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大地上,江湖帮派林立,但能敢跟盐帮作对的,屈指可数。--其中,又以刚刚建立没多久的丐帮江北分舵为首。听说几日前,正是这些叫‘花’子烧了盐帮在扬州的总舵。从李重进那里,他知道了丐帮在汴京的势力,却没想到短短半年内,丐帮的一个江北分舵,竟然敢公然与江淮第一帮为敌。
魏其才思来想去,以平静的口‘吻’问道:“你们是丐帮之人?”
程行水不待韩旭说话,立马笑道:“丐帮?抓你何须丐帮的好汉,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是盐帮的!”
盐帮?魏其才怔了怔,难道还真是盐帮的内‘奸’?但仔细一想又似乎不对劲,以刘长山的‘阴’险狡诈,怎么可能这么多人背叛他还不知道。盐帮……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没错了,一定是了,这些人一定是之前的盐帮余孽。他娘的刘长山无能,除恶务尽这道理都不知道?
程行水是不想连累丐帮,将事情扛到了自己这所谓的盐帮余孽身上。而这在韩旭看来完全是没有必要,丐帮现在反正已是刘长山的死对头了,但不管怎么说程行水这家伙还倒是蛮讲义气的。
“说吧,你们将‘私’盐藏到哪了?”韩旭淡淡的问道。
魏其才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你们是盐帮的余孽,对刘长山的心狠手辣自会相当熟悉,你们觉得若本官说出来,刘长山会放过我吗?”
“娘的,还嘴硬,老子让你知道啥叫大刑伺候!”刘三威胁道。
魏其才心里咯噔一下,他‘混’迹官场多年,虽说懒散,渎职得很,但作为知县,审过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衙‘门’里的刑具,他可是熟悉得很。受刑的滋味没体会过,但那些被衙役大刑伺候的“犯人”,哪个不是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
然而,魏其才知道官场如商场,也得讲究个讨教还价,若是被简简单单的威胁几句就投降了,那也太有**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是不会缴械的,况且他也想看看这盐帮所谓的大刑伺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韩旭见魏其才脸‘色’连变,但始终不开口,明白这老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于是笑呵呵的起身,来到木桶边,拍着木桶的边沿,俯身道:“满清十大酷刑什么的,咱也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至于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那都是鬼子的小儿科,况且哥们我也‘弄’不来辣椒……咱是文明人,文明人得有点文明人的雅趣。”
说到这,韩旭见魏其才的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不由笑道:“听说魏大人喜欢这鸳鸯戏水的调调,兄弟我就投你所好。鸳鸯这东西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来,就抓了只鸭子。”说罢,指着木桶里“嘎嘎嘎”畅游的鸭子,又道:“不过你放心,这绝对是只母鸭子,魏大人就好好享受吧。”
刘三嘿嘿一笑,掏出火折子,来到木桶下。这木桶的下面是用铁板隔着的,而铁板的下面却堆满了干柴,火折子瞬间点燃了干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魏其才大骇,连忙‘欲’起身,却被刘三按住双肩,死死的困在木桶里。
“温水煮青蛙,不知魏大人听说过没有?青蛙在冷水里不会感到危险,当冷水慢慢的烧开,而青蛙感觉到热的时候,却再也没有力气跳出来了!”韩旭解释道:“不知魏大人这鸳鸯戏水,是鸭子先熟呢,还是魏大人先熟呢?”
“嘿嘿,依俺看,估计是魏大人先熟!”刘三一边按着魏其才,一边憨憨的笑着。
“为何?”韩旭疑‘惑’道。
“鸭子有‘毛’啊,应该没那么快熟吧,而魏大人倒是细皮嫩‘肉’的,估‘摸’撑不过鸭子?”
“你的意思是,魏大人连鸭子都不如?”
……
这两人一唱一和,将周围的其他人逗得忍俊不禁。
而木桶中的魏其才,可就没那好心情了,他已感到水温在上升,明显和开始不同了,双手的皮肤已显红‘色’。虽说他不相信这一大桶水能真的烧开,但即使不开,估计自己也会被活活烫死。扭头望着韩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韩旭见魏其才有了迟疑之‘色’,决定再加把料,摇头劝道:“魏大人,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那就是人在天上,钱在钱庄,婆娘在别人的‘床’上。”
“噗嗤……”
赵芸和程淮秀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韩旭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这刚刚‘弄’出来的气氛,就被这两人给搞没了。转身,又继续劝道:“魏大人你好好想想,若是你这一百来斤今个就‘交’代了这里,那明日你那三妻四妾又会是在何人的‘床’上呢?况且,你说出来,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刘长山又咋会知道是你说的呢?”
魏其才心思一转,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三妻四妾,但可不能不在乎自己以及自己那刚会走路的儿子。这帮绑匪说的话也在理,只要他们不说,又有谁知道这事是他魏其才透漏出去的呢!
“你们真的不会传出去?”魏其才弱弱的问道。
“当然。”韩旭笑呵呵的说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兄弟们只为求财。事成之后,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你魏大人走你的阳关道,兄弟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魏其才心中明白,和这些不要命的绑匪谈信用,他没那么傻。但此时,似乎也没得选择,保命要紧。于是,急忙开口道:“我说,我说……”
……
层层乌云遮挡了夜空,看不到一丝星星点点。
江面上,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一艘小船在黑夜中抹黑前行。船上坐着四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
“三哥,你说这刘长山也他娘的真够贼的,竟然将那批‘私’盐藏在江中的小岛上,怪不到我带着兄弟们翻遍了江都城方圆十里之地,都未成找到。”王凳子双手紧紧的抓在小船的船绑,对他这样的北方汉子来说,坐船,尤其是坐这晃晃‘荡’‘荡’的小船,简直是一种折磨。骑马打仗没二话说,但一见到水,比站在悬崖边还心惊‘肉’跳。
说罢,半天没见刘三反应,王凳子不由暗自奇怪,转过头去,却见刘三面‘色’惨白,牙关紧咬,慑慑发抖,心中不由大乐。原来平日里英雄好汉,气概十足的三哥,见了水,竟然比自己还惨。
“放心吧,翻不了船。”程淮秀咯咯笑道。
这掌船之人,正式江淮水鸭子程淮秀和程行水。这两人从小在水里长大,对这长江水域,比官道还熟悉。
程行水两眼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夜‘色’中,单手持桨,有节奏的划动着,小声道:“秀儿,现在是雨季,江水上涨,小心为上。若是风起,立刻靠岸。”
“知道了,行水哥。”程淮秀点头应道。
韩旭原本想从禁军中寻几个熟悉水‘性’之人乘着夜‘色’打探下江心岛的状况,却没想到一个都没有。幸好有程行水和程淮秀自告奋勇,这才让其二人掌船,带着刘三和王凳子两人。
此时,程行水瞧着前面战战兢兢,抓着船沿一刻不松手的两人,不由摇头苦笑。若是这连个家伙是自己的水军,他立马一脚一个踢下水,面得丢人现眼。况且不喝上几口水,是学不会游水的呢!
放下船桨,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坛小酒,笑道:“拿去暖暖身子,虽说天气渐热,但这夜晚的江雨打在人身上,还是凉飕飕的!”说罢,将酒递给了刘三。
刘三道个谢,‘舔’了‘舔’舌头,最终却没有喝,将酒转给了王凳子。王登子可不客气,拔了塞子就咕咚咕咚的一阵猛灌。大晕了一次船的刘三,靠着强壮的身体,此时已不在上吐下泻。然而他可不敢多次东西,更何况是酒呢。
逆水而行,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了前面朦朦胧胧中一块陆地,江水经此一分而二,流过此陆地后,再合二为一,这是一个四面环水,典型的江中小岛。
上了岸的刘三,立马来了‘精’神,狠狠的对着地面跺了两脚,抛开那种两脚虚飘飘的感觉,这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顿时心安不少。程淮秀将小船固定好,四人趁着夜‘色’,向岛上‘摸’了过去。--aahhh+2609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