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钦宗召集百官商议割地给大金的时候,主战派的代表欧阳珣,竟然联合数人上书反对,并提出相应的抗敌之策。
但此时的赵桓哪里还有什么胆子去听忠谏,不仅将欧阳珣的观点悉数反驳,并派其为监丞,同金国使者去深州办理割地手续!
如此一来,朝野再次震动,谁都明白,赵桓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欧阳珣也知道,这是在借刀杀人,但明知此行无生还可能,他还毅然前往。可是到了深州,欧阳珣不仅违抗君命,拒办手续,就连金人强逼,他也不屈从。
再后来,金人没得到深州城,便捆绑欧阳珣行刑,浇油脂在欧阳珣身上,将其活活烧死。欧阳珣以小官行大义,奉使宁违朝命,城存身死,功在社稷!
但经此一事,斡离不彻底看穿了宋廷的无能,所以胃口也随之大了起来。仅仅只是深州、太原等地,似乎根本无法满足,于是再次向大宋朝廷施压。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赵桓却罕见的硬气了一回!宋金和谈再次化为泡影!
可就在主战派以为欧阳珣之死令赵桓看清了金人的真面目之时,朝堂上竟又传来了一阵“改革”之风!
首先被波及的就是河东、河北宣抚使李纲,他不仅被加上“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还将其安置在了建昌军,而后又贬到了夔州。
至于李纲任上拔擢的刘文昊,在这一刻竟然也遭遇到了不公!朝廷先是派范讷进入河东顶替李纲的位置,而后又把原来李纲做出的防务通通做出了改变!
平晋乡军虽没有解散,但却被编入了各地驻军。刘文昊也不再任职于平晋乡军,而是被调入了太原府,仅仅充当了一个守城的小吏!
不过对于忠义巡社这个制度,连同刘文昊两河忠义巡检招讨副使的职务并未撤销。两河义军尽皆听从其人的调遣,人人争当英雄。
大宋靖康元年八月,经过了一个多月的鏖战,刘文昊终于率领原平晋乡军驻守到了太原城。
此刻,就见他满面愁容,对着一旁的唐芸双感叹道:“唐小姐,这次金军如若南下,怕是咱们俩的缘分也就到头了……”
又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上升到了最高点。说实话,也就是刘文昊的情商太差了一些,要不然,这要是换做旁人,怕是早就和唐芸双做成了真正的夫妻。
听了刘文昊所说的话,那丫头蹩着眉头,不明白眼前那小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反问道:“官人,你说的这是哪里话?金人不是还没有南下吗?”
唐芸双所谓的南下,指的是西京大同的粘罕所部。
是啊,大金的西路军到目前为止,主力部队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的,谁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
再说了,你刘文昊不就是被贬了官嘛,至于这么杞人忧天吗?
可她却并不知道,刘文昊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这么说吧,虽然太原现在没有如历史上那般被金人围困,但他却清楚的记得,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太原将会在粘罕亲临之时,城破人亡!
兜兜转转,刘文昊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被调入太原城。说句掏心窝的话,他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在寿阳还是孟县,都觉得比在太原安逸,因为在那些地方,他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是受不住,他也能率领平晋乡军依托现有局势打打游击!
但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李纲竟然被贬了呢?当然,又有谁能想到,他刘文昊也被波及了呢?
“哎,唐小姐,咱们虽然不是夫妻,但以夫妻相称一年之多,所以倘若我刘文昊有了什么不测……”
没等刘文昊说完,唐芸双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呸呸呸!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干嘛说那些丧气话?难道你刘公子怕了金人不成?”
两人最开始还能相互称呼“娘子”“官人”,可一旦说急了,也就变成了“唐小姐”和“刘公子”了。
这可不是刘文昊无的放矢,因为他知道,金人二次南下,正是在靖康元年的九月间攻破了太原城!
至此,太原府上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如今虽然历史有了些许改变,但最终的走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所以刘文昊心知肚明,城破人亡或许就是他的归途!
其实今天刘文昊回到了太原,本是想和唐芸双表白的,毕竟相处了那么久,他也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够抱得美人归。
可那丫头却丝毫不给刘文昊这个机会,不是那丫头不喜欢刘文昊,而是唐芸双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或许是有了其他的想法,就见唐芸双安慰道:“刘公子,咳咳,官人啊,你也别想太多了,不就是被贬了吗?我跟你说,现在河东百姓都记着你的好,所以你还怕什么呢?”
说到这里,那丫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埋头想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道:“对了,如今河东几无战事,咱们是否该把寿阳的玻璃厂再重开了呢?”
感情那丫头还想着赚钱呢!
听了唐芸双的话,刘文昊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个节骨眼还开什么开?不过那丫头无意中的话却又在无形之中提醒了他,是啊,自己急什么?
下个月虽然金人要破城,但距离自己系统开启的时间不也近了吗?
还有,一说起玻璃厂,刘文昊就又想到了匠人营。是啊,虽然平晋乡军被编入各地驻军,但匠人营却完好无损不是。
现在趁着金人没有兵临城下,那么再和匠人们一起研究研究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刘文昊便坐不住了,因此和唐芸双又聊了一阵关于太原西城的防务之后,便快步的走向了匠人营。
而看着刘文昊的背影,唐芸双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在这一刻,那丫头似乎很能理解,所以便在刘文昊走后不久,她便回到了太原城所在的唐府。
可就在这“夫妻”二人分开不久之后,从他们两个所在的房间里,却突然走出来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