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天空,雪似乎更大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心情的原因,还是天气真的很冷,穆井橙竟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像被冰冻一般的寒冷,冷到全身都没了直觉一般的……缓慢前行着。
“井橙……”唐晓宙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了来。
穆井橙还来不及看她身在何处,一件厚实的外套便被披到了身上,她担心的望着她单薄的身体,苍白的脸色以及赤红的双眼,声音里不免有些责备的道,“你怎么不接区少电话?他很担心你!”
“呃……我没听到!”穆井橙扯了下唇角,可这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看了看唐晓宙,然后犹豫了一下才道,“他……去医院了?”
唐晓宙怔了一下,她刚刚明明看到她将区少辰的电话给按掉了,却说没听到?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还是她在撒谎?
“嗯,现在在医院等我们!”唐晓宙忽略掉自己的猜测,为她披好衣服,然后向车位走去。
穆井橙看着唐晓宙干脆利落的钻到车里,竟有些犹豫了。
区少辰在医院,那么……他们一定会见面。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很想他,思念入骨!
可却不敢见他!
只怕见了他之后,自己会因为内疚和自责而死,更怕他的责备和愤怒,会让自己无地自容,可是……她真的可以避而不见吗?!
如果他不是区少辰,或许可以。
但他是……
“井橙?”唐晓宙看到穆井橙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从车里走了出来,担心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穆井橙摇了摇头,却还是站在那里,“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走走!”
“走什么走啊?!赶紧跟我回去!”唐晓宙走了过去,一边拉着她往车里走一边警觉的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你的伤还没好,雪水对影响伤口的复合,你不怕留疤啊?!”
穆井橙无奈,只得钻进了车里。
车里比外面暖和了很多,可即使这样,穆井橙的手脚却依然冰冷着。都说手脚冰冷的人都没人疼,穆井橙突然在想,这是预示着什么吗?
“井橙!”唐晓宙并没有着急开车,而是转头看着穆井橙,“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有二点我很清楚!第一,区少不怪你;第二,区少很爱你!”
穆井橙的心深深的疼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般,酸痛。
“开车吧……”穆井橙笑了笑,却对唐晓宙的这个话题未表示任何想法,更没回应一个字,她只是淡淡的望着前方,连看唐晓宙的勇气都没有。
对,她怕!
她怕任何和区少辰有关的人或事,更怕被他们看到自己的内心。
脆弱却又懦弱的内心。
“穆井橙,你能不能别这么……”唐晓宙说到这儿,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词来形容她,她甚至想钻到她的内心深处好好的看看,看看她那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可最终她还是败下了阵来,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好吧!你静一静,等你想通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
穆井橙点了下头,转头看向唐晓宙,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晓宙,对不起,我心里有些乱,所以……”
“其实我是因为心疼你!”唐晓宙怜惜的看着她,以及她额头上的伤。自从她们认识以来,她已经是第几次受伤了?连自己这个医生都有些记不得了。只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她的神态太过游离,目光太过涣散,她甚至连区少辰都不想去理,这一刻,做为朋友,唐晓宙真的有些慌了,“我怕你想不开,你明白吗?!其实……其实没多大点事!区老他……”
“晓宙,你别说了!”穆井橙收回目光,不想再听下去。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唐晓宙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踩下了油门,“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回医院。”
她心里想的是……只要你见到区少,或许很多事情就完结了!
可唐晓宙不知道的是,在穆井橙的心里,她最怕的就是见到区少辰!
一路上,穆井橙都望着窗外。
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渐渐被白茫茫覆盖的路面,她的心竟一点一滴的在往下沉,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她才将所有思绪全都收了起来,并紧紧的包裹住,放到了内心最深层的地方,以免被人发现。
“我给区少打个电话,他……”
“不用了!”穆井橙按住唐晓宙,目光淡淡的笑了笑,“他很累了,也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回病房就好……”
唐晓宙想了想,把手机收了起来,“好吧!不过……我得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去,不然雪下太大的话,比较毁车。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了!我先回去吧!”穆井橙笑了笑,随即拉开车门走了下去,离开之前,还不忘回头跟唐晓宙笑了笑,“拜拜……”
看着穆井橙的身影在大雪中消失,唐晓宙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本想给区少辰发条信息,告诉他,她们已经到了的,可看着被自己挡在后面的车,听着他们不停按着的喇叭,唐晓宙只能先将车移走了。
穆井橙下车后才发现,这里离住院楼的入口处并不算远。
只是……望着那一座楼,想着那一个人,她的心竟不由的沉了下来
她不知道一会儿见面后应该跟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歉疚,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短暂的相处!
想到他们将要面临的未来,穆井橙觉得心里堵的有些难受,于是抬头望着天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双眼微闭,任由那些雪花落到了脸上……
良久,她才迈开脚步向住院楼走去,虽然依然走的很慢,但当她抬起头时,却已来到了vip病房区。
令她惊讶的是……此刻,她竟停在了梁雪鸥的病房前。
而更令她惊讶的却是厚重的玻璃窗里,站在病房前的那个男人,那个现在只要一看到,甚至是一想到,便会心痛万份的……男人。
可他……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