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只有三天时间,离开皇家银行,范正直奔皇城而去。
“原来是范转运使登门,还真是蓬荜生辉。”申王府内,传来申王赵佖热情的声音。
如今的申王拥有大宋最大的养猪场,更是借助为天下百姓医治夜盲症的理由,堂而皇之的经商,百官却无话可说,可以说日进斗金,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而如今赵佖直接称呼范正为转运使,很显然也是听到了范正的传言。
范正摆摆手道:“申王殿下就别寒碜范某了,范某现在都被传成官家身边的奸臣了,我现在害怕申王殿下该不会如同八贤王一样,手握金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呢?”
赵佖哈哈一笑道:“范太丞说笑了,皇兄变法图强,自然不是昏君,范兄亲自为赵佖开出皇子养猪的邪方,本王可是亲自见识了范兄的本领,自然明白,范正绝非奸臣,皇兄让你担任两浙转运使,定然是有重任在身。”
赵佖和范正亲自接触过,自然明白范正的邪方有多么神奇,哪怕再古怪的事情发生在范正身上,他都不以为奇。
范正感激道:“多谢申王殿下信任,范某今日前来是来求援的。”
“哦!”赵佖不由一奇,“这天下还有难倒范太丞之事。”
范正直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浙一带除了大肚病盛行之外,还有夜盲症也不见减少,如今申王殿下的猪场已经让开封附近的百姓再无夜盲症之害,范某想邀请申王殿下派遣得力人手,前往两浙一带开办猪场。”
“去两浙一带开办猪场?”
申王心中一动,他早已经因为皇子养猪的邪方赚的盆满钵满,然而碍于皇子的身份,只能在开封周边,眼下已经到了瓶颈,去两浙办猪场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范兄开口,本王自然无不应允,范兄放心,本王将会如同开封城一样,低价卖猪,让两浙一带百姓再无夜盲症之忧。”赵佖郑重道。
“微臣代两浙百姓多谢申王殿下。”范正郑重一礼道。
送走范正之后,申王赵佖回到王府,偏房中,迎面走出一个熟悉的之人,此人正是端王赵佶。
他刚才正在申王府,之前和范正因为李师师和王冼的事情闹得颇为不快,赵佶根本不愿意见范正,这才躲在旁边偷听,正好听到这一幕。
“王兄,为何要答应范正,此去两浙不远千里,路途遥远不说,修建猪场,还要为了医家低价卖猪,这岂不是得不偿失。”赵佶大为不满道。
赵佖摇了摇头道:“王弟有所不知,皇子养猪的邪方就是范正为本王说出,如今本王眼疾已经尽去,自然要对范太丞报恩。”
“报恩?”
赵佶不由冷笑道:“范正不过用轻飘飘的一句话,而王兄恐怕要付出万贯的钱财,这恩情未免太贵了。”
赵佖摇头道:“非也,此去未免是范正占本王的便宜,甚至有可能是本王占范正的便宜。两浙乃是富裕之地,若是能够在两浙一带大量养猪,短期内或许投资巨大,长久看其中的收益定然不菲!”
“更何况皇兄派遣邪医范正前往两浙路,定然有要事,再加上邪医范正的本事,此事必定稳赚不赔。”
赵佶却不以为然道:“什么要事,依我看,定然是皇兄昏庸,太过于崇信范正这个奸臣罢了!”
赵佖闻言,顿时怒斥道:“王弟莫要胡言,皇兄英明神武,无需你我质疑,日后你定然知晓皇兄今日决策的英明!”
赵佖对范正信心十足,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不合理,更别说三位宰相都已经默认,他相信这一次,必有蹊跷。
…………
范正离开申王府,顺势进入皇宫拜见赵煦!
作为官员,每一个官员外放为官,都需要拜谢官家提拔之恩!
“臣范正参见官家!”御花园中,范正在童贯的指引下,来到了范正身旁。
“哦!原来是大奸臣范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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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范正到来,赵煦打趣道。
范正苦笑道:“官家莫要调侃微臣,微臣要是奸臣,那官家岂不是昏君了。”
赵煦哈哈一笑道:“你我君臣一个是昏君一个是奸臣,那岂不是相得益彰。”
君臣二人相互打趣,不由会心一笑。
“官家,微臣今日是来辞行的。”范正忽然正色道。
顿时周围的气氛凝固,赵煦心中一叹,知道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刻。
“此去可曾准备周全!”赵煦郑重道。
赵煦乃是一代雄主,很快将愁绪抛之脑海,毕竟范正此行的任务极为重要。
“官家放心,此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范正道。
“东风?”赵煦不由一愣。
范正嘿嘿一笑道:“东风那就是童公公麾下的下西洋舰队,若是松江府将会是大宋水军和舰队总部,微臣将会大事可期。”
“童贯,你怎么看!”赵煦看向一旁的童贯。
童贯毫不犹豫道:“松江府乃是大宋海域的中心,更是长江和大海交汇之处,足以联通大宋大部分水路,其作为水军总部,自然是最佳选择。”
“多谢童公公相助。”范正拱手道。
童贯摇头道:“范太丞言重了,是范太丞慧眼识珠,发现了宝地。”
赵煦摆了摆手道:“好了,莫要再相互吹捧,尔等二人都是朕的肱股之臣,理应相互协助。”
“臣等遵旨!”
范正和童贯二人异口同声道。
第三天匆匆而至,而今日正是范正离京赴任之日。
“孩儿告辞!”
东城门外,范正带着李清照、范直,辞别范纯礼和马氏,正式踏上了赴任之旅。
范正刚刚离开开封城,新一期的邸报竟然就已经在开封城刊发。“天大的财富!”
“滔天的富贵,不愧是邪医范正!”
……………………
一声声惊呼在开封城内响起,无数商贾争先恐后的看着手中的邸报,激动不已。
“什么富贵?那奸臣范正贪污了?”
一个书生不解道。
一个商贾看了其一眼,冷哼一声道:“贪污,邪医范正掌控整个医家,挥挥手就能日进斗金,还用得着贪污?”
书生不由一滞,不得不说,这个商贾所言不虚,邪医范正想要钱财,单单一个酒精配方就能成为大宋首富。
“就算不贪污,他也是蛊惑官家为自己求官的奸臣!”书生硬着脖子道。
商贾冷哼一声道:“奸臣,邪医范正若是奸臣,那天下就没有能臣了,邪医范正赴任两浙转运使,第一把火,就要将松江府设置市舶司,联接海运和河运,成为天下水运中心,从此以后,松江府一飞冲天,成为天下商贸重心,这难道不是泼天富贵么?”
“天下水运中心!”
书生不由一愣,当下拿起邸报,只见范正为了明了,直接在邸报上印上了水运图,将松江府的优势直截了当的展示出来。
“西洋南洋东洋的货物皆在此转运,长江出海口、更能串联大运河,哪怕书生不懂时政,在清晰明了的水运图上,一眼就能看出松江府正是处于天下水运中心。
“而且据说邪医范正此行还足足带了五百万贯的飞钱,用来建设松江府,这一次,松江府想不富就难!”一个个开封百姓艳羡道。
“一个小小不毛之地,经过范正的慧眼,日后必将一飞冲天!”
……………………
一众商贾议论纷纷,顿时怦然心动。
“一派胡言,因为邪医范正一个设想,在出海口凭空建造一城,如此劳民伤财,邪医范正还不是误国误民的奸臣?”书生硬着头皮道。
“哼!邪医范正邪方从未一败,当年其主张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不同样也是质疑声一片,如今下西洋为大宋带回多少财源?松江府不过是下西洋的一环罢了,断无失败的可能。”一个商贾信誓旦旦的说道。
“如今松江府的长江口一片荒芜,可是百废俱兴,遍地黄金,我等何不抢占先机,必将有一番成就!”
“同去,同去!”
不少不得志之人怦然心动,一方面邪医范正可是拿着真金白银的五百万贯飞钱前往,二来他们的确看好松江府得天独厚的海运优势。
更别说邪医范正邪方不败的金身不破,这让无数人纷纷怦然心动,他们若是能够在松江府占据先机,未来未尝不能成就万贯家财。
“就是,范太丞此物还要根治两浙地区爆发的大肚病瘟疫,医家已经下令周边各路医者前去支援,恐怕这才是官家任命邪医范正为两浙转运使的原因。”
“然也,按照惯例,疫情期间,医家可是全面接管,当年的洛阳就是如此,想必这一次的两浙路也是如此。
而随着邸报的不断刊发,范正原本的奸臣的名号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声惊叹。
而如今的范正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变了,如今他正带着妻子李清照赶路。
“相公,两浙乃是长江以南,而我们怎么从东城门出发!”李清照看着马车一路向东,不禁疑惑道。
范正解释道:“而且为夫此去要将松江府建设成一个天下水运中心,大运河则是其中重要的一环,所以为夫决定乘坐舟船。”
“天下水运中心!”
李清照顿时满脸崇拜,她就知道丈夫此去前往江浙一带绝不是朝野传言作为奸臣向官家求官,一旦天下水运中心建成,其功绩担任两浙转运使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更别说此去两浙路途遥远,乘坐马车太过于麻烦,夫人和直儿太过于劳累,从汴河出发,沿着京杭大运河前往两浙地区,如此一来顺流而下,足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两浙路!”
这个时代的马车太慢,也容易被天气所影响,更别说还要经常住宿之类,颇为麻烦。
而乘坐舟船赶往江浙,衣食住行都可以在船上,而且顺利而下,根本不用停顿,虽然达不到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恐怖速度,但是日行三百里却是轻轻松松,可比马车的速度快得多。
正说着,马车停下,来到了汴河边的一个码头,
只见码头上,一个庞大的神舟正在码头上等待,正是范正前往江浙一带的座驾。
范正带着妻儿以及一众随从登上舟船,很快,舟船启动。
舟船颇大,大运河水势平稳,舟船之上如履平地,而且速度上却并不慢。
“夫君英明!”
李清照抱着直儿开心道,这不同于她在汴河上游划的蚱蜢舟,而是能够长途运输的神舟,她也是第一次坐上如此大船,感到格外的新奇。
范正感叹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教多。”
“此乃唐朝诗人,皮日休的诗词,若无隋亡之事,隋炀帝的功绩恐怕真的堪比大禹。”李清照熟读诗词,张口道。
范正点头道:“舟船所载的货物极多,顺水可以借助水流,逆水可以借助风势或者明轮船撸。为夫当年提议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就是得益于大运河的思路。”
“而且河运还有河宽和水深的限制,海运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足以让船只的形状再无限制,日后必将会出现更大的船只,海运将会爆发更大的潜力,松江府作为天下海运中心,天下船只皆来往于此,货物在此周转,日后必将天下巨富之地,谁也无法阻止。”
李清照一脸崇拜道:“到那时,妾身倒要看天下谁还说相公是奸臣。”
范正嘿嘿一笑道:“我怎么记得昨天有人一直在喊范某奸臣。”
李清照顿时羞红了脸,呸了范正一口。
范正顿时哈哈一笑,后世李清照被迫南渡,一路上风餐露宿,受尽了磨难,最后也落得晚年凄凉。
而这一次,李清照南渡已经是大不同了,乘坐大运河最大的龙舟,更是成为两浙转运使的夫人,可以说风光无限。
这一次,他不但要改变大宋的命运,更要改变自己所爱之人的命运,不会让后世的屈辱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