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让常败将军活活咬死的盖世英雄,惊骇是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神勇无匹的盖世英雄会在完全占据上风的情况之下,三两下就让常败将军干翻了。
静!静!静!
整个赌坊除了他与房遗爱,所有的人都买的是盖世英雄赢,都在热情的为盖世英雄加油,此刻见盖世英雄被干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傻的,呆呆的看着。
房遗爱对于常败将军没有什么信心也懒得加油了,此番见常败将军绝地大反击,一举咬死盖世英雄,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沉默良久,他才大笑的跳了起来:“耶耶耶……欧耶!赢了,赢了,老大,你是我的偶像,我太佩服你了,二十倍啊,哈哈,三十万两银饼。发了,发了!我们发了!”
四周的寂静让房遗爱打破,一个个的赌徒都欣羡的望着杜荷与房遗爱,心中懊恼后悔,难以自控,议论纷纷。这一赔二十,如此巨大的差值,怎么自己就没有勇气赌上一赌?
杜荷将手中的簧草一丢,笑看常百万而去。
常百万铁青着脸,双拳已经死死握紧,额上青筋爆凸。三十万两银饼,这在唐朝已经是无比巨大的数额了。这百胜赌坊在长安立足二十余年,由于长孙无忌的暗中扶持,赌坊算得上是业界的领头羊。
这二十年的累积,常百万也不是拿不出这些钱,可是三十万两银饼啊,不是三万,更不是三千。
在唐朝一两银饼差不多四十克左右,而一斤七百克,依照后世算法则是三十万乘以四十除以七百,计算下来也就是两万斤的白银。房遗爱神力无匹,但面对这两万斤的白银,便是十个他也拿不动。
常百万的心在滴血!
三十万两银饼不但要花上这二十年累积下来的所有积蓄,同时还要动用上缴给长孙无忌的那一份!
杜荷见常百万脸上阴晴不定,笑着打趣道:“你的盖世英雄就如项羽,我的常败将军就是刘邦。项羽百战百胜,而刘邦百战百败,但最后一战,刘邦干翻了项羽,取得了胜利!盖世霸王,不过尔尔嘛!常东家,我还想玩下去,不知你这赌坊是不是有只能顾客输光,不许顾客赢光的规定!”
在这上等赌厅豪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常百万有心结束,但他丢不起这个脸,百胜赌坊也丢不起,他咬牙切齿道:“只要杜公子,有兴趣,我们百胜赌坊,乐意奉陪到底!”
杜荷伸出大拇指,叫了一声痛快,随即道:“那接下来就玩斗鸡把,斗鸡也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又去了斗鸡场地,如斗蛐蛐一样,杜荷还是依靠点点点的方式来决定谁是他的押注对象。也不知杜荷是运气霉,还是与常败将军有着无形中的默契,这一次他又选中了赌场中的常败将军。
然结果不言而喻,即将落败的常败将军,在杜荷暗中射了一根银白色细如毛发的钢针以后,奇迹般的反败为胜,取得了胜利。只是这一次常百万吸取了教训,将最大赌注设定到了一万两,而且输赢比例也不算那么的高,只是一比二而已。
虽然胜利,但却仅仅只是赚了两万两银饼而已。
接下来杜荷依旧大杀四方,他选择的赌博项目都是那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搞鬼的,这样即便常百万一方有着出色的赌术人才,始终败得莫名其妙,大输特输。
虽然常百万限制了赌术的上限,以此压制,但杜荷的钱依然由三十万银饼,飙升至四十万。
因为他们赌得太过火了,连那些在包厢里聚赌的赌客也忍不住出来凑个热闹。
如此一来,观看杜荷豪赌的已经有六百余人,而且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杜荷甚至在人群中瞧见了不少四五品级别的官员,最大的还有三品大员,至于这个名将之子,名臣之后就更不少了。越是如此,常百万这里也越是骑虎难下,无法制止杜荷的豪赌。
常百万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为苍白,不住的抹着汗珠道:“能完的,杜公子都玩过了,不如去玩掷骰子?常某亲自坐庄,与杜公子一堵!”
杜荷摆手笑道:“不玩不玩,掷骰子小爷我三岁就开始玩了,腻了,太无趣了。”
他极口否认,这常百万的功夫如何,他不知道,但自己的本事他却清楚,寻常的投掷,控制点数不难,但若在罐子里,凭借手感来摇,那便不行了。更何况他既无透视眼,也无电影里那听声辨认骰子的功夫,自然也无法猜到对方罐子里的点数,真比起来,输赢一目了然。
这骰子正是杜荷无法做鬼的豪赌项目之一,故而看都不看一眼。
常百万激道:“我看杜公子这是不敢,怕输吧!”
杜荷瞄了他一眼,撇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这顾客是上……是玉帝,你应该供着,我想赌什么,不想赌什么,自然由我来定。难道你开的是黑赌坊,要强迫我赌不成?”
他得理不饶人,一阵的奚落。
常百万只能赔笑,心中叫苦,暗道:“我还真成后娘生的了!”杜荷不住的用激将嘲讽,将他逼得不得不硬撑到底。他这刚一用激将法,就被嘲讽奚落,一口恶气憋在心头,怎么样也咽不下去,但却无法发作。
杜荷将目光定格在右上方猜棋子的赌桌上,这猜棋子非常的简单,三岁儿童都会玩。其实就是猜零一二三,庄家先拿一个罐子,然后抓两把或者三把棋子,缓缓的倒入罐子中去,而赌客则根据自己眼睛看到了,猜零一二三的数。下好了注,庄家将棋子倒在桌上,以一根长竹棍,将棋子四个四个的分开,看最后的余子是多少。
越是简单的游戏,越吸引顾客,这游戏异常的红火。
“就是他了!”杜荷指着猜棋子的赌桌笑道:“我要玩那个,不知那游戏可有下注上限?”
常百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中爆射出一阵欣喜若狂的利芒,很快隐下道:“没有,这猜棋子的游戏,考验的是真本领,所以没有下注上限。押对赌则翻倍,押错了,自然什么也没有了。”
他脸上的青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笑,似以胜券在握。
杜荷漫不经心的问道:“常东家,你这百胜赌坊不会出老千吧?”
常百万怒道:“杜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常某人打开门来做生意,讲究就是‘诚信’二字。二十年来,我这百胜赌坊的金字招牌,在长安是响当当的,从未有一例出老千,只要杜公子能够抓到任何关于我百胜赌坊出老千的证据,我百胜赌坊愿意十倍偿还公子的损失。”
杜荷眯眼笑了起来:“很好,很好!”
来到赌桌前,荷官已经做到了一切准备,恭敬的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请便!”荷官抓了两把棋子,上下抖了抖将手抬在半空,然后露出一条缝隙,白色的棋子如沙漏一般滚滚而下,掉落在赌桌上的一个长长的黑罐子里,左手棋子漏完,右手继续,接着他左手有拿了一把棋子,同样的摇了摇,三把棋子被他以同样的方式倒入长罐子里,做了一个请下注的手势。
杜荷脸上的笑容不减,他不知对手能在这猜棋子中做什么手段,但却能够猜出其中一二来。
因为这种把戏,在历史长河中,早已被破解了。
记得有一个关于卖油翁的故事,卖油翁能够轻易的将油倒入只有钱孔小的罐子里,不露出一滴,原因无他,唯手熟尔。
而经常做生意的人,他们拿了一把菜就能断出重量,原因无他,也是手熟尔。
棋子的大小一样,重量一样,手熟的人抓上一把就能知道有多少枚棋子,如此一算,自然能在未动手以前就能判断出最后的棋子有几个,然后荷官就根据赌桌上的筹码大小,使用一些不知名的手段,来控制答案,来揭开谜底,以达到赚钱的目的。
至于什么手段,这个杜荷就不清楚了。
其实就如他想的一样,荷官能够凭借棋子的重量来分辨出数量的多寡。同时在罐子的边沿有一个无法察觉的开关,只要一按开关,罐子的底部就会挤出一些蜜糖之类的黏物,黏住一两个棋子,这样便能有效的控制棋子的数量了。
故而这一局常百万是胜券在握的。
常百万笑道:“不知杜公子敢押多少筹码?”
杜荷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全部!”说着,他望向了赌桌上零一二三一个摆放筹码的点,心中旁算着,棋子落下的速度虽快,但他的眼力更是惊人,已经将所有的棋子都分毫不差的记了下来,一共是六十二枚棋子,以四四分开则可以分成十五组,余下两个,正确答案应该是两个。
他在这里一笑,将所有的钱压在了赌桌一枚棋子的上面。
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了,所以他这一把要输,不要赢。
杜荷高声对四周道:“鉴于常东家是四十万两银饼还没有凑齐,这里请大家做个见证。我将四十万两银饼压在这一点上,若赢则得八十万两,输则一穷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