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淮相视一笑。
席云飞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露台,对于那些问好的公子哥,他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简单回了一个礼。
“可以啊,这个地方要是换做夏日,我一定经常来光顾。”
眼前的露台面积很大,接近三百多平米的空间,被改造成一个空中花园。
后面连接主建筑体的小阁楼先不说,里面其实就是一个室内的茶室,摆了一座青藤茶桌,十几个楠木书架,还有两台古琴,墙上挂着一些洞箫管乐,还有几幅字画。
席云飞喜欢的是外面的空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造型崎岖险峻的假山,与别地的假山不同,这座假山上不仅有亭台楼阁,还有长梯水瀑,那半山腰的亭子里,竟然还有几个木雕的小人在抚琴饮酒。
不止这些,假山上更是栽种了不少四季常青的苔藓绿植,看上去绿意环绕,为这凌冽的寒冬增添了一份舒心暖意。
假山两侧,几株傲立寒风的梅花树上,挂满了或含苞待放,或凌寒自开的花骨朵,白的、粉的、黄的、红的……尽态极妍,美不胜收。
那梅花树下是一排膝盖那么高的竹制篱笆,中间有个小门,连接着一条青石小路,蜿蜒到篱笆墙对面的六角竹亭。
那竹亭里,有两个丫鬟正恭敬的站在台阶下,似乎感受到席云飞的目光,急忙低头垂目不敢直视。
噔……
轻透的琴音自凉亭中传来,吸引了席云飞的注意。
可惜的是,那凉亭六个面都用白色纱帐遮挡寒风,倒是看不得真切。
王淮走上来拍了一下席云飞的肩膀。
“郎君,今晚去赴哪个宴?”
席云飞收回目光,拿出一张邀请函。
王淮神色一动,旁边几个公子哥更是夸张的惊呼出声。
席云飞愣了愣,暗道这邀请函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淮见他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这张邀请函的珍贵程度。
一边拉着席云飞往那篱笆小院走进去,一边说道:“不愧是郎君,这内院的邀请函一共只有九十九份,你竟然得了一份,不行,我酸了,晚上我给你当随从,你一定要带我进去。”
席云飞眉心微蹙,因为王淮没有带他走进凉亭,而是到了假山后面一个白纱帐篷里坐下。
听到王淮说不惜给自己当随从也要去参加宴会,席云飞好奇问道:“什么内院,不是曲江词会吗?”
王淮坐下后,开始泡茶。
闻言,羡慕道:“就是这个词会啊,每年上元节都会评选出长安第一花魁,也就是魁首,但今年因为参赛人数太多,规则有所改动。”
“王兄,这个我了解,还是我来说吧。”一个长相俊秀的公子哥见王淮还要泡茶,便主动请缨。
王淮看了他一眼,笑道:“倒好,孔兄家里便是主办方之一,规则你最了解。”
那俊秀公子哥闻言一喜,感激的与王淮点头致谢,而后朝席云飞躬身一礼。
席云飞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说了。
公子哥呵呵一笑,道:“郎君应该听说了,今年不只长安十二楼的花魁参赛,大唐三十六上州也会派出一名花魁前来夺取魁首之位,早早在除夕夜他们就已经选出了本周的魁首,再由这三十六位魁首来挑战咱们长安的花魁们,所以今年参赛的花魁整整四十有八呢。”
“嗯。”席云飞接过王淮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热茶暖暖身子。
公子哥继续说道:“我爹和几位弘文馆的叔伯们经过两日磋商,便定下了新的章程……由四十八名花魁中选出十二名进入内院,再由大唐最德高望重的九十九名评审,最终评选出我大唐第一的绝世佳人。”
席云飞闻言一怔,摸了一下怀里的邀请函:“最德高望重?”
公子哥似乎想起席云飞也是评审之一,急忙称颂道:“郎君能够写出《桃花庵》、《虞美人》、《一剪梅》等诗词,进入内院肯定是当之无愧啊!”
“孔兄说的没错,郎君几首佳作,覃某也是日日诵读,郎君来做这个评审,实至名归。”
“对,郎君之才天地共鉴,日月同证,我马辟第一个表示服气。”
“……”
王淮眼角直抽抽,鄙夷的看向这群公子哥:我王淮羞于你们为伍。
“还有,还有……郎君若是感兴趣的话,今晚不妨题词一首。”
席云飞摇了摇头:“那就不必了。”
公子哥闻言,解释道:“郎君其实可以考虑考虑,今年我们长安压力很大,我早上还听我爹说呢,今年最有可能夺得魁首的几位仙子,都不是长安出身。”
席云飞放下茶杯:“那跟我题不题词有什么关系?”
王淮端起茶壶为他添茶,笑着说道:“据说是几位大学士提出来的,九十九位评审进行一场诗词比拼,以元夕为题,评选出十二首最佳作品供十二位花魁演奏吟唱。”
“然后呢?”席云飞问道。
那孔姓公子哥急忙道:“然后就很关键了,作品被选中的评审,能够获得额外的十点评分。”
“额外的评分?”
“对,现在不少老前辈都在摩拳擦掌呢,据说连虞阁老、欧阳阁老等人都被请出山了,在长安评选大唐第一花魁,怎么能输给其他州的人呢,只要能够写出精妙诗词,就是给她们加分啊。”
席云飞闻言,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
那凉亭里的琴音忽然停了下来。
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急忙走了进去,不多时,纱帘拉开,两个丫鬟搀扶着一位姑娘走了出来。
“王公子,时辰到了,青玉告辞。”
王淮正在泡茶,闻言起身迎了过去。
席云飞侧着头看了一眼,可惜,那女子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身上也因为披着厚厚的雪貂披风,看不出身材好坏……就有点可惜。
那孔姓公子哥见状,凑到席云飞身旁,介绍道:“郎君,那位青玉姑娘便是今年长安遴选出的十二位花魁之一,不过,她夺魁的希望很渺茫。”
席云飞收回目光,好奇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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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哥吧唧着嘴:“她最厉害的不时抚琴,而是吹箫,抚琴还能吟唱,吹箫就没办法了。”
“吹箫吗?”
席云飞回头朝望去。
那名为青玉的花魁刚好也抬眼朝他看来。
两人对视了片刻,席云飞第一个败下阵来,笑着朝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