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重要吗?!
当然不!!!
在这种浓烈得堪比生化武器的酸臭味熏陶下,别说是个粉的,就是个荧光紫,绣满了朋克风花纹的,他们也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甚至还想再来一个!
毕竟,只有一层的口罩,真是挡不住多少魔法攻击。
而让冷泉和沈铁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是,张司九只是让李娇拿了酒精来,然后用棉球沾满了酒精后,仔细一点点地将患者脚擦拭一遍之后,扔掉棉球,夹子也放下后,她拿起一根头上有棉花的小木棍,按压起了患者的脚。
怎么说呢,那个距离,相信味道一定很浓烈。
可张司九根本连神色都没有变化——当然戴着口罩,就算有什么变化,可能也看不出来?
张司九按压的位置,越来越靠近那患者肿胀得最厉害的大脚趾。
病人也开始不停地倒吸凉气——显然是感受到了疼痛。
沈铁和冷泉情不自禁紧张起来,目光连眨都不敢眨地看着张司九和那只脚。
意外就是在这一瞬间爆发的。
当按到了最肿的地方时,那脚指甲的缝隙里,忽然就冒出了一股乳白色的浆液。有点浓稠,好似牛乳一般。
确切的说,冒出来已经不算最贴切的形容词,涌喷才是。
肉眼可见的,那股脓液喷了一下,只是弧度不大,距离不远,后头的就是涌出来。
病人疼得已经叫唤起来。
张司九无动于衷。她一直按,脓液一直往外冒。
李娇手疾眼快拿着个小盘子接住了,没让脓液直接滴到地上。
沈铁和冷泉在这一刻,是打心眼里佩服张司九和李娇——换成别人,这个时候早就下意识避开了,还能这么面不改色反应敏捷?
这样的佩服过后,就是审问自己能不能做到。
然后沈铁和冷泉都在心里给出了否定答案。
脓液和血还不一样。
血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干净多了。
当然,这个话让张司九听见了,当时就要冷笑一声:血干净?血是最脏的!人体所有携带的病毒病菌,全部都就会在血液里。相比之下,宁可喝尿也不要喝血啊!尿比血干净多了!
张司九一直按压患者肿处,直到那地方明显塌陷一点,而且再按压也不往外冒脓了,她才松了手。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了患者一眼:“这个应该是嵌甲造成的化脓,需要简单处理一下。你是想在这里我给你处理了,还是让护士去?她们手法可能比我还好点。我这里,等不及吃麻药,估计有点疼。”
其实要换成平时,张司九就让患者去外头找护士了。
但现在冷泉和沈铁在旁边看着,这个例子有这么经典和考验人,哪能轻易放过呢?
所以选择权直接给到病人就好!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病人就选了:“我就在这里弄了,疼什么的,我能忍的!这么多年都疼过来了,还在乎这个?”
于是,张司九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李娇。
李娇立刻就准备起了东西来。
东西齐备,张司九又看了一眼冷泉和沈铁。
两人倒是挺会看眼色,这会儿就过来,跑到张司九旁边,伸长了脖子看。
张司九对着那张大脚详细讲解:“你们看这个大脚指甲。”
这是一个典型的,走路很多的脚。
脚底子上都是老茧就不说了,脚背上也是晒出来的草鞋印子。竟然一个冬天都没捂回来。
关键是,脚指甲也是懒得修剪的。 脚指甲一个个都挺长,还有好多的泥垢。
所以,脚臭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那大脚趾,就红肿得特别厉害。
大拇指的指甲盖左边边缘,尤其如此。
大拇指的指甲盖当然也是野蛮生长,并不怎么修剪。
里头当然也是黑黑的泥垢。
张司九用细钩针将指甲里的泥一点点的挑出来。一面做,一面解释:“这是为了彻底暴露出脚指甲的指甲和手指尖连接的位置,一会儿修指甲的时候,免得伤了肉。”
“而且,这种指甲盖缝底下藏污纳垢,也是容易感染的缘故之一。所以平日你们一定要注意清洁。定期修剪指甲,然后洗脚的时候搓一搓。”
病人脸上闪过一丝丝的不自在。
显然,这些他平时都没做到。
这些话,听得冷泉和沈铁两人是连连点头——不点头也不行啊。
这不,前车之鉴摆在这里呢。
谁想脚烂掉?
就是不烂掉,这么一脱了鞋子味道这样大,谁也受不住啊。
张司九清理完了泥垢之后,就开始修甲。
用小刀先把大块的修了,剩下边缘的部分,就小心些慢慢来。
不得不说,张司九每一次下刀都很精准,丝毫也没有颤抖,说修哪里就是哪里,就这么一刀刀的,将指甲修得干干净净。
但最后剩下了发炎甲沟那边的时候,张司九就暂时停了手:“这里,肉已经肿了,一定要小心,不要割破了。”
说完了这话,她才比划几下位置,心里有数之后下了刀。
指甲这个东西,说软不软,说硬不硬,但绝对也是不好弄的。
可在张司九这里,修个指甲,那个丝滑程度——就跟切豆腐没有什么两样!
沈铁和冷泉两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就是李娇,也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说呢,世上有几大治愈良事:挤黑头,挤痘痘,修甲,修蹄子,掏耳朵。
不过,很快他们就紧张起来了。
因为,切下指甲后,那块指甲没有掉下来,张司九用镊子夹住,左右晃动了一下,他们才发现,原来指甲不只是眼睛看到的那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已经长到了肉里去了。
这能不疼吗?
能不破吗?
张司九将那片嵌甲拔了出来,然后一挑眉:“原来这么尖,直接戳肉里去了。怪不得这么容易化脓。”
沈铁和冷泉他们已经傻眼了:这么大一片,这么尖,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疼啊!这人是怎么做到毫无感觉,直到肿了,化脓了,才来治?
张司九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解释一句:“嵌甲这种事情,自己是不容易发现的。因为指甲生长并不快,这个过程中,人也不会觉得疼。一点点的,早就适应了。”
这就是为什么,滚水煮青蛙,青蛙一下就蹦了,冷水下锅,等青蛙感觉出不对了,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