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阴差阳错

虞允文极聪慧好学,在家乡隆州有“神童”之美誉。他也自幼练武,一身武艺非常出色,寻常人五六个都不是他的对手,特别是枪术,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因为父亲的影响,他一直以为的愿意是通过科举报效朝廷,在离开家乡之前的想法一直是这样。但在决定离开家乡后,他的想法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变,有想过当武将领军,上战场杀敌,只不过大宋武将地位的低下让他有所顾忌。

在遇到王晨后,他心里的这些犹豫很快就没有,期望能与王晨一样,在战场上立功,痛痛快快地杀敌。开封城下的战事发生后,他心里这份冲动越加的强,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表现,也怕王晨拒绝,因此一直没向王晨请命。今日张宪的请命得到了王晨的批准,他也马上跟着请求。

王晨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他立即率领五百骑兵杀入战场。

武艺出众,胆又大的虞允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完全知道战场凶险的他,在冲入金军阵中时候,想到的只是狠狠地杀敌,立下军功,让王晨越加的刮目相看,其他的都不去考虑。

他的身材太高了,两米左右的身高及出色的武艺让他在战场上的优势非常明显,一路冲杀过去,鲜有敌手遇到,迎面碰上的女真人基本没有什么人能与他打上几个回合。他的战术也是非常灵活,尽量往金军兵力雄厚的地方冲杀,但看到有金军高级将领模样的人,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短短的半来个小时冲杀过程中。他已经杀死了三名谋克,两名猛安,金人不敢与其争锋,纷纷躲避。

金军高层其实挺好相认的,因为他们的衣着与普通军士大不相同。越高级的贵族穿着越高级复杂。

在左冲右突的过程中,虞允文很快他又看到一名金军的高级军官,虽然他现在没办法精确分辨出对方的身份,但从这名金军高级将领的衣着上他敢确认,至少应该是金人万户。杀的性起的他没犹豫就率麾下人马冲了过去,并以极其凌厉的枪法挑落了上前阻拦的金军。

眼看就要冲到那名金人“万户”身边。但大批的金军军士不顾一切地上来阻拦,虞允文见没办法得手,又不愿意陷入金人的包围之中,马上调转冲杀方向,往斜面杀过去,在连挑了几名金军军士后。很快与身边的军士一道,杀开一条通道,杀出金军的阵中,与另一个方向冲出来的张宪部会合。

虞允文做梦都想不到,他刚刚准备击杀的是这路金军的统帅完颜宗翰,他这玩命一击彻底击毁了完颜宗翰的信心,让完颜宗翰再也不敢恋战。可惜虞允文没认出是完颜宗翰。如果他认出来,刚才他也不会放弃追杀完颜宗翰,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左冲右突杀了一阵的虞允文冲出金人的阵后,看到了杀的一脸狰狞的张宪,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叫了一声。“哈哈,虞兄,金人挡不住你,也挡不住我!”同样杀的很兴奋的张宪,看到满身是血的虞允文挥舞着长枪杀出来后,忍不住挥刀大叫起来。“虞兄,我们一起冲杀,让王殿帅看看我们是不是大宋军队中最勇猛的将领!”

“好!我们一起冲杀!”虞允文马上答应,并立即挥舞着长枪,再率麾下人马往不远处的一队金兵冲过去。张宪也马上喝令麾下的人马跟上。决不能落在虞允文后面,表现更不能比“虞大个”差。

张宪手中的是一柄大刀,所使的是家传刀法,力大生猛的他与虞允文一样,完全是不顾命的冲杀,冲杀过程中,沿途鲜有敌手遇到,他的战法与虞允文也非常相似,那就是尽量给金人造成混乱,并不恋战,一个劲地在金军阵中左冲右突。他们的战法非常成功,完颜宗磐和完颜宗翰的人马都给他们冲的乱糟糟。特别是虞允文冒失地问到完颜宗翰的面前,让完颜宗翰吓了一大跳,准备逃了。

如果不是身边的亲兵拼死护卫,虞允文遭遇顽强的阻拦之下调头离去,完颜宗翰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看到宋军打的如此顽强,并且增援过来的人马越来越多,受到惊吓之下的完颜宗翰失去了平时的从容与镇定,他也知道今日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损失,想办法将女真骑兵带离战场,而不是取得战势的逆转。看到在几部宋军骑军的玩命冲杀下,完颜宗翰被迫下令,全军突围而走。

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完颜宗翰的人马终于冲破宋军的阻击,杀出一条血路,往东逃去。

完颜银术可和完颜宗磐两位万户,在接到完颜宗翰的命令,看到完颜宗翰突围出去后,也马上下令己部人马也向东撤退。

金军主力拼命后撤,让陈淬受到的压力顿减。

当日反对王晨“消极避战”,但并没受到王晨的斥责,反而得王晨另眼相看,授其重要任务,准备寻机偷袭金军大营后,陈淬雄心勃勃,准备指挥他所领的这支可以算是大宋军队中战力最出色的骑兵,给金军以颜色看看。但几天过去却没机会,王晨没下令袭营,陈淬有些着急。

完颜宗翰的人马停止了前进,准备反扑后,王晨将他的人马当奇兵,这让陈淬再次充满了斗志。

这次机会没再溜走,金军主力人马全线压上去,攻击我大宋军队的主阵后,完颜宗翰身边只剩下几千人马,此时陈淬已经做好了突袭的准备,但他并没马上行动,还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而在这时候,王晨的命令传来,他也没犹豫就率领一万骑军朝完颜宗翰部杀过去。

原本他以为,突然的袭击加兵力上的优势会马上取得战果,金军很快溃败都有可能。但这几千金军却顽强地迎上来,并没如他所想那样溃逃。而且这部金军的战力非常出色,短时间内,集时机与兵力优势的他所领人马竟然扩大不了战果。关键时候,陈淬带着两个儿子陈仲刚、陈仲敏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连杀了多名金军后,大大地鼓舞了士气,慢慢取得了战场上的优势。

但就在他自信可以击败完颜宗翰的这几千人马之时,金军全线回撤后援。

金军全线后撤回援,让完颜宗翰意外和恼怒的同时,也挺是出乎陈淬的意外,他不敢相信金军竟然弃其他仆从人马不顾,如此作为。但金人就是这么做了,这样做的后果让陈淬刚刚取得的一点优势马上化为乌有,压力成倍地增加。回援的都是勇猛善战的女真骑兵,战力比大宋军队骑兵要高很多,而增援的大宋骑军一下子到不了位,让他所领的这一万人马打的非常吃力,伤亡成倍地增加。陈淬和他的两个儿子先后受了伤,还好伤势不重,还能坚持。幸好增援的人马打的很凶,丝毫不顾及伤亡,陈淬看到了折彦质亲自率军冲杀,大受鼓舞之下陈淬也继续率麾下人马拼死力战。

而这时候,陈淬也看到了王晨将自己身边最后一千骑军也派上了战场,感动之下杀的更凶。

王晨派出的虞允文和张宪都是非常勇武之人,他们的左冲右突很快就冲乱了金军的阵脚,他也马上令儿子陈仲刚,率一千人马,以张宪和虞允文之道,只在金军阵中冲杀,给金人制造混乱,不要恋战。陈淬相信,只要大宋军队坚持住,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不在话下。

与金军正面作战能取得辉煌的胜利,这是大快人心之事,胜利的信念支撑着受伤的陈淬及其他大宋骑军,他们抛却了以往的懦弱,勇敢地冲杀。虽然还有军士临阵害怕,有退缩及溃逃的情况出现,但这不属于殿前司的禁军,殿前司的骑军没有一个人退缩的。

就在陈淬与儿子陈仲敏率着残余的几千人马继续冲杀之时,他们发现了迎面遭遇到的抵抗小去了。

“金军支持不住逃跑了!哈哈!”驰到一个高坡上观察了一会后,陈淬得到了这个结论,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也马上下令,追歼金军的溃部,争取给予金军以更大的杀伤。但就在陈淬想继续率军追杀已经明显准备撤离战场的金军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支暗箭,正中陈淬的肩膀。

陈淬惨叫一声后,支持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护在身边的儿子陈仲敏大惊,马上跳下战马,与另外两名亲兵一道扶起了陈淬。

“不顾管我,追击金军!”痛的脸都扭曲的陈淬一把挣开了陈仲敏扶着他的手,咬着牙命令道:“仲敏,金军已经支持不住,你代父领军,继续战斗。为父死不了,马上率军追击,要是不能全歼金军,一定军法重处!”

“是,父亲!”陈仲敏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的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汗水,跳上战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对身边的军士喝令道:“全军将士跟着末将,杀!杀死所有的金狗!”说着对受伤不支的陈淬行了个军礼后,策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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