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能够在最后,你放过他一条命,将他囚禁起来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就威胁不了你了。”
可这话。
长孙皇后虽然说出来,但她自己心里面其实都不怎么相信。
李泰立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各个都是能够名传千古,再加上他在那诗会之上,词诗也是能够流传青史,而且击败突厥大军,甚至一雪大唐刚刚建国之时的耻辱。
这种种的近况加在一块,这样的人不死谁死啊?
存在着。
本身对于天子而言,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祸患。
“唉。”
长长叹出一口气,在这偌大的仁寿宫之内,长孙皇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子皇家的无可奈何和残酷之处。
与此同时。
出了宣武门,出了皇宫大内。
李泰刚回到府内,那武信大踏步前来。
同样一双眸子,也是满满的兴奋之意,满满的沉重之意。
“属下拜见殿下。”
这一刻——
一眼看去大厅之内,并非只是他和李泰二人。
一旁的长孙冲也在那缓缓地坐着,经历过太多的风雨,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自然站在了同一个阵营线上。
这一点,也没什么好说。
“今天母后和我谈了一些心事。让我退出接下来的风波。”
“安安心心,做个清闲王爷。”
“甚至话里话外也都有些.........宏文馆三月之后的那场赌斗,便是我最后一次出来了的可能。”
“有些多此一举了。”
长孙冲淡淡一笑。
但其实他这种话,是犯了大忌的。
天家之事,岂可妄言。
但谁让人家长孙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呢,而且长孙冲更是长孙无忌的亲子侄。
这般情况之下,有些话说就说了。
只要主事人不追究,就连当今圣人天子,李二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的。
“你当真,没有这夺嫡之心吗?”
“不过之前处处退让,满朝文武都能够看得出你的心思,甚至还有许多人在暗地里大为叹息呢。”
“哦,是吗?”
李泰眉眼之间流露几分玩味之色。
同样一个眼神朝着眼前武信还有那长孙冲的方向,微微看了过去。
“那你们说这心,我这魏王殿下是该有,还是不该有呢?”
李泰的确是被气到了。
虽然他能够理解太子李承乾的心思,明白对方的顾忌和畏惧,但事情放在他自己身上,却是远远做不到这一点。
为了大唐他付出的,他所为之而努力的,岂会是这些人能够明白?
等到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再过上五六年的功夫,到那时成家立业,当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岂不美哉!
可偏偏这世间,有些人就是要拿他当做威胁。
他若是不予以反击,那岂不当真成了一个软柿子,到那时候他所要做的事情阻力更加大,事情也就更加麻烦。
陡然之间。
听到李泰这话,那武信原本低下来的脑袋猛地一下弹了起来。
虽然之前李泰的确将他彻底收服,而且李泰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可这世间之人谁不向往更高的权势和地位,更高的野心。
他们武家如今——
虽然也算开国老臣。
但在开国老臣之内却属于中流,甚至有些中下流的嫌疑,若是能够拉上李泰这从龙之臣从龙之宫,一朝天子一朝臣。
届时,同样也能够再次往上爬那么几个步子。
人活着一辈子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自己的欲望所求吗?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可以的,让他们见见锋芒,也自无不可。”
长孙冲眯缝着眼睛,但随即话锋一转。
“可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那太子殿下原先还有些不太确信,随着我们的动作想来也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到了那个时候步子停不下来,这度也就很难把握住了。”
“而且无论怎么说如今大唐,太子殿下才是国家之本,万万动摇不得啊。”
“不错,不错。”
又听到这句话,李泰面色平静。
但内心一番番的暗流汹涌,依然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不过是表面之上的模样罢了。
“太子殿下动不得啊,太子殿下动不得。”
“大唐国家之本,国家之本,一个不慎不小心就是会引起朝堂震荡,整个大唐的天下人都会因此而遭受数不尽的风波啊。”
他在那儿一堆苦水,缓缓而下。
同样站起身子来,在整个大厅之内朝前走去。
话语戛然而止。
一个转身回头,一双满是寒意的目光,朝着长孙冲的方向看去。
“是这样的,对吧?”
“但是......”
话锋一转。
“我魏王殿下就该为了,那太子殿下的宝座还直接牺牲吗?就理所应当该为他的功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恐怕若当真如此.......”
“数百年之后史书之上,所记载我这魏王天下只不过一平平无奇之才,而太子李承乾就是把我的功绩给夺了,番薯宏文馆,文博会千古名词,千古诗篇。”
到了最后,李泰在那仰天长笑。
之前,内心所积攒下来的戾气,也是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整个人浑身上下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却是寻常之人,都不愿意来招惹她的。
人心叵测,放在李泰的身上也自然能够适用。
他忍了太久太久,同样也退步了太多太多。
但即便如此,似乎那些不该放过的人依旧不会放过他。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直接把这天捅破一个窟窿吧,我愿做圣人,奈何众生不愿,那我便化身修罗,看看这众生究竟又是怎样的心思,怎样的想法。
“有趣有趣,”
李泰轻声大喊。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斗吧。”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端得上是一个豪气冲天,霸气侧漏。
身后。
长孙冲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微微勾唇一笑。
双拳握紧,甚至这一刻,整个人也是有些兴奋激动无疑。
“我就知道这臭小子是忍不住的,再加上太子那番性子,本就不堪大任。”
“既如此的话,那就陪他闹一闹闹一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