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来的比较早,每场比武都看了,我发觉对方不是普通的金人,绝对是金兵的精锐,很可能都是百夫长一级的!”
正如岳雷所说的,他赶到淮阴的时间比较早,因此完整的看完了九场比武,也见识到了此番参加比武的九名金人的不同,骁勇、凶悍、残暴,来见秦天德除了叙旧外,就是想告诉秦天德。
听到岳雷的话,朱熹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说我今天为何总觉得那些金人不大对劲,现在看来果然如同发祥所说的那样!”
秦天德皱了皱眉头,忽然笑着对岳震说道:“为何你说的如此肯定?难道你以前跟金兵的精锐交过手?现在是想让我继续跟金人比试,然后派你出场?”
“姐夫,”岳雷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看了几眼周围众人,身子前倾,在秦天德耳边说道,“我跟在韩将军麾下时,曾多次带人偷渡淮河,冒充义军袭杀金人,以往与金兵精锐交过手,我认得出他们大开大阖的套路。
还有,姐夫你不在军中,不明白当兵时间长了,身上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味道,我敢肯定对方绝对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这九场比武我都看了,他们的招式很简单,但无一不是一击杀敌之招数,随意绝非一般的金人或者普通的金兵。”
岳雷话语中涉及到了韩世忠,秦天德这才想起,连忙问道:“发祥,老韩头身体如何了,有没有好转?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酒后骑马,你可知当时情景,是否有人故意灌他酒又或者蛊惑他就后骑马?”
秦天德一直怀疑,有人专门设计韩世忠,韩世忠受伤的背后,极可能隐藏着某项阴谋,所以他一直都想赶到建康府,当面问个清楚。
“姐夫你多心了。”岳雷摇了摇头,“韩大人宴请诸将当日,我也在场,没人敢灌韩大人,是因为韩大人不知道为何高兴,喝得太多以至兴致大发,然后不顾诸人阻拦,非要上马驰骋,结果。。。”
岳雷说这番话的时候,秦天德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而且岳雷也不会帮着外人谋害韩世忠,那么韩世忠的受伤,应当真的是个意外。
可不知道为什么,秦天德总觉得岳雷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没一会,一头大汗的鲍进又跑了上来:“大人,金人同意了,他们说,他们还派刚才参赛的九名金人,说是给国师大人一个报仇的机会,让国师大人尽管派遣麾下的高手上台。”
这中间果然有问题!
现在,秦天德已经完全断定,今日宋金之间的比武,金人那边突下重手,调集精锐,果然是针对他来的!只是,究竟是什么人在主持这件事呢?
金国历史流传下来给后世研究的资料很少,除了南宋初期的多一些以及金末蒙元兴起时的一些,其余的都不多。有名有姓的金国名臣猛将大都只有金国兴起那几十年中较为出名,其余的及时史书有所记载,也都语焉不详。
历史专业毕业的秦天德,很清楚按照正常历史发展,金兀术等金国名将应当已经死了,至于说金国有什么后起之秀,亦或是出名的谋臣,他完全都不知道。
他这么一错愕,一直被众人忽视的监察御史、出使金国的副使范成大突然开口说道:“秦大人,既然是金兵精锐,这第一场比武,下官希望有下官的侍卫出场比武,也好叫金人明白我大宋并非没人!”
他的话音刚落,二十余保护范成大的侍卫顿时纷纷请战,个个争先,慷慨激昂。
岳雷扫了眼这些人,面露为难之色,刚要开口,却被清醒过来的秦天德抢先说道:“范大人,你有一百万两么?”
“国师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说大人认为属下一定会输么?”一个统领打扮的侍卫上前一步,语带不满的说道。
“王统领退下,你怎可对国师大人不敬!”范成大呵斥了一声,然后看向秦天德,“下官现在没有,不过等到这场比武过后,下官就有了。”
话中自信满满,似乎根本不讲对岸的金人放在眼中。
“既然范大人信心如此,本国师自然不会阻拦,请便。”
范成大大喜过望,看向王统领:“此战你们谁上?记住,此战必胜,莫要被秦大人小觑了!”
“大人,属下愿与金人一战!”王统领当然不让的上前一步。
“好,本官亲至河边替你助威,等你凯旋而归,莫要弱了我大宋声威!”
看着范成大带着一群激情慢慢侍卫大步朝着河边走去,岳震担心的说道:“姐夫,你真的让他们上?你就不担心他们会命丧金人之手么?”
秦天德坐回了椅子上,笑着摇了摇头:“发祥,我发现你的眼界越来越高了。他们可都是大内的侍卫。此次出使金国,官家特地挑选他们保护范大人,你怎可小瞧了他们?”
“姐夫,大内侍卫的身手我见识过,一般的金兵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对方至少是百夫长一级的猛将,久经沙场,岂会是这些可能连血都没见过的侍卫对付得了的?”
“发祥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不定王统领能够手刃对方呢。”朱熹笑着说道。
杨万里本就因范成大对秦天德的不敬而心有不满,也开口说道:“岳将军莫要担忧,让他们见识见识厉害也好,而且国师大人既然让他们上,肯定已经有所准备。”
秦天德当然有准备,当下开口吩咐道:“崔蒙,你去告诉时顺,让他准备一下,去救人。”
此战结果很是干脆,与金人硬拼的王统领再三招过后虎口崩裂,十招过后身上染血,二十招过后,因为力气不如对方,被对方的狼牙棒打中后心,当场吐血飞了出去,手中的长枪也飞落到滚滚河水中。
金人根本没有点到即止的意思,迈步上前,高举手中的狼牙棒,朝着王统领的面门直直的砸了下去。
最关键的时刻,早已得到吩咐泅水埋伏在擂台边上的时顺如浪里白条一般从水中翻出,一把抓住王统领,赶在夹着呼啸风声的狼牙棒落下来之前,将王统领拉到了水里,快速游回了岸边。
“鲍胖子,你去告诉金人,此战本国师输他们二百万两。”
鲍进一看到时顺又在危急时刻将人从金人手中救走,就知道这回麻烦了,正准备硬着头皮去与金人交涉,猛地听到秦天德的话,顿时有了底气。
在他看来,如今的比武还是一场赌博,双方在乎的也还是金钱,既然秦天德肯赔付双倍赌注,金人想必也没有怨言。
不过他还是没有完全猜对。金人虽然因为第一场比武赢得了两百万两,但还是对宋人再次将人从他们手下救走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并且通过鲍进警告秦天德,若是再有下次,他们将会采取一定的措施,以预防秦天德屡次派人骚扰比武。
金人的威胁很是含糊,秦天德也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擂台上突然开始的第二场比武吸引了,同时在破口大骂。
“他娘的,是谁让他上场的!崔蒙,带人去将范成大还有所有的侍卫都给本国师给押上来,但有反抗,给少爷我往死里打,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勿怪他会如此愤怒。与金人再比九场是他提出来的,而且每场的赌注是一百万两。第一场范成大主动请战,他给了范成大机会,结果那个姓王的统领被打成重伤,多亏他提早让时顺准备,才救了下来,可如今又有侍卫擅自出场,第二场比武开始了!
“秦大人,你这是何意,你怎敢让人如此待我!”被两个影卫反扭双臂,头发散乱的范成大一上高台就大声指责道。
秦天德一指河中心:“那是怎么回事,谁让他上场的!”
“哼,大宋勇士,为国而战,还需要你批准么!”范成大的话也是异常的硬气。
王统领的落败,让他心中愤怒,既愤怒于在秦天德面前失了面子,更愤怒与败在了金人手中,因此当时顺救下王统领,听到又有侍卫请战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秦天德乐了,气极而笑:“呵呵,好啊,有骨气。不过范大人你应该知道,这每场比武的彩头是一百万两。你第一场输了,先拿出一百万两来!”
这时候崔蒙已经看出擂台上宋人侍卫的情形很不乐观。虽然这些大内侍卫已经看出金人使用的是重兵器,因此舍弃了佩刀,选着了长兵器,然而他们使用长兵器并不顺手,而且是与金人以硬碰硬,似乎想用金人的优势来战胜金人,岂有不败的道理?
“大人,要不要属下去通知时统领,让他准备,随时救人?”
时顺已经两次泅水救人了,崔蒙以为秦天德这一回还会答应,可是秦天德却一指范成大以及范成大身后那些各个脸上带有不忿之色的侍卫,大骂道:
“时顺是他们这群饭桶的亲爹还是亲妈啊?凭什么他们每次闯祸,都让时顺去救!既然他们不请示本国师,擅自出战,那就让他们自己承受这个后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