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去母留子
先是给他倒了杯酒。
李世安知道顾卿爵的身份，是正一品的枢密使，还担任着太傅之职，是大宋的重臣，他敬酒，自己还真得喝。
想着他的女儿要是嫁给老二，就彻底绝了老二的路，想想就开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顾卿爵这个时候给李世安敬什么酒。
这个时候，不应该骂他吗？
哪怕他说的是事实，但毕竟是羞辱大宋，也就是羞辱他们。
“外臣听说过一些交趾国皇室的秘闻，据说当今皇后，也就是殿下母后，当初在你父皇还未登基的时候，其实是侧妃。便是封后之时，也不是你母后，而是周慈懿皇后，不过还未行册封礼，周慈懿皇后就突然病故了，这才封了你母后。其实，按照你这么算来，你母后也是侧妃扶正，你这太子，也比不得正儿八经的嫡出太子。”
顾卿爵除了对着苏亦欣，很少说这么多话。
李世安越听，脸色越沉。
要不是得注意场合，都想跳出来打他。
拿他的身世和冷家女比，她配么！
李世安忍了再忍，最后皮笑肉不笑道：“本宫只是开个玩笑，顾大人说这么多话，不知道还真以为这冷家的女儿和你们顾家有什么关系呢！”
“有没有关系，就不劳殿下操心了。外臣再敬你一杯。”
李世安咬牙切齿的将这杯酒喝下。
冷紫萍和冷书新一个弹琴一个舞剑，配合默契，赏心悦目，但刚才那个插曲，到底是让这精彩的节目有些瑕疵。
可能刚才顾卿爵那番话比较“毒”。
李世安没有再整活。
耶律洪基从头到尾都在安静的看着，不过目光时不时的会落在顾卿爵身上。
他真的很欣赏顾子渊。
若此人是他的臣子该多好。
这才出来展示才艺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一辈，一晃晃的，当初与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儿郎，如今全都做了父亲，有些甚至都已经当了祖父。
宴会进行到最后，李世安安静了一两个时辰，终于还是按捺不住。
他想得将自己此行的目的提上日程。
但这个气氛，好像不适合谈双边贸易的事，既然不适合，那就不谈，替老二求取贵女总可以吧。
“陛下，本宫千里迢迢从交趾国来，其实是带着我父皇的旨意来的，就是想为我那二弟向贵国求娶贵女。”
李世安话音一落。
刚才卖力表演的闺女几乎脸色都白了。
这个交趾国太子为什么不早点说，谁想要千里迢迢去交趾国，听说那里还是蛮荒之地，穷得很。
她们是绝不愿嫁去交趾国。
赵瑞道：“殿下，两国通婚是大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定下来。”
“这个本宫自然知晓，我们交趾国的二皇子亦是身份贵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挑个贵女嫁过去。”
赵瑞：“……，太子这话，可是有心仪的人选？”
“这个暂时还没有，陛下不是说两三句话定不下来，本宫打算寻个时间好好商议。”
这个宴会，拉姆公主全程几乎都没有说话，反而安静的可怕。
宴会结束后，配合礼部安排，回到四方馆。
忙碌了大半个月，虽然中间有些插曲，好在是有惊无险，冷中彦也稍稍得了些空闲，准备回家好好梳洗，睡个觉。“大人回来了，大人夫人让你回来后去找她。”
冷中彦抬头看了看天色：“夫人还没睡？”
“是，特意让奴婢在这里等大人，她说有话要跟您说。”
冷中彦面色冷了些，点头：“知道了，你告诉夫人，我稍后就过去。”
洗漱好后，冷中彦换了常服往杨玉晓的院子去。
杨玉晓一身中衣，此刻正靠在床头上看书，冷中彦推门进来见此情景道：“已经夜深，夫人还在看书，对眼睛不好。”
杨玉晓自嘲的笑了笑，将书搁置在一旁，挥了挥手，让房中的丫鬟都退下。
屋内只剩夫妻二人。
杨玉晓站起身，走到冷中彦跟前，看着他的眼睛，道：“夫君原来还会说关心的话，是因为今日在朝中，看见了瑞安郡主？”
冷中彦脸色陡然一变。
杨玉晓呵呵笑了两声：“看你这脸色，就知道是被我说中了。”
这么多年了，除非必要，她真的很不想见到苏亦欣。
可冷中彦与顾卿爵的关系，又没有办法完全避开，她就只能是称病，或者是有事，去尽力避免。
这么多年，这根刺横亘在她心口，每每都能让她痛不欲生。
“夫人，你到底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今日紫萍央着要我带她入宫，我同意了，她又不肯安静的坐着，非要在大殿上演示才艺，大家都看见了她那张脸。”
冷中彦素来清冷，这会神色却是绷不住。
“夫人是故意的？”
杨玉晓抬头，失望的看着冷中彦：“夫妻二十多载，我从未入过你心，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冷中彦脸色发冷：“你要我怎么信你，紫萍的娘是怎么死的，你敢说吗？”
杨玉晓耸着的肩掉下来，没有眼泪。
在无数个夜晚，眼泪早就哭干了，这件事情，横亘在他们夫妻之间，永远也不能平心静气说话。
当年，冷中彦宠爱那个极像瑞安郡主的妾室，风头盖过了这个正妻，不过他也只是宠爱，从未想过休妻扶正。
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可哪个女子不想得到夫君的宠爱。
所以在妾室怀上第一个孩子，确认是一个男胎的的时候，动了手脚，孩子四五个月大的时候小产。
这次并未伤及妾室性命，但伤了那妾室的身子，她好多年也未曾有身孕。
后来她接连生产，三子一女。
冷中彦看在孩子的面上，对她的态度还是有些好转的，直到那个妾室再度怀孕。
冷中彦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妾室身上，已经全然不顾她这个正妻的颜面。
就是那个时候，杨玉晓有了去母留子的想法。
反正是个女孩，留着就留着吧。
不过是一口饭的事，长大了还能替冷家联姻，如此她倒不用自己的女儿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