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陛下体……咳咳……”杜如晦想要谢恩,却还是忍不住咳嗽,还把那个粥给吐了出来了。
“行了,别谢恩了,对了,你家老大牡构现在还在弘文馆读书对吧?朕让他进御史台,从御史吉官做起,朕会提拔的,这小儿子在这,你放心,他也会有个好前程的,但是你给朕好好养病,否则一切恩典,朕都收回!”
李世民看着自己的重臣现在这个样子,安慰道,他现在能够给杜如晦的也就这些了,给老杜的儿子们一个好的前程,让他能够安心养病。
“老臣,老臣谢……谢……”
杜如晦还是想要谢恩,可是那嘴巴老半天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臣女替父亲、兄长。小弟谢过陛下!”
杜晞悦双眼通红着说道。
“莫伤心了,一切需要都可以跟朕说,你们也守了一天了,先下去吃点东西吧,来,朕来给他喂药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也是羡慕老杜,还有心疼这俩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有一天病了,自己的儿女们是否也能如此。
今天他看着杜荷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哭了好几次了,平时他老子怎么骂他,抽他,都不哭,今天他老子病了就哭的这副熊样了。
他的女儿们他是相信的,可就是这个儿子。
寿儿不知道他的身份,承乾和他兄长母亲亲近,青雀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恪儿不敢和自己亲近,李佑,自己看不上眼,其他的……
“陛下,这,这于礼不合……臣女和父亲不敢!”杜晞悦说道,这确实不合适,那是天子,自己家是臣子。
“现在不说君臣,只论情义,你父亲对朕,对大唐劳苦功高,还不能让朕喂一口药吗?来,朕来,这就是圣旨了!”李世民说道,现在他还是打心眼里想为自己的重臣做点什么。
老杜啊,到底帮了他不少!他李二又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你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吧,否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你们阿耶现在这样了,别你俩又有什么。”
李世民说道,这两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也是把这俩孩子当做大侄子大侄女一样的。
“谢……”
“别谢了,这里只有我老李!”杜家姐弟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揺揺头说道。
杜家姐弟出去以后,李世民就给杜如晦喂米粥了,李世民拿起一勺稀粥除了一下,喂着老杜,笑道:“老杜啊,能让朕喂东西的,也就只有我的寿儿和我母亲了,承乾还没有过呢!来,试试,我喂的,会不会不一样。”
杜如晦张开嘴巴,眼圈已经红了,眼泪已经经不住往下滑落了。
“老李!”
杜如晦虚弱的喊了一声道,能效忠这样的一位陛下,还是明君,他值了,他和他所学的东西这辈子都值了。
陛下能对臣子如此,这天下,迟早都会是自己效忠的这位陛下的!他放心,也不怕什么为忧外患那些事了!死而无憾了!
“好了,寿儿说你现在虚弱,不宜说话。我都知道,都明白。”李二点了点头说道,说着继续给老杜喂粥。
李世民能以一个天子的身份给自己的臣子喂粥,喂药,也可见这位帝王对于大臣的礼重,对功臣的敬重。
而且这还是在只有他们君臣两人,和臣子的两个子女的情况下,杜家姐弟俩肯定是不能把这个事情往外说的,要是被御史知道了的话,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家淹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眼红他们家。
李世民也不打算把这事记载于史书。
因为他和老杜共患难过,可以说他和他手底下的这帮文臣武将们在武德年间,面对李建成和李元吉和李渊嫔妃的里应外合,双重夹击下,夹缝求生,大家是同生共死的。
对于这些一直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辅助自己的人,李二的心里是记得的,也是感动的,否则也不会画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并且时常怀念。
哪怕历史上侯君集谋反非要杀他不可,最后也是哭着杀了的,还保全了他的家人,对待功臣,是给予荣华富贵的,也到底还是包容的。
在治国平天下,或者是对待臣子,李世民一直都是明君典范,有帝王的果决冷酷,也有一颗强大包容的心,如同他的大唐贞观。
这边的杜家姐弟出来以后,都没有吃多少,大唐现在是一日两顿的,可是在秦寿家这里有一天三顿,现在晚饭的点也早就过了。
房家姐弟俩今天看着杜家的这姐弟俩如此,心里也不好受,他们都是一起玩到大的,父辈更是交好,杜叔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而今天秦寿也把情况都跟大家明了的说了,最近的这两天都是杜叔的危险期,还要再看他脉象,陛下也请太医过来了,只不过是明天来,也告诉了杜夫人了和杜家长子杜构了。
他们这些人懂事的时候,父辈都已经成为了国公了,受到的都是大家的簇拥和巴结奉承,享受的都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父亲。
可他们都一直觉得这事理所应当的,因为自己命好,有个做宰相的父亲,父亲还碰上个明君,局官局爵后禄。
现在,杜家叔叔危在旦夕,他们也觉得自己心里怪不舒服的,要是杜家这天塌下来,那么有一天他们的父亲去了,他们家的天是不是也要塌下来了?可是他们一直生活在父亲的保护下!要是父亲有一天真的那什么了的话,自己真的能扛起来家族吗?能光耀门楣吗?
长安城还会有人拿他们当回事吗?自己对父亲,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和遗憾吗?真的可以让父亲放心吗?
“晞悦,你放心吧,没事的,杜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房奉珠安慰道:“今晚我和你一起守着杜叔叔。”
“没事,我守就行了,姐,你们去休息吧。”杜荷低着头喝着汤说道。
“我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杜晞悦说道,她看着杜荷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她知道,自弟弟这一次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