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哲宽衣袖袍的坐在乾宁宫的正殿上,俯视下端清一色穿着相应品级官服的文武百官,脸上始终露着不羁的微笑。他身后垂怜听政的是当朝的太后,他的亲娘,被封为恪纯皇太后的赵太后。
他记得从懂事之初,刚刚爬山这个龙椅的时候,身后三丈远的地方就垂下了这个帘子,到现在已经满了十九岁了,这个帘子还在,而且没有丝毫要撤走的意思。
他在龙椅上要做的事情就是正襟危坐的听着下首的官员汇报政务,或者听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再由左丞相姚献做一个总结,这时身后的帘子里面就会传来几声威严的命令,交代了完了之后,再象征性的问上一句,“皇上以为如何?”
这时候他要说的就是,“儿臣觉得母后所言甚是。”
然后身后就会跟着传来一句,“那么就按皇上的意思去办。”
周而复始,十多年过去了,他看着下面的姚献头发白了一圈又一圈,在朝堂之上跟母后的对话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一个字都没有。
左丞相姚献和这里一多半的大臣一样,都是赵太后的亲信。而左相的女儿就是如今的倾云宫姚贵妃,三年前进的宫。
今天政务的主题讨论的是黄河水患,治水有功的光禄少卿魏子期正滔滔不绝的汇报黄河周边居民的安置问题。
“皇上,黄河水患年年,两岸居民不堪其扰,据臣日夜所察,黄河上窄下宽,每遇大雨必然决口,洪流倾斜而下声势浩荡,两岸居民便无能幸免。臣冥思苦想终于得一劳永逸之计,可在黄河上游窄口处以人力挖掘疏通,如此方能永保太平。”
萧逸哲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魏子期一愣,一时颇为尴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朝堂下几十双眼睛也齐刷刷的看着萧逸哲,充满了疑惑。
身后帘子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声,萧逸哲便微微整理一下表情,清了清嗓子,极力做出严肃表情,说:“魏爱卿继续。”
于是这个家伙又开始天花烂坠。
这么多年,萧逸哲也算是磨练出了好性子,他在朝堂上一般很少开口说话,打断大臣的谈话更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刚刚他发笑的原因很简单,这个魏子期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愣头小子一个,也是他运气好,刚做成的第一件事情就取得了成功,便瞬间觉得自己能够摆平这世间所有的困难了。
开口一个一劳永逸,闭口一个永保太平。看他因为激动而满脸发红的面颊,萧逸哲就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笑。
黄河水患存在了至少有上千年,上古大禹神帝都没能够将这水患根除,就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够完全摆平?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我这皇位就让给你得了!
环视了一圈,萧逸哲明白过来了,这小子压根就不是混官场的料子。要不然治理黄河水患这样的苦差事哪里会被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