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商被秦寿突然的凝视看呆了,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叹了口气,眼神坚定。
“嗯。”秦寿点点头,”那就去吧。”
说罢,秦寿便去牵来马车,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方小商万般无奈,只好坐上马车,握紧缰绳,却是浑身不自在。
“一路顺风。”秦寿摆了摆手。
目送着马车缓缓驶出谣王府。
秦寿也要去办自己的正事了,先前他看过地图,如果雍州的人要逃离,那么势必会经过自己的山头。
在这个紧要关头,秦寿可不想自己的铁鹰卫因为染上天花而全军覆没。
秦寿找了个借口,便出门去租了一辆马车,赶往李家老宅。
在秦寿离开李家老宅不久之后,便有人上门,正是秦寿的谋士范蠡。
“你这反应很快啊。”秦寿笑着打趣道。
秦寿刚坐下不久,范蠡便跟过来了,这速度简直堪比曹操了。
范蠡笑了笑,说道:“在下就在王爷府邸对面租了个宅子,闲来无事便会待在最容易观察到门口的窗口。”
“今日正巧看到了,便急忙赶下来。”
秦寿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道:“你趁着下午还有时间,赶紧置办足半月的粮食,分批从不同路径运到铁鹰卫那里去。”
范蠡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去办。”
范蠡如此干脆地答应下来,倒是叫秦寿有些不适应。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范蠡摇了摇头,笑道:“这些日子我在打探消息的时候,没少听闻王爷的声明,除了感叹之外,更多的是对王爷的敬佩。”
“况且我作为王爷的属下,王爷说什么,我听命就是了。”
秦寿闻言乐了,突然恶趣味道:“那我若是要你送死呢?”
范蠡轻笑道:“王爷不会如此。”
“万一呢?”秦寿说道,”若是有天你我道不同,谋不合,我要你死呢?”
范蠡只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寿微微一怔,而后眯着眼睛看向范蠡。
过了许久,秦寿说道:“最近雍州那边闹起了天花,而且已经有半月之久。”
“若此事是真的,那么雍州百姓想来已经在逃窜往长安,那么朝廷定会下旨,叫雍州百姓禁止流窜,如此一来,百姓若想逃离雍州,必将会走野道。”
“雍州前往长安的野道,经过铁鹰卫所在的那座山。”
秦寿将自己担忧的事讲给范蠡,后者也是明白了这件事的危害。
当即起身道:“王爷,我这就置办粮食,令军士安营在山顶,远离野道。”
“不过话说回来,王爷我见你一直带着面纱,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啊。”秦寿掀开面纱,说道:“这叫面罩,预防天花的。”
范蠡满脸惊讶,”这东西能防的住天花?”
“当然。”秦寿耸耸肩,说道:“对了,你等一会儿。”
说罢,秦寿便折身回了马车,拿出一包口罩,回了正厅。
“这里都是口罩,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你回去带给弟兄们。”
“待会儿你出门的时候,也学我这样,外面戴一层面纱,我暂时还不想戴口罩被人发现。”
范蠡点点头,也按照秦寿的模样,戴上了口罩,面纱。
“那在下就先去置办粮食,王爷也多加小心。”
说罢,范蠡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当即便要告辞。
秦寿也不拦着,点点头,道:“这一路上注意一些,千万不要被人跟踪了。”
范蠡点了点头,在走出门后,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面纱与口罩摘了下来。
毕竟戴着这东西太过显眼,很难不引人注目。
秦寿在送走范蠡后,长吐了口气,此时的情景,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一年。
依旧是肆虐的病毒,只是,那一年,华夏众志成城,成功度过了难关。
但眼下,在这长安城,却不知道能否扛过去。
“陛下,是出了什么事吗?”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在看到一脸愁容的李世民走进来,轻声询问道。
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雍州闹起了天花,这雍州府尹是壮了狗胆,竟隐瞒半月不报,眼睁睁看着这天灾变成人祸。”
“如今雍州天花爆发,怕是尸横遍野了。”
“还有这等事?!”长孙皇后闻言震撼到了极点,自古以来这天花就是要命的病,如今竟爆发开来,大唐怕是要遭重了。
李世民蹙愁眉不展,叹道:“我已下令让长安城门竖起,禁止所有外来者进入长安,同时令人传旨,雍州以及周边地界一律封城。”
“只是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啊。”
长孙皇后也跟着惆怅起来,李世民所说确实也是如今朝廷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不知陛下可曾叫御医问过,有什么能遏止天花的办法没?”
听闻此言,李世民摇了摇头,”朕已命太医院想办法,可情况并不容乐观。”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此说着,李世民又怒了起来,”这雍州府尹,待天花过去,朕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剧。”
看到皇上罕见地失态,长孙皇后低着头,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我记得儿这些时日是不上朝的吧。”
“他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方才陛下提及天花已在雍州闹了半月,算算时间,若是有雍州百姓逃离向长安,差不多也该到了。
“这倒还未告诉儿。”李世民说道,”观音婢是担心设儿有什么危险?”
长孙皇后点点头道:“刚才陛下说这天花闹了半个月,现在想来,不知道有没有雍州百姓流窜到长安。”
“若是如此,儿的渡酒肆恐怕…”
此言一语中的,直接点出了关键所在。
李世民在听到这话后,也是脸色变了变,轻声劝道:“观音婢若是担心,你我不如一同去儿那看一看。”
说着,李世民便站起身。
事实上,除了这一方面,他更想听一听秦寿会怎么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被自己遗落在外的嫡长子,竟成为自己情急之下,首要想要商量对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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