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人进城之前,一个个脸上挂着家丁的神情,守城的军卒似乎并没有看出来任何异常。
但进入长安之中的刹那间,他们一个个脸色收了回去,冷意开始散发。
军卒好奇打量着这些人的背影,“哪家的侯爷,家里仆役这么多?”
“蓝田乐天侯家中的人吧,上午那人骑马进城,事情紧急,就是我放行的。”
王灼灼哪里是耐得住等待的女子,一听李辉出事了,跑遍了整个长安,打了一场架之后,兴奋地回到家里。
一听到爷爷说李辉怎么怎么,突然间,她心里面下了一个决定。
“爷爷,我去李辉家里找他!”
王通正在喝汤,刹那间眼睛瞪大,“你一个女娃娃,虽然这门亲事已经定了,但提亲和婚礼还是没举行,你私下里和李辉见面,被人发现了,会有口舌的。”
王灼灼板着小脸,“爷爷,我不怕!”
一旁的七大姑八大姨听到王灼灼这一声不怕,无奈叹息一声。
这孩子,也不是从小惯的,性子上就是暴烈了一些,跟她娘一个样子。
众人低头,不再言语,只能指望王老爷子劝住这女孩儿了。
一个女子还没有成就和男子天天在一起,那得多……
王通点点头,“行吧,你不怕别人闲言碎语,那就去吧。”
刹那间,众人刚才脸上的叹息,瞬间成了惊骇。
什么情况?老爷子你也不劝劝?
大唐哪有女子晚上去男子家中啊……
王灼灼得到了爷爷的同意,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饭还没有吃,就要出去了。
王通喊了一声:“灼灼,多穿点衣服,外面冷。”
“知道啦!”
王灼灼一身白衣,骑着快马,一路朝着蓝田乐天侯府冲去,马儿欢快啼叫着,她的内心不知道有多开心。
终于,侯府的灯火已经能看清了,只是今夜的侯府,似乎有些不一样,冷冷清清的。
王灼灼皱起眉头,“难道是刺杀之后,李辉怕了?”
“别怕,我这就来保护你!”
侯府门前,王灼灼看了半天,连个守卫都没有看到,更没有看到家丁。
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半天,忐忑的王灼灼终于推门而入。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李辉的家,不知怎么的,小脸刹那间就红到了脖子上。
侯府之外,冷冷清清,只有灯火在闪烁,侯府之内,王灼灼听到了远处院子里传来的声音。
一边走一边骂,“好你个李辉,这么大的宅子是干嘛用的,是防我的吗?四通八达,谁知道你在哪里呀。”
走过了将近七八个同样的宅院之后,王灼灼终于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灼灼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院子里面对一条腊肉发愁的样子。
这不是狗蛋吗?
狗蛋耳朵尖,听到了有人来的声音,这个味道很熟悉啊。
终于,在狗蛋带领下,王灼灼成功来到了侯府内院,只是这个时候,狗蛋嘴里的腊肉依旧没有吃完。
内院之中,热闹无比,众人围在一起,院落之中,侯府的亲兵,家仆,还有丫鬟们,在院子中间架起了一个个火炉,上面热气腾腾,散发着一阵阵香味。
王灼灼本就没有吃饭,一闻到这个,瞬间肚子就叫了起来。
一旁的狗蛋兴奋地叫着,一个家仆走了出来,“这家伙不是被绑住了么,怎么逃脱的?”
嗯?怎么有个人?
还是个女孩儿?
这女子……
“额,你是何人!”杨二鼓起勇气,那女子一身白衣,面容冷峻,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王灼灼脸一黑,“叫李辉出来见我!”
杨二脸色顿时就黑了,侯爷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
你是什么人啊。
不过猛然间,杨二脑子就像是被人点了一下,刹那间就亮了。
这人,不会是侯爷的相好?还是未婚妻?
想到这里,杨二就恭敬地说道:“姑娘稍后,请到堂屋坐着,侯爷在书房。”
“不,直接去书房!”
王灼灼横习惯了,你在哪我就去哪找你。
所有仆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大口大口吃东西了。
毕竟何以解忧,唯有火锅,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忘不掉的,如果还是不行,那就两顿。
书房里,李辉正在画图,这是手术记录图,还有手术刀具等东西,需要杨铁柱悉心打造才行。
如今杨铁柱从鲁班后人那里学会的东西彻底开始展现出来,有板有眼,进步极快,先前张仲坚的陌刀就让李辉觉得异常满意。
李辉虽然没有见过太多的冷兵器,但那一把陌刀能让竹叶青这种人用原版天
怒去换的,绝对不是一般货色。
医书写了一部分,还没有写完,目录已经编纂完毕,剩下的就是空闲的时候没事写写就行,毕竟医学的知识在自己脑子里,跑不掉。
王灼灼站在窗外,示意杨二不要说话。
内院的喧闹到了书房这里,就变得几乎不可闻,静悄悄的夜色下,女子一身白衣,站在窗外,脸上露出笑意,还泛着晕红。
书房里的李辉专心致志,浑然不知时间流逝,摸出一根烟,打亮火折子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了一个人影。
下意识就跳了起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王灼灼。
“你……我……你怎么来了!”
李辉刚刚从一种完全沉浸专注的状态中回来,就发现王灼灼站在窗户外面笑。
“你不是不来吗?”
王灼灼盯着李辉,撅起了嘴巴,“呵呵,有人今天不想去提亲,说自己被刺杀了,哼。”
“哪有哪有,是真的被刺杀了,你也知道,见血不祥,今日不太适合了。”
王灼灼这才满意地扭着脑袋,“不让我进去?”
“来来,进来吧。”
李辉吐了个眼圈,这才缓和了一下心情,这女孩儿怎么一点也不避讳啊,这还没有结婚呢,就直接到男子家中来了,还是不请自来,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似乎是知道李辉心里的疑问,王灼灼淡淡一笑,“爷爷说了,只要我想,就可以。”
王灼灼坐在椅子上,搓着小手,很明显,一路上实在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