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花开迎春园

几个人走到了通道尽头,此处也是个地室,前方有一排石级,直通上面。

丁大蟹蹑手蹑脚,躬身爬上了石级,然后侧耳倾听起来……

却说方古今日清晨下勤,早就累得腰酸背痛,虽然他生得粗壮体健,但这带兵打仗不比种地,也不比伐木造漆,端得熬煞死个人。

何况他已年近四十,比圣公都大上几岁,但却没有圣公的精湛武艺,只会些粗浅拳脚,哪里能受得日日里这般巡检操练。

他能坐上副将的位置,全因他是方大的儿子,方大乃是方家这一辈儿族内长子,已经去世多年,他年龄大辈分却低,要称呼方腊一声十三叔。

方古骑着马从城门处向家里走去,他家在杭州城中心处,乃是分的士绅房屋,那宅院宽阔但却空空旷旷,没几人居住,他的婆娘子女都在帮源并未接来。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面寻个旁的女子,圣公都娶了一群妃子,他只是在外面找找乐子不算为过吧?

打发了几名手下后,他骑马绕去另外街路,独自来在一户楼前,这楼门楣上横书了迎春园几字。

方古将马拴好,四下瞅了几眼,看没人注意便急匆匆上前敲门,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他皱眉想了想,换了个三轻三重的手法,这才听到有脚步声向门前移来。

“谁呀?”里面的声音分明带着警惕,是个婆子动静。

方古知道这是害怕被圣军盘查,虽然圣军入城后并没有封禁青楼妓馆,但这几日赵宋的军队盘桓城外,杭州的勾栏青楼一应乐子场所便被全部关闭。

军令是二十一娘下的,二十一娘就是方百花,他称呼小姑,却是个狠角色,方古打心里有些怕她。

但他此刻心中瘙痒难耐,哪怕浑身疲惫,却还是绕到这迎春园前偷偷敲门,这楼里有他个相好。

“是我,方古!”

楼门内闻声“吱呀”打开了个缝隙,从里面伸出一张脸来。

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头梳得油滴滴的,脸上搽一层厚厚的脂粉,脑后挽个大髻,插一根银簪,鬟边配戴一朵大红花。

这婆子一伸头,见是方古穿着盔甲风尘仆仆,就又惊又喜道:“哟,原来是方将军,怪不得大早喜鹊就在门前树上喳喳报喜,果然是有贵人来!”

婆子抬腿出了半步门,一把拉住了方古的胳膊,笑眯眯的脸上象极了核桃纹:“方将军,眼下战事这么紧,还以为将军要好久不来,可真惦念死老身了。”

接着她把方古拉进楼内,迅速拴上了楼门,然后尖声尖气地对楼上喊起来:“仙儿,还不快下楼,方将军来了呢!”

楼上传下来一串娇滴滴的声音:“妈妈,真是方将军来了吗?”

随着话音落下,便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那楼上面袅娜地走下一名花枝招展的少妇来。

方古用眼一唆,见这妇人款蹙湘裙,两鬓轻拢蝉翼,脚下移动莲步,一抬头,满面的娇羞,粉脸白中透红,堪比带露的海棠,身材有致,如风拂杨柳,两只媚眼水汪汪的含情,笑吟吟地启开樱桃口,露出两排玉石榴。

“哎呦,原来真个是方将军哩,是哪阵子香风吹得方将军?多时不来想必是升官了呢?却怕小奴家沾着便宜咋的!”

方古听不得这娇滴滴的声音,顿时觉得骨软筋酥,也看不得这骚媚的容貌,顿时两眼痴迷,四肢如瘫,语无伦次,他几步上前一把攥住这小月仙的粉嫩手道:“本将军哪……哪里升官,只是小娘子满面春风,想必偷偷发财了呢?”

小月仙知道这话里有话,红了一下脸,伸出粉嫩的小拳头在方古背上直捶,“你……你……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呆将军!”

鼓点一般的小拳头捶在肩背上,比挠痒还要好受,方古嘿嘿受用,裂开嘴大笑。

小月仙假装生气,哼了一声,噘着樱桃小嘴道:“将军心好狠,上次走了就是半个多月不来一趟,奴家这十几天没见着你,度日如年,好叫奴家做梦里都想得慌……”

婆子站一旁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谁不知道这方古乃是圣公的侄儿,就是眼下守城的百花将军,也唤作小姑,这般靠山大树,可是百里难寻,千里难觅。

她急忙在一旁帮衬道:“将军今日多呆些时辰,去楼上还是后园都可将军心意,切莫站着说话,赶快卸甲歇息,老身这里就不陪着了,老身去给将军安排吃喝酒水去。”说完,她转身从里门出去到了后面。

小月仙笑嘻嘻地挽住方古的手,一步一步登上楼来,然后帮他脱掉铠甲,又把方古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挤在肩下紧贴着也坐了。

两人卿卿我我半晌,便有两个花枝招展的丫鬟上来摆好杯筷,细瓷盘内托一把酒壶,又从食盒内取出新鲜点心、珍馐美味、肥鲜鹅鸭,精致的食物。

小月仙半立起身子,把住银壶,满满斟了一杯,用双手递给方古过去,娇嗔地道:“眼下四城紧闭,楼内也无甚好用,若不中吃,还请将军委屈一下。”

方古呵呵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小月仙又忙着拣那好的肥鸡、嫩鹅、瘦肉直滑过去,一面又来倒酒。

方古哪里能央过这种温存会意儿,不一会工夫就有了七、八分醉状,他本来骨子里就是个好色之徒,在帮源除了浑家外还有几名相好,如今有酒在胸里一烧,便火起升腾,把小月仙搂在怀中,不停地在她面上小鸡啄米,道:“本将军要和娘子吃个双杯儿。”

说着提壶倒了两杯酒,臂膀弯绕,小月仙接了一饮而尽,方古也端起来吃了。

方古这时兴起,就上去动手动脚,小月仙却是半推半就,嘴里要着些誓言许诺,身上便任他摆布。

婆子和丫鬟在下面听得真亮,都暗里知趣,也不上来打扰,片刻之后,方古喘息渐渐缓和,他昨晚巡城累了一夜,此刻更乏,便和小月仙躺歇说话。

绣枕之上,小月仙轻叹道:“将军多时不来,想必是家中大娘管的太狠。”

方古有气无力道:“家中大娘人老珠黄,讨厌得紧,何况她在帮源,哪里能管我甚么?”

小月仙又道:“那将军肯定另有相好了!”

方古道:“我心只在你身上,哪里有什么相好,只因为战事吃紧,狗朝廷又派兵来打,害得我来往奔波,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到这里来。”

小月仙拧了方古腰间一把:“此刻城内戒严,园子不让开放,没有旁的客人,将军住下这里便是。”

方古急忙道:“此事怎敢,我那小姑和十五叔日夜督军,片刻不肯放松,若在此处酒罪误事,哪怕就算亲族,也是断不肯饶。”

“哼,说了许多不还是哄骗奴家,哪里来的酒醉误事?莫非将军回府住下就不饮酒吃喝了吗?”小月仙把脸扭向一旁,不咸不淡地哼道。

“这个……”方古急忙一把揽过她,解释道:“此刻本就禁酒,便是在府上也不敢,会有掌管军纪的将军来查,一但查实了可至少要挨顿板子!”

小月仙不解地摇着方古的肩膀,道:“看将军慌的,你乃姓方,是圣公陛下的侄子,军中哪个又敢打你?即是真捉到了也顶多做做样子罢了!”

方古想了想,似是此理,犹豫道:“那便也是,旁人谁又敢打我,不过……就怕我那小姑亲自上手,却不会留情,打死都有可能!”

小月仙道:“百花将军也是女子,怎下手忒狠?”

方古一想到方百花,心里确实有些害怕,思虑着自家此刻喝酒玩乐,倘被知道怕是立要严惩,不由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她算个哪门的女子。”方古心虚地道:“整日里舞刀弄枪,老大不小连个婆家都未曾有,手下还聚了群女兵,个个跋扈,粗胳膊壮腿儿,红彤彤的脸膛,瞅着就让人心烦!”

小月仙惊讶道:“竟真的没有婆家?百花将军可是圣朝大长公主,哪里会没人说媒?就算军中好汉也是不缺……”

方古打断她话:“我这小姑一身武艺高强,性子暴劣,军中哪个不知,但凡将领,几乎都是从青溪帮源出来,谁敢要她,不过……”

说到这里,方古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一丝猥琐光芒,微微停了停。

小月仙忙问:“不过甚么?这百花将军莫非还有相好不成?”

方古拍了拍她,嘿嘿笑道:“这还真不好讲,那日我这小姑跑到城外阵前和宋国王爷喝酒,两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军中下面都议论纷纷,说是当年小姑去东京打擂时,两人就勾搭一处,为此才久不成家……”

小月仙吃惊道:“圣朝与宋国正在打仗,怎会有这样的事情?百花将军真与那宋王有私情吗?”

方古顿觉失言,忙道:“我哪里知道,你记得此话绝不可外传,万一找到你这里莫说要问大罪,本将军都要跟着吃瓜烙!”

小月仙闻言一把拉住方古的手,撒娇卖痴道:“将军恁的胆小,既然是城外两军阵前都瞧见,此刻说不得无数人私下议论,又哪里会查来奴家这里。”

方古摇头道:“真是女人见识,你哪里知道圣军中有许多圣教徒,都藏在市井打探消息,万一贴窗扒门听见,回头去举报了,可就要了你小命,就是你这楼内园中,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穿了树杈去点天灯!”

小月仙看他说得严重,不由“啊唷”一声尖叫,连忙用两只嫩手捂住了眼睛,惊慌地缩成一团。

“要是他们真的听见去举报,奴家可怎么办,奴家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记得。”说着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方古用手摸了摸小月仙大受惊恐的脸道:“娘子休要惊慌,此刻忘了就是,自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小月仙听了,两只小脚在榻上乱踢乱蹬,哭叫起来:“还不是奴家身份卑贱,犯了些错就要去点天灯,天啦,如果这样,奴家以后岂不要处处担惊受怕,还如何生活。”

看着小月仙晶亮的泪珠顺着花朵般脸腮流淌下来,方古急忙拿起香帕替她擦了擦泪水,小声相劝:“既不犯错又何须怕,谁也不能随意拿人问罪。”

小月仙不依不饶,抓着方古的袖子道:“奴家可怜,无依无靠,就连安身立命之处都没有,奴家思着想着,活着也没甚意思,还不如死掉算了!”

方古安抚道:“娘子休要伤心,你不还有将军我在?”

小月仙闻言止住悲声,眼神若有若无地望了门外,随后抓紧方古的手,小声说道:“将军,可是真心吗?”

方古猛点头:“待杭州解围,我想办法赎娘子出来,接娘子入府居住。”

小月仙眼媚浮现:“那,那……大娘呢?”

方古道:“管她做甚,将来圣公打去东京,我便带了娘子去东京,她自在帮源呆着就是!”

小月仙闻言也不顾钗簪,把脑袋往方古怀中拱去,两人不觉相拥而眠。

这一觉直睡到将近中午,起来后又吃喝一番便去游园。

这迎春园缘何有此名,就因为楼后面有座不大不小的园子,这园里种了各样花卉,虽然实属常见,但都是艳丽品种,一但开放,万紫千红,招蜂引蝶,香气扑鼻。

如今正是春末夏初,这园里开得灿烂,方古和小月仙边走边看,说些话相互听着,小月仙虽然不是什么名楼的头牌,可杭州这地文风浓郁,词曲自是熟谙,但方古不懂这些,便只好捡些伶俐的去说。

园子里有座四柱红顶小亭,两人到亭内歇着,这时中午阳光照射下来,园内花香洋溢,热气蒸腾,方古不由来了兴致,摸摸索索后便拉着小月仙向园旁的客房走去。

到客房门前他忽地觉得无趣,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看似陈旧的房舍道:“娘子,那是什么所在?”

小月仙看去道:“是园内老宅,如今充做花舍,将军问那里做甚?”

方古拉住她道:“总去客房没甚意思,不如去那花舍,在花丛中试上一试。”

小月仙闻言脸红,方古拽着她就走:“娘子不要扭捏,快来快来!”

两人到了花舍前开门进入,只见里面都是一排排精致花架,每个花架上摆放了花盆,里面乃是培育的花栽。

方古此刻心中邪火大盛,便将小月仙拖去里面一排花架前,闻着花朵芬芳香气,便欲行其好事。

可就在这时,那地上靠墙的位置忽然传出怪异动静,随着“嘎吱,嘎吱”的陈旧腐朽声音响起,一块宽大的石板慢慢掀开,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

这脑袋上双眼雪亮,只是瞬间,就与方古瞪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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