
毕竟他现在正在跟王亚楠打仗,虽然自己这个筹码并不起什么作用,但对于聂伟龙来说,自己的存在,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呵……他什么时候赞赏过我?!”聂义天苦笑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抬头看向冰雪聪玲,“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废物!”
听闻此言,冰雪聪玲不由疑惑的看向聂义天。
那么优秀的男人,竟被称之为废物?
是聂伟龙对儿子的要求太高,还是……
“怎么……,很奇怪吗?”聂义天看到冰雪聪玲惊讶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可这就是事实!在他的眼里,我甚至还不如他的员工优秀。”
“可他一直很爱你,不是吗?!”冰雪聪玲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感觉,“否则他也不会绑架我。”
如果不是为了聂义天,他又怎么会做这种违法的事?!
虽然王亚楠也是其中一个诱因,但她相信,在聂氏的股份没有受到威胁之前,他绑架自己的目的,并不那么复杂。
“呵,爱?”聂义天突然冷笑一声,“包括出卖我的自由,我的人生,还有我的理想吗?”
冰雪聪玲当然知道,在豪门之家,又有谁是真正自由的?
可聂义天的反应,确实有些过度了,难道他的精神分裂症,与此有关?
“或许他是为你好。”不知道为什么,冰雪聪玲竟忍不住的劝他。
虽然她现在更被动,也更狼狈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或许吧!”聂义天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目光在苍白的天花板上停留了两秒之后才看向冰雪聪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