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微臣可没这么多的黄金。”
“臣下就是算上全部的真金白银,那也只不过是十万金而已。”
听到这句话后,文武百官才将陡起的【愤世嫉俗】之心咽进腹内。
“呼……”
但听众臣那异口同声的吁口长气,似乎是为这两位宗亲之王的头上冠冕了这【还稍有点良知】的帽子。
所以。
他们这才寻到了一些【心安理得】的苛刻理由。
十万金虽然不少。
可是。
也能让他们那【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生观起主导作用了。
毕竟。
这十万金还达不到直接击溃他们心理上那最终防线的程度。
再说了,文武百官的面子还是得要的——总不能一直是跟没见过钱似的吧。
那多丢人啊!
这时。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等大臣才望大殿上的新帝乔师望瞅看。
可是。
这一怔看下。
他们便迷茫了。
饶是方才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一般。
因为新帝乔师望,居然又在向他们努嘴示意。
——
好似在说,这陇西恭王李薄义与渤海靖王李奉慈的【猫腻】,还在后头呢……
登时。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台九寺五监,以及十二卫大将等肱骨之臣,面面相觑。
几个意思?
难不成这【十万金】还是马尾拴水豆腐的事情?
不能提么……
想着。
诸位大臣就怀揣着忐忑之心并嫉妒之心,便望陇西恭王李薄义和渤海靖王李奉慈的脸上,寻找端倪。
这一端详不要紧。
就见他们俩位虽然是一个鼻孔吸气,一个鼻孔出气,但是,这一吸一出下,他们俩人的脸色就从酱紫色变成了黑不溜秋之颜。
猛然间。
在诸位百官的心里!
是一股不好的征兆之感油然而起。
这时。
渤海靖王李奉慈和陇西恭王李薄义,忙“咚”的一声双膝跪地,倒头就叩首道:
“驸马哥哥,公主姐姐!”
“我们哥俩钱虽然少,但是,我们金屋藏娇的可尽是倾国倾城的新罗婢跟菩萨蛮啊。”
话音一落地。
却是乔师望的狐疑,倒口就出。
“什么是新罗婢,什么又是菩萨蛮?”
所谓的新罗婢,其实是外域他疆的窈窕女子;而菩萨蛮则是,胡虏民族的碧玉新春之色。
半晌。
满朝文武俱都偃旗息鼓。
好似这新罗婢和菩萨蛮是他们望而生畏的存在一般。
见状。
是崔宣庆和崔恭礼二人逢机出列,以为他们的陛下哥哥解答疑惑。
“禀奏陛下。”
“新罗婢就是学汉话,行汉礼,仿汉女六艺的教坊之女。”
“没错,菩萨蛮与新罗婢齐名,并素有相得益彰之意。”
“陛下。”
“臣下曾闻民间之言,是《菩萨蛮》一曲,传四方,婀娜又多姿,本应出天际,楚腰难匹敌啊!”
但听崔宣庆、崔恭礼居然敢一唱一和地为乔师望解释得这么清楚。
怒眉冷目间。
却是庐陵公主等三女火冒三丈。
“就你俩事多……”
“解释这么清干什么?”
“驸马又不需要这些!”
“难道你们还怕我们的驸马孤独寂寞冷么……”
闻言。
崔宣庆、崔恭礼唬了一跳。
麻的。
忘了这茬了。
她们仨可是有名的醋罐子。
我们真是不开眼,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陛下!”
幸亏渤海靖王李奉慈与陇西恭王李薄义二人,打断了公主们的猜忌之心。
“臣下除了这些新鲜刺激的美女以外,在地库中,还有……还有……”
见她们吞吞吐吐,新帝乔师望遂刻意地瞥开与庐陵公主的对视,忙选择性失忆一般,催问他们。
“还有什么?”
乍听下。
想必是个男人,都该能从陛下的口吻中,听出来三分的做作之意。
——
尤其这“还”字音后,就明显地带了几声虚假的咳嗽之音。
其意无法是在表达:新罗婢妙,菩萨蛮好,若是你们有心,私底下再探讨。
想得深了。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等满朝文武,俱都汗颜。
好似赵郡王李孝恭和襄邑郡王神符那茬俱都被他们忘记了一样。
“陛下!”
陇西恭王李薄义和渤海靖王李奉慈面有苦色。
“不知道珍藏算不算真金白银。”
“如果算。”
“臣下李薄义有历朝历代的古玩字画,包括东晋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
“臣下李奉慈有历朝历代的碧玉之物,包括战国时期的【和氏璧】。”
“臣下李薄义金银虽少,可是这些古玩字画变卖起来,应该也有五百万金。”
“臣下也是,臣下的白玉收藏琳琅满目,怕是可抵七百万金,如果陛下哥哥想要,臣下愿意拱手送人。”
话音刚落。
老宰辅裴寂不淡定了。
方才说到金银。
这含元殿上的百官虽然有嗤之以鼻的,但是真正做到【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怕就宰相裴寂一个人了。
但是。
在老宰辅听到《兰亭序》,以及【和氏璧】的时候,他那颤颤巍巍的形象就再度让百官们目瞪口呆了。
“《兰亭序》和【和氏璧】乃是无价之宝,居然在你们那里。”
“它们何止值千万金,它们该是无价之宝才对。”
老宰辅裴寂这一番铿锵有力的回答,口齿清晰,毫不含糊。
可是。
话虽然如此。
但从庐陵公主对驸马乔师望的察言观色上来说。
她确定。
在驸马陛下的眼里。
这《兰亭序》不如新罗婢;而那【和氏璧】更不如菩萨蛮来的好。
故此。
庐陵公主的一跺脚。
是叫那做百官的更是懵逼得不要不要的。
因为。
在庐陵公主跺脚后。
是庐陵公主那婀娜的倩影挡住了他们与陛下直视的视线,横在其间。
“驸马,新罗婢和菩萨蛮都是新鲜玩意,嫔妾尽为你收罗在手可好?”
“瞧驸马这垂涎欲滴的模样!”
“哈喇子都流出来三千丈了。”
“咯咯……”
冷不丁下。
但见庐陵公主一笑。
唬的乔师望一怔。
半晌。
乔师望才顿感这背脊发麻。
“爱妃不要胡闹!”
“朕在议政呢。”
“后宫不得干政!”
忽然。
庐陵公主睁开来那眯成月牙线条的瞳孔,愀然作色。
“驸马!少来这套。”
“嫔妾不是傻子。”
“外患已除,内忧已定,陛下眼里哪里还在乎什么《兰亭序》,什么【和氏璧】啊。”
“从陛下那放光彩的双眼,嫔妾就知道了。”
“金子固然可以使陛下其乐陶陶,但是这新罗婢和菩萨蛮才是陛下眼中的觊觎之物。”
“不然方才,陛下也不会神色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