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盯紧了,跑一个,便拿你张士贵是问!”
“无论是洪水还是干旱,百姓们本可平平安安的。”
“可恨的狗贼,竟然对救民良策充耳不闻,断朕言路,毁朕清誉,实在是可恨!”
“此等贼子,朕要灭他九族!”
此话一出,众人顿觉雷霆震耳。
上纲上线了,真要是九族,这还得了?
众人闻言,皆是俯身在地。
只有一人,立若磐石,纹丝不动。
他就是传说中,‘一心只作一件事,专业抬杠几十年’,人称‘杠上花’的魏征。
“到底是何事?还望皇上示下。”
李世民望着魏征,本来就发白的脸上,此际有些抽搐,手一挥便说:
“房爱卿你将情况说说吧。”
房玄龄把情况与众人一说。
魏征却拱手朝长孙皇后道:
“这贞观天子是怎么了,中邪了?”
他这一问,群臣倒是不惊讶,这场面见怪不怪了。
李世民也只能虎着脸,两眼空洞地望着墙壁。
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魏征,多说都是泪。
长孙皇后那就是长孙皇后,只见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外边发现了良才,皇上高兴,就算是过头了,那也是自古就有的事。
可是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辅佐的?
你们不能让皇上由着性子来呀!”
魏征那可是大唐第一个不卖李世民面子的人,他还真是传说中的那个刺头。
微微一笑,朝皇后施礼,转身朝李世民拱手道:
“皇上,你这动不动就灭人九族的,可不好呀。
你也听到了,我这要是劝不成,那皇后那也没办法交代!
咱大唐除了皇帝,那就只有皇后娘娘最尊贵了。”
这一唱一和,高帽子一戴。
李世民也无可奈何,只好板着脸问道:
“那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魏征拱手道:“臣以为坏人要惩罚本没错,但是,有才之人要先奖励,先解决眼下之事,这才是头等大事。陛下以为如何?”
房玄龄见场上缓和了些,也来表现表现。
他拍着手上的书,问众臣道:
“这书,你们能看懂么?”
这一串串的阿拉伯数字认都不认识,更不要说那些带着字母的公式了。
谁敢说自己能看懂?
众臣摇头。
“若是请不来这位小先生为众臣之师,陛下,这书就是天书,我们拿着又有何用?”
长孙无忌一声长叹,说出了几位大臣的心声。
众臣之师?
排资论辈都几千年了,臣工们会服他一个小娃?
这大唐有多少像他魏征一样,五行属茅坑里的石头的。
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可让李世民犯起难来。
“都说你房爱卿属狐狸的,来,你说说,该怎么办?”
李世民抬头望了望房玄龄。
房玄龄这个时候,可是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巴不得快点处理完,马上回府,温个小酒,搂着个小-蛮-腰搓上一顿。
所以,也不再躲闪,拱手便说:
“可让礼部尚书豆卢宽代皇上传旨,封赏李公子。
可让工部侍郎段纶,组织精干人员到李庄学习,可不能吃住在李家扰民。
让刑部尚书李道宗,秘查科举和吏治一事。”
李世民想了想,立即拍板道:
“张爱卿,你去协助调查,顺道摸摸小郎的底。
哦,得让皇兄连夜安排,天亮出发。”
张士贵本也是人精,听了李世民的话,连忙下跪叩首称接旨。
心底明白,这个县令只怕是没人能保了。
复又兴叹,这个李文走狗屎运,竟然让皇上左一个李文,右一声小郎。
自己被刷之耻,那怕得哑子吃黄连了。
李世民望着张士贵离去,又说道:
“谁来拟旨?这小郎封什么好呢?”
房玄龄躬身道:“依制,最多也就能封个渣男,不,说错了,是县男吧。”
李世民却笑而不语,只是望着魏征。
魏征心里明白,皇帝这是要封赏多一些,以留人才,却又怕遭人非议。
他清楚自己那暴脾气,时常怼得皇帝不高兴。
这总得让他高兴一回吧,于是拱手便说:
“非常时期,非常之人,当有非常之举!
臣以为,最少得封个村侯才能服人心,以鼓励天下有才之士献言献策。”
“好!那就依魏爱卿的,你拟旨吧。”
李世民终于露出了笑容,鼓着掌称赞道。
魏征领过文房四宝,起笔便写。
李世民在一旁又道:
“李家庄改为宁轩村,封李文为宁轩村候。
赏举人出身,可直接进入殿试。
食邑百户,赏良田百顷,赏金十斤,缎百匹。”
李世民这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以至于大臣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听清,请皇上再说一次。”
魏征心里暗道无数次“卧槽!”
可还是忍不住问李世民,以确认他有没有饿坏脑子。
另外几位大臣,那是下巴都掉地上了。
“你才说的,三个非常!
定下了,这三个‘非常’,就是以后招贤纳士的基本原则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拿出大印道:“快点,快点,朕是真饿了。”
魏征写罢,李世民大印一盖,哈哈大笑道:
“传旨的,调查的,早朝就不要来了,这事朕在早朝上也就是定个调子,不再讨论了,散了吧!”
就在李世民一行离开之时,那县令“布兔钴”总感到有些不对劲。
便叫来堂弟“布青白”道:“你速去盯着那个李秀才,今天这事有些蹊跷。”
布青白当然明白自家兄弟的意思,带着二十个衙役便向李家庄进发。
这一到李家庄,那场面,壕到让他直吐舌头!
他都恨自己懒,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溜达溜达?
敲李文一笔,定能当自己敲百十个地主老财。
心里好不得意,也不打听,下了暗哨便回城。
他当然不回家,而是直接到百花巷点小杨花和春红,点上最好的酒。
老鸨白了他一眼道:“又想双-飞-燕了?请爷把上个月的账清清吧!”
“去去去!你怕个球,只要过了今夜,老子有的是钱。”半醉的布青白大吼道。
一夜风流后,清早就去找布兔钴。
李庄的富,经他三寸不烂之舌一通描述,听得布兔钴两眼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