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起来,在这海边上也能明显感觉得到海风吹来的热度。海边的渔村变得繁华起来,原本荒凉的小小渔村,现在差不多都成了一个小镇。无数的房屋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边修建起来无数的人从远方搬迁到这里,在这个海边定居起来,使得原本只有数十户人的小村庄现在成了一个常住居民有数千人的小镇,但是这里没有适合栽种的土地,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就成了一个问题,于是又有了商贸往来,许多沧州的本地商人开始到这里贩卖他们的货物,粮食,蔬果。这样一来,人流来往,商路也开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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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船厂迈入正轨,那第一艘制造出来的大船在返航之后就被拉进了船坞里,经过紧急的修补之后,再一次在大海上航行起来。因为大唐水军多数都在南方广州,扬州等地,而沧州这个地方没有正规的水军驻守,所以这一艘船虽然是按照军舰的标准制造的。可是现在却只能当作民用,于是成了沧州,甚至大唐最大的一艘渔船,每一次出海都是满载而归,这成了沧州另一个庞大的收入来源。这艘被李宽命名为‘沧州一号’的大船,改变了无数沧州人的观念,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原来,在这大海边上,像大海伸手才是最容易的,守着那两亩薄田是没有出路的。祖祖辈辈都守着,祖祖辈辈都受穷。再看看那些被刺史府招收去海上捕鱼的人家,现在哪一家的日子都过得非常的不错,至少全都能吃得饱了。那些人家的孩子也渐渐地变得白白胖胖的,自家的儿子还是面黄枯瘦。
于是一艘艘的舢板下海了。这些人全都是在海边上长大的,所以对于大海还是没有多大的畏惧。三五几家自己造一艘小船,然后就敢用竹篙划着出海。一艘艘的小小的渔船每天在天还未亮就已经驶离海岸,每每都要到了太阳下山才会回来。辛苦是一定的,但是却也着实尝到了大海的馈赠,每家每户都吃上了新鲜的海鲜,还有多余的卖给那些来往的商人,换回粮食,布匹。
当沧州大多数的百姓都知道出海捕鱼比种地强的时候,李宽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沧州造船厂推出了制定船只的业务,这一条公文一出来,无数的沧州百姓都觉得是那么不真实,怎么会官府还会接私人的活计?在他们的眼中,这沧州造船厂,就是朝廷的产业,他们绝对不会理会自己这些小小草民,可是没想到居然会给百姓造船?其实这些百姓早就对那一艘在海上堪比巨无霸的巨舰感兴趣了。好多人都曾在大海上遇到这艘船,当它驶过来的时候。那掀起的波浪都能将他们的小舢板给掀翻了去。只是这艘船是朝廷的,他们不敢奢求,只是在背后嘀咕几句就算了。这些淳朴的百姓就是这样的善良与包容,他们从未愤恨过朝廷。也不认为这艘船在大海上面这样横冲直撞是有什么不好,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和这艘船是紧密相连的,因为这艘船是朝廷的。朝廷在这沧州的海边上建设了一座造船厂,无数的工匠还有他们的家人一起搬迁到了这里。因为有了需求,才有了商人来往。有了商人来往,他们这些人打捞上来的渔获才有人来收购。有人收购,他们才能维续现在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守着两亩薄地度日。
其实在这大海边上居住,谁都知道大海上很多东西都能在那遥远的内陆卖出好价钱,可是他们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谁会到这里来做生意?所以收获的渔获卖不出去,那又有何用?所以懂得感恩的大唐百姓对于这一艘沧州一号的行为全都报以包容,只是在远远见到的时候就躲开一点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宽回到沧州城,原本在听闻那帮小吏居然给李二上了红翎急报有些担心李二会怎么责罚,可是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也不见丝毫的动静,顿时知道自己又被自己那个便宜父皇放羊一样散养了。顿时又是一阵苦笑,从当年在乐游原上的黑石山上面发生的事情之后,自己那个便宜父皇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不闻不问,但是却又赏罚分明。这一次自己失踪半个月,却没有什么惩处,李宽顿时知道了其实在他的身边一定还有李二的眼线,但是到底是谁,李宽也不是非常清楚,甚至连一个范围都画不出来,这一次随他一起来这沧州的,就只有那一队侍卫,但是这些人早到达这里之后,就已经全部返京了,没有留下来。
思索了良久李宽还是想不出来,自己身边现在就那么几个人,这些人李宽都敢确定是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么又是谁向李二秘密汇报这些事情呢?这个人一定就在自己随时接触的认知中,只是伪装的实在是太好,或者藏得实在是太深,李宽没有丝毫的发掘到底谁才是李二真正的卧底。不一会儿,李宽就不再想这些东西,那个卧底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只不过在做一些私密的事情的时候小心一些就好,这段时间他断断续续的利用往来的商人,还有海上的那些隐世学派的商船,弄了很多的东西到沧州这边,弄出去的东西也不少。这些动作也不知道李二那个探子有没有注意到,李宽打定主意以后要更加小心。
且不管这些,李宽再一次将眼光瞄向那片辽阔的海洋,在那里有着取之不竭的宝藏,这些守着大海还吃不饱的沧州百姓在李宽眼中就是捧着金饭碗却在沿街乞讨的人,实在是可怜的很,在这海边上不知道晒海盐么?什么这个时代应该也有海盐出产了啊,在内陆地区还存在井盐,湖盐这些盐。只是其中海盐才是产量最大的,也是最容易的,那些湖盐,井盐这些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毕竟内陆多是淡水居多,哪里有大海这样的满满的都是可以晒盐的水?井盐甚至还是用锅子熬煮才能制作出来的。
李宽虽然通过系统兑换知道了海盐是晒出来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海盐到底是怎样晒出来的晒场有什么要求,这沙滩上能不能行?不过这却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阻挠,因为这些他虽然不知道,可是却也不需要他去解决,因为他将这些问题全都丢给了沧州的那帮官员还有工部来的大匠们,他只要抓住大方向就成,要是事事亲躬,那还不把他给累死了?再加上那些不能和别人说出来的只能自己去做的事情,虽然他现在的身板可谓是大唐之最,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该放手的,李宽是一点都不会去留念,反正不管怎么做,做好了是领导有方,做不好是落实不到位,急于求成什么的,这些就让那帮人去烦心好了。
于是在大海边上,造船厂建起来了,一艘艘的大小船只从这里被制造了出来,无数的原木被大船从遥远的南方运来,在这里变成了一艘艘的船只,无数的粮食,蔬菜被运了过来,换成了一袋袋的食盐被运走。
夏日的海风,从大海上吹来,带来了充沛的降水,同样也使得这片土地上无数需要雨水滋润的树木庄稼得以存活,虽然很多人已经接受了大海上捕鱼的生活,甚至有些有非同寻常的远见的百姓自家已经建起了一座小小的晒场,准备跟着那官府的脚步自己晒盐了。可是还是免不了俗的要在地里种些什么才会安心。所以这一片贫瘠的土地上还是有百姓在种地,他们现在种地不求能够收获都少,只是为了种出粮食能够缴上朝廷的税收。因为他们也知道原本沧州这个地方税收就是一个大难题,在大唐这么多的州府之中定然是在最后的那一列,这要是自己这些人不种地了,那么税收将会更少,这个时代朝廷并未征收渔税也就是说,打渔不交税,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的愧疚,因为他们现在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全都是依仗着官府才有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表示自己的感恩之心。
长风万里,天空之上风轻云淡,澄澈的蓝天,就像是一块湛蓝的绸布,笼罩着整片大海,在这片蓝天碧海之上,一艘艘的帆船正在驶出港口,千帆竞发,向着那一片湛蓝驶去,投入了这片大海的怀抱之中,渔民们在渔船上面悠闲的闲谈着,不时传出爽朗的欢笑,他们的笑容挂在脸上,甜在心里,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盛世的降临。他们相信按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不会再为了寒冷和饥饿而烦恼。
海风徐来,吹动船上的风帆,借着风势,渔船越行越远,在岸边上渐渐地只见到一个个小小的黑影了,这就成了这段时间以来沧州海边最常见到的场景,甚至会一直延续下去,一代代的传承,直到千秋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