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下巴轻轻朝着高头大马那儿扬了扬。
房瑶漪被逗乐了,轻声道:“当真是'下马威'呀。”
两人说笑的功夫,吐蕃使节团那边走出三人,登上擂台。
正是柳枯离和格列桑吉戈雅以及赤多吉尊杰波。
初时看到汉人面孔的柳枯离,房瑶漪等人微微一怔。
而底下百姓也是一阵哗然。
“这人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吐蕃人?”
“看他这面容,倒像是汉人。”
台上人自然没有理睬下方的议论。
格列桑吉戈雅缓步走到房瑶漪面前,一颦一笑,满是妖烧,”我便是房姑娘的对手,格列桑吉戈雅。”
“不知房姑娘可曾认出我来?”
房瑶漪先前就觉得这人有些面熟,经她这么一说,突然醒悟道:“以诗换香?”
阁楼上李世民自然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见这二人交谈,眸中疑惑,道:“房丫头与那吐蕃人相识?”
房玄龄也是满心疑惑,突然想起房瑶漪昨日说的以诗换香的趣事,顿时一惊,道:“说起来,昨日瑶漪是提及过此事。”
“只是并不知道这人是吐蕃使节团的人。”
接着,房玄龄便将以诗换香的事细细讲述。
李世民的眉间叠起千沟万壑,脸上阴沉之色浓郁,沉声道:“朕知道了。”
随即,脸色恢复正常,情绪被遮掩下去。
仅仅只有一句话。
声音很低。
除却极其靠近的几人,其他人都听不确切。
脸上虽没有表情,但李世民却是怒火中烧。
李世民倒不是因为对方提前打探房瑶漪的实力而生气,身为一朝天子,他第一时间想的更加深远。
吐蕃人瞒天过海进入长安潜伏,那岂不是早就开始偷学大唐的技术了?
而这一切,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报于他。
若是就这么发展下去,长安城内不知道潜伏者多少吐蕃的密探。
既然吐蕃人能如此做,那么突厥呢?
突厥是不是也有密探潜伏在长安?
不过李世民是个极其有城府的皇帝,如此推断下去,既然吐蕃人能做到瞒天过海,想必一定与朝中人有所勾结。
而且极有可能是朝中重臣。
所以李世民很自然地将情绪掩盖起来。
既然有第一次,那么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在等。
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等待着猎物下一次出现。
而后,一击致命。
在格列桑吉戈雅说出相识的话之后,房瑶漪便明白了以诗换香的含义。
看着桑吉戈雅转身的背影,房瑶漪脸色微微一沉。
随即便恢复正常。
以诗换香说白了就是试探。
但就算是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那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以房瑶漪心里并没有一点慌张。
格列桑吉戈雅是吐蕃的圣女。
所谓圣女,其实可以理解成吐蕃皇朝推出的对于外界的代言者。
就好像后世的明星。
拥有着诸多粉丝。
只要吐蕃圣女说往东,那群吐蕃NC粉就不会往西。
而且凭借着完美外形,以及异于常人的智慧。
桑吉戈雅在拥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号召力、
甚至就在金童玉女刚传出来的时候,有些桑吉戈雅的追随者,恨不得将柳枯离生吞活剥。
第一场比试。
裁判团是大唐和吐蕃双方各排出的一人所组成的双人裁判。
大唐这边担任裁判的是虞世南。
而吐蕃也是大论禄东赞。
擂台中摆有木桌。
虞世南与禄东赞来到近前,掏出三张信封,摆在木桌上,而后打乱顺序,排虞世南将详细规则告知,而后说道:“禄大论,是否还要检查一下信封?”
禄东赞笑眯眯道:“大可不必。”
“我相信虞大人。”
虞世南抱以一笑,从袖中摸出两根竹签,一长一短,攥在手里。
虞世南转身看向房瑶漪和桑吉戈雅两人,”你们二人分别抽出一根,长签者可选一个信封,作为你两人的笔试题目。”
二人闻言照做。
房瑶漪短签。
桑吉戈雅长签。
桑吉戈雅将长签捏在手里,挥了挥,得意洋洋地看向房瑶漪,道:“房姑娘,看来是我运气比较好。”
房瑶漪不怒不笑,语气平淡,道:“诚然运气也是取胜的要素,但文斗最终看的还是实力。”
桑吉戈雅走向木桌,拿起中间的信封,笑道:“谁知道呢?”
“也许这信封里的题目,房姑娘正巧生疏呢?”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房瑶漪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妙,似乎这信封里的题目,当真是对自己不利的题。
随着桑吉戈雅缓缓撕破信封,从中将纸条抽出,场上场下皆寂静下来。
桑吉戈雅将纸张展开,紧接着她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朱唇嚙着笑意轻启,”看来似乎是我的运气好一些,房姑娘。”
说着,她将手中的纸张朝向房瑶漪,道:“这似乎不是房姑娘擅长的诗书题。”
“本次文斗的题目共有三种类型,一是诗书,二是琴瑟,三则是计算题。”擂台下,冈!I刚下来的刘和安皱了皱眉,说道,”据我所知,这三类题目中,房姑娘最不擅长的便是计算。”
随后,刘和安似是想到什么,眉头舒展,道:“不过即便如此,房姑娘的计算想来也是优秀的。”
秦寿:“.....”
什么鬼?
房瑶漪是我媳妇!
她是我媳妇啊。
怎么听这样子,你这小子比我都了解我媳妇?
莫名其妙的,秦寿罕见的起了醋意。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也似乎是因着秦寿醋意太浓。
刘和安赶忙转过身,脸上带着歉意,道:“是我多嘴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殿下与房姑娘喜结连理,应是比我更了解房姑娘才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秦寿心里更不得劲儿了。
关键是,我特娘没有你了解啊。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嗯了一声,也不说什么。
视线落在房瑶漪略带紧张的脸上,秦寿轻轻摸了摸布袋,里面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香水。
刘和安自讨没趣,识相地闭上嘴,把注意力放在擂台中。
擂台上,房瑶漪美眸中闪过一丝迟疑。
正如刘和安所说,她虽然在着手打理百香坊,平日里核账什么的处理的井井有条,但那都是些简单的计算罢了。
在这文武斗的擂台,经过吐蕃和翰林学士推敲过的题目,计算绝不会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单纯的计算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