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崇本来远远看着擂台的情形,女真人如果只有这种级别的高手,那就是井底的青蛙而已,自已探究一番即可,并没有动手的必要。
看到杜政落入下风时,拼着两败俱伤,半步也不退让,这份热血心肠打动了彦崇,见他腿骨断裂,想到此时应该没有夹板、石膏之类的医疗用品,这才走了过来。
彦崇循声望去,见出声者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娘,五官虽然不算精致,皮肤也显得有些黝黑,但是身材高挑,峰峦起伏,竟是一副绝佳的衣架。
彦崇心中暗暗称奇,“难道方腊还有一个妹子!”不过此刻却也无瑕去管这些,只是翻手拿出一叠线引。
“如果治不好,这里的一千贯就是你以后的嫁妆。”
那衣架子闻言脸上红了起来,一双大眼狠狠地瞪着彦崇,想了一下便点头应道:“君子一言。”
“什么马都难追。”
彦崇将手上那叠钱引递给梁兴,“不知小哥如何称呼,还请作个证人。”
梁兴见这秀才出手阔绰,想来不是简单人物,况且自己也不愿杜政有事,毫不迟疑地接过钱引说道:“忠义社梁兴愿做证人,还请兄台立即施以援手。”
梁兴!
彦崇嘴角的笑容更加愉快,眼中也出现了亮光,象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那事不宜迟,你们留几人在这里看着擂台上的情况,其余人抬着杜兄弟回家。”
钟相并没有亲来东京,这里是由杨幺和衣架子主持大局,一众人飞也似的回到客栈,彦崇一边戴上手套开始准备,一边客气地请人出去。
“我不出去,我要看你治疗,看你是不是骗子。”衣架子站在屋里没动。
彦崇见她黝黑的脸蛋上那幅认真的神情,微微一笑,便留下她一人在屋内。
“正好差个护士,过来,帮我扶着他。”彦崇很自然地指使起衣架来。
少女盯了彦崇一眼,还是按吩咐帮起忙来,虽然没做过护士工作,但手脚非常麻利,一看就不是大家闺秀,属于长期干活的小家碧玉。
见彦崇取出夹板、石膏、纱布、酒精之类的东西,衣架的眼中充满疑惑,想是从未见过这些神奇的东西,有心想问,见一脸严肃的少年正在忙活,张张小嘴又忍住了。
将杜政的右脚处理完毕后,见杜政还有些内伤,吐出了一些血沫,将春雪留给自己的内服疗伤药给杜政服下,彦崇长舒一口气。
“去把这些污血倒掉。”
见衣架子站着没动,彦崇打趣道:“都是江湖儿女,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难道你还晕血?”
衣架子脸上红了一红,狠狠地剜了彦崇一眼。
“战场杀敌自然是不怕的,但看到兄弟们的血,我总觉得脑袋很晕。”
彦崇一摆手,“本以为小娘子手脚要麻利一些,看来你是做不了这个工作,你出去换个男人进来吧。”
衣架子左脚顿了一顿,“只要能救得了杜兄弟,水里火里俺都不惧,说完便鼓足勇气将污血端了出去。”
彦崇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感叹衣架子身材是出奇的好,那宽臀一扭一摆,前面的山峰更是随时都要怒放出来一般。
想着那尺度,彦崇不禁为三位媳妇默哀起来,整天问她的大还是我的大,现在看来这少女的最大。
处理完毕,彦崇拍着已经不在呻吟的杜政,“兄弟,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你的武功也不会落下半点,安心养着吧。”
杜政感激地看着彦崇,挣扎着说了些感谢之言,衣架子看向彦崇的眼光也温柔了起来。
“萍水相逢,兄台高义,我杨婕铭感于心,以后有用得着我太湖兄弟的地方,兄台尽管开口,君子一言。”
“好啦,什么马都难追。”
屋外众人也进来看望杜政,看他脸血红润,表情也不再痛苦,纷纷对彦崇刮目相看,争相表示着感谢。
梁兴对着彦崇一抱拳,“梁兴今日有幸见此神技,又见大侠舍已救人,心下十分感动,兄台以后有用得着忠义社之处,梁兴必然万死不辞。”
“等得就是你梁兴这一句话。”
对义气深重的梁兴,彦崇自然不会放过,“忠义社及梁小哥之名,某也有所耳闻,相见不如偶遇,某已备下薄酒,不知梁小哥可有时间?”
杨婕听说后在旁边鼓足勇气,开口说道,“我会一道拿手菜,太湖醋鱼,这鱼最适合下酒,不如你们边吃边聊?”
“太湖醋鱼!”彦崇见梁兴那脸色,便知这道菜对男人有着相当吸引力。
“我们都要吃。”屋内一众人叫嚷了起来。
“我一次只做一条,你们等着吧。”衣架子并不理会其它人,转身正准备出门。
“那个,我说,那就做一条最大的。”彦崇不忘叮嘱了一番。
杨婕看了彦崇一眼,也不说话,摆着腰肢便出门去了。
等少女出屋之后,彦崇与梁兴便聊起天来。
梁兴越聊越吃惊,眼前这少年无论是时局还是八卦,包括武功都能说出不少道理来,很多知识见闻都能让自己有茅塞顿开之感。
“梁兴请教兄台大名。”
聊了这么久,梁兴才想起还不知道这秀才的姓名,不禁有些汗颜,看来人入芝兰之室,久不闻其香,和这秀才聊天便会忘掉其它事情。
彦崇凑近梁兴耳边轻轻说出了自已的名字,梁兴一下便张大了嘴,眼中的狂热一涌而出。
彦崇对他点点头,梁兴才反应过来现在雷神可是朝廷头痛的人物,只得将心里的喜悦压了下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见屋外满院的男人眼中都充满着羡慕,齐齐看着杨婕手上的大木盒。
闻着盒中泛出的香气,彦崇忍不住食指大动,这几日在宇文虚中的学士府,也不知道他是装清流还是实在没钱,吃得都是青菜豆腐,这让彦崇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杨婕在一旁看着彦崇筷子翻动的频率,不自觉脸上露出微笑,而一旁的梁兴却吃得味同嚼烛,敢情自己成了一大灯泡,这两人的眼光交汇了半天,却不曾理会自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