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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赶紧揉了揉耳朵。
“你没听错,我想让石御医答应,娶我家桂英为妻。”穆羽用更加郑重的口气重复了一遍。
石韦这次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坏,但他却觉得穆羽的脑袋坏了。
自打穿越以来,石韦什么样的奇事怪事荒唐事没见过,但他之前所经历过的,却没比此时更离谱的了。
愣怔了半晌,石韦忽然哈哈一笑:“穆寨主,你真会开玩笑呢。”
那穆羽却板着脸道:“石御医,你觉得穆某是那种拿自家女儿终身大事开玩笑的人吗?”
穆羽的决然让石韦意识到,这个土匪头子是认真的。
他看了一眼那边的穆桂英,苦笑道:“令千金我看最多也才八岁吧,穆寨主既然没开玩笑,怎又会提取出让我娶一个八岁小女童这等荒唐之事?”
穆羽这时却笑道:“我又不是说现在就让你们完婚,我是说咱们可以先写一纸婚约,将这门亲事订下,待过个五六年,桂英长大些时,石御医再迎娶过门也不迟。”
古人结婚结得早,女子一般到了十四五岁就到了出嫁的年龄。
至于年龄,现代都不乏老夫少妻,更何况是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穆羽的提议,似乎也并非真的荒唐。
而且,这个土匪头目也看出,石韦不仅是朝廷大官,而且气度不凡,聪明过人,自己女儿将来若能嫁得这般夫君,不仅是他女儿的幸运,更是他们穆家的幸运。
眼见天赐的机会在此,穆羽焉能错过。
经穆羽这么一说,石韦觉得这个要求似乎并非不可行,况且穆桂英生得是美人胚子,将来必定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娶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美人为妻,倒也是一桩美事。
只是石韦忽然又想到,自己在家里还有那许多的佳人牵肠挂肠,都巴巴的想做他的正妻,而今若是自己跟他们说,正妻的位子要留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那还不闹翻了天才怪。
念及此,石韦忙苦着脸道:“穆寨主的美意,石某心存感激,只是眼下石某已二十有三,难道穆寨主打算让石某今后五六年里都不得娶妻吗?”
“这……”穆羽又生难色,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就豁然起来,笑道:“这个简单,石御医想娶女人尽管娶便是,只要这正妻的位置,给我们家桂英留下便是了。”
石韦这下就没话说了。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为常事,而且并非是头一房娶的就非得是正妻,穆羽的计划天衣无缝,石韦现下已找不出理由来回绝。
“逼着人家娶你女儿,还要一直留着位子,这叫什么事儿嘛……”
石韦暗自叫苦不迭。
那穆羽见石韦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便沉下了脸:“我家桂英将来那必是一等一的美人,能娶得她这般的妻子,那是你的福份,怎么,莫非你还嫌弃我们的出身不成?”
石韦忙道:“穆寨主误会了,在下本就出身于寒微,又岂会有那门第之见。”
穆羽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速做决定吧,石御医你的命运,还有群汉人的性命,全都在石御医的手下,你可要三思。”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
石韦权衡再三,便想这穆羽的手段虽然有点过分,不过终究也不是害自己,再者如今脱身要紧,略作退让也无不可。
几经思索之后,石韦便欣然道:“既是穆寨主有此美意,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穆羽见得石韦答应,立时大喜过望,言辞语气什么的,马上都改,亲热得俨然已把石韦当成了自家的姑爷。
两人既是定下约定,石韦便也就不再推诿,当即便说先给桂英看病。
当石韦回到床那边时,穆桂英又向他付之纯真一笑,稚声稚气的说道:“石哥哥,爹爹是好人,他不会为难你的。”
她声音甜甜的,让人听着心里便有痒痒的感觉。
“小姑娘,你爹确实是好人,他其实也没为难我,只是逼着我要娶你为妻。”
石韦心下本有些不爽,但看着那张娇巧天真的小脸蛋时,仿佛心头的郁闷也被风吹散了。
此刻他所想的,只剩下如何治好眼前的穆桂英。
念及此,他便温和一笑,宽慰道:“你放心吧,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穆桂英点了点头,眼眸中全是信赖。
石韦便向那穆羽道:“子午两时乃是阴阳交替之时,令千金于此两个时辰出现四肢不收的病象,想要治疗,必然要从此处着眼。”
“阴阳?”穆羽一脸茫然,显然他并不通医理。
石韦接着叫他拿来笔墨,他沉思片刻,便提笔写下一方。
方子中只有一味药,小柴胡。
穆羽看着那简简单单的方子,疑道:“石御医,我闺女这病如此怪异,难道只用一剂小柴胡就够了吗?”
石韦淡淡道:“这小柴胡能调和阴阳,应该能治这寒热定时而作之病,姑且给令千金投以二帖一试,我再辅以针灸,估计不出数日便可开始有效果。”
穆羽知道石韦了得,自也就不敢再多问,忙是拿了药方,喝令手下连夜下山去抓药。
自当晚石韦和穆羽约定之后,那穆羽便将石韦待之为上宾,除了暂时不让石韦离寨之外,全寨上下对他是无有不敬。
几天之后,穆羽派出去打听的人带回了消息,言是朝廷中果然有位叫做石韦的翰林医官使,在护送辽国使臣南下的途中失踪。
与此同时,穆林英在石韦的治疗下,病情也渐渐的有了起色。
这个时候,这穆羽便万分的确信了石韦的身份。
得到了穆羽的信任,石韦便修书两道,一道是送往汴京以报平安,另一道则是给真定府的地方官员,从中为穆羽的招安搭桥牵线。
经过来来回回半个多月的消息往来,真定府方面得到朝廷的首肯,确认了石韦的身份,很快便派人前来相谈招安事宜,并确认石韦的安全。
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石韦方始确信自己终于脱离了险境。
而为了向穆羽表示诚意,石韦则不得不在真定府官员的面前,与那穆羽写下了一纸婚约,以安抚穆羽之心。
诸般事宜敲定,那穆羽便挑了个黄道吉日,决定率领全寨两百多号兄弟,下得太行山前去投归朝廷。
这日黄昏时,整个穆柯寨的人都有收捡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下山“从良”。
那穆羽则找到了石韦,问他如何处置杨延昭那一伙北汉人。
石韦只一句话:放了他们。
“石御医,这伙人可都是北汉的军人,何不将他们献于朝廷呢?”穆羽进言道。
石韦却道:“这些人虽是北汉军人,但这一路上以我也算礼待,饶他们一命也无妨。”
“那好吧,就依石御医。”
如今穆羽决心归顺朝廷,又铁了心的打算拜入石韦的门下,自然是唯他之命是从。
石韦便又叮嘱穆羽不得乱说,对外就说那些北汉人是自己逃走的。
叮嘱过一番后,石韦便独自来到了后院,打算跟杨延琪那一班人道个别。
牢房之内,杨延琪盘膝而坐,清丽的容颜中有几分憔悴。
她闭目许久,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睁开眼时,竟是发现石韦竟站在牢门之外。
“石远志,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延琪惊喜不已,一跃而起便扑到了栅栏这里。
看她那惊异的神情,显然不知道这座山寨发生了什么。
这也难怪,自打那晚之后,石韦便令穆羽好吃好喝的对待杨延琪他们,自己却一直未曾来相见。
便是因此,杨延琪也不知他是死是活,更不知他在那天晚上,便早已经逆转了局势。
石韦笑了一笑,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抚,“杨姑娘,这几日让你受苦了。”
杨延琪脸畔顿生绯红,本能的将脸挪开了几分。
虽是面生羞意,但她却仍关怀的问道:“我点苦算不得什么,你呢,那班土匪没把你怎么样吧。”
石韦点头说道:“没事,我过得一直很好。”
杨延琪这才宽心,忽然间却又狐疑突生,奇道:“他们不是关着你吗,怎的你……”
杨延琪显然对石韦出现在牢房外感到不解。
石韦先前一直忙于为桂英治病,没得时间来向她解释,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石韦便坦然道:“没什么,我已经说服了这班土匪归顺大宋。”
杨延琪神色立变,眸中瞬间掠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种前所未有的骇然,仿佛在显示着她内心的震撼,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石韦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曾几何时,石韦还受制于她们,而这才几日间的功夫,身份逆转,自己却又成了他的阶下之囚。
这种身份的转换,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惊骇过后,杨延琪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目若霜雪,冷冷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手段,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石韦本是想说要放过他们,但当他看到杨延琪那张冷艳的面孔时,忽然间,嘴角又掠过了一丝诡异。
《》是作者“谢王堂燕”写的一部小说,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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