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是吧?我这里有二十分表,不服的来领!”
李文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来,在空中扬了扬,又说道:
“三个和泥的问题,但凡有一个人全回答出来了,我给你们赔礼道歉!晚饭加餐!”
众人排着队来领表,拿到手一看,全部懵逼中!
这泥要取什么泥?
泥和水的比例是多少?
要和成什么样子才算熟?
工部这些官员,哪曾想过这些玩意?
一个个地傻眼了。
李文笑望着发呆的工部官员们,大笑道:
“学会了没?”
“没有!”
一个个的摇着头,唉声叹气。
谁也不想比猪还不如,可是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到了宁轩阁,各位是不是感觉自己就是个文盲?”
李文继续笑问着众人。
一个个的又只能点了点头。
“觉得自己是文盲的,请站到我的左手边来,觉得自己不是的,站到右手边去。”
李文随便一指,轻声说着。
哗啦啦的,左边便站满了人。
“记住了,在知识领域,没有官与民之分,只有会与不会!”
“你们要是知道了纸上的三个问题,随便一个泥工,拿着你们这问题的答案,便能和出做模具所需的泥来。那样的话,是不是你工部一道文,全国都能和好泥了?”
“想一想,那时的你,比现在千百个你,是不是效率还高?”
李文心平气和地说着,一众官员服气地点着头。
段纶更是躬身说:“弟子知错了,从零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来。”
总算是收服了这班心气比天高的旧官员。
李文交代断流道:
“模不能在太阳底下晒,不能吹太大的风,要慢慢阴干。
做完这个,便带着众人去学习烧火,准备铅、锡的熔炼工作。
这秋季干得快,明天就能倒模了。”
工部侍郎玩完泥巴学烧火,不知道李二知道会怎么想。
李文强忍笑意,闪了出来。
长孙无忌这回到长安城里面圣,把情况与李世民一说。
李世民大笑道:“你也太贼了,让段纶大出血。”
“人家小郎也不容易,虽然有皇上厚爱,得了这方圆十里的地,可是他却面临着要养活一百多户人家的活。”
长孙无忌望了望李世民,为自己辩解着。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你考虑得也在理,是朕没想周全。
这班人去了就要吃要喝,他还要教学,哪有工夫去挣钱呢。
虽然给调了建学堂用的钱,那是公款,想来他是不会用的。
这吃啥用啥始终是个问题。
还是辅机有心。”
这明明是坑了皇上家亲戚一大笔。
皇帝不但不责怪,却还赞口不绝。
长孙无忌暗叹,这李文走起狗屎运来,那真是城墙都挡不住。
这里一想,便想着要结交这小子,把他帮在自己的战车上。
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长安县令和长安县丞审理有进展了么?”
李世民站了起来,负起手来,望着窗外长叹道:
“这人才关几天,前来讲情的人一批,哪像个什么小官,分明就是一个财神!”
“皇上,要不要去问问小郎,这事要怎么处理?”
长孙无忌望着李世民为难的样子,轻声问道。
“不,暂时不要泄漏了身份,特别是朕的身份,这是绝密。不能把他带到世家乱斗中来。”
李世民的声音中充满了忧郁。
长孙无忌从李世民口中似乎得到了些什么。
对!
这是比对自己儿子还周全的关爱!
长孙无忌凭着先天优秀的嗅着,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别了李世民,便打道回府,叫来女儿。
一番仔细观察之后对夫人说道:
“现有一子,年方十八,才情无双,皇上都视他天人。
现如今我们大女儿长孙雪,也有十六了吧?
是时候找个好归宿了。”
夫人道:“上个月已经满十六了,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只怕都当娘了。”
“那你找来最好的画师,给雪儿画上美美的一幅画。
再托个文官上宁轩阁去提亲,看看成不成。
要快,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那就只有做二房三房的份了。”
长孙无忌站了起来,样子显得有些着急。
“老爷,我们家小雪那么聪慧,那么漂亮。
上门求亲的皇公贵族排队,老爷都不允。
这怎么忍心让她去做二房或三房?”
女儿是娘心头肉,夫人自是不愿意的。
“你懂什么,做三房只要他肯点头,便是长孙家的福气了!
速度要快,若是迟了,就汤都喝不到了。
只要皇上让此子入京,长安城里最贵的职业一定是画师。
更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大小姐要以泪洗脸,自叹命薄呢。”
长孙无忌这一番话,让夫人心头一惊。
复望了望长孙无忌,见他如此肯定,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晚上,李文让断流给工部的人上了两节课。
自己便坐在前院钓鱼,段纶过来找李文,问道:
“老师,做了那么多泥模,到底要做什么用?”
“印书呀,断流没跟你们说么?”
“说了,可是他也没印过,说不清具体要怎么操作。这印书不都是雕在木板上的么?”
“中国人很了不起,祖先发明了很多东西。可是,作为后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改进呢?”
“老师说得是,可这要怎么改进呢?”
“你今天不是在做了么?跟你讲多费劲呀,一步步的自己参与,自己实践,你会学得快得多。”
“那是,那是!”
“给你布置的作业题,完成了么?那三个问题搞清了没了?”
“还没有。”
“那你还有空来我这里瞎B-B?”
段纶哦了一声,退了下去。
李文心里想着,在一块板上就知道能印了。
用小字去拼起来就不知道了,还工部侍郎呢。
这分明是庙里没菩萨,抬个胖官晃嘛。
复一直长叹,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收服了人心,还是收到一批仇人。
收了钓竿,回去画他的曲辕犁和耙的草图去了。
李文带着这几十人,一边捣鼓着铅字印刷术,又改进农用机器。
本想着外边有兵保护着。
这里又有一帮官员在此。
手上还有孙大人给的皇上的御扇。
那日子总该是顺风顺水吧。
可他真还就想错了。
时近中午,福伯来报:
有个中年男人,自称是罗山令王仁祐。
带着两个侍卫,投来名帖,人在阁外候着。
“妈蛋,看来是正主上门了。”
李文真想不通,这太原王家,干嘛要跟自己死磕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