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他过来寻你做甚?”李震一脸懵逼地看向李恪。
“小弟我哪知道,我跟那位吐蕃宰相可没打过什么交道,倒是跟他儿子钦陵颇为投缘。”
李恪双手一摊,表情显得十分无辜的大声道。
然后顺眼扫了处弼兄一眼,程处弼眼珠子一转,干咳了一声道。
“既然那位都找上门来了,兴许是有什么大事,殿下你还是见上一见为好。”
悄然地冲李恪比划了下,李恪也顿时会意,看样子,应该是钦陵那边出了事情,不然禄东赞是不可能来找自己的。
禄东赞站在屋外,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声音,当听到了程三郎的声音居然也从屋内传来,不禁脸色一黑。
不过此刻,门帘已然掀开,方才入内禀报的李德走了出来。
“禄大使请……”
禄东赞深吸了一口气,撩起前襟埋头就步入了屋内。
然后就看到了吴王李恪,程三郎,以及一位应该也是勋贵子弟的年轻人。
“下臣见过吴王殿下……”禄东赞朝着吴王李恪恭敬地一深施一礼。
“这可使不得,禄先生快快请起,小王与汝子钦陵平辈论交,甚是投缘,还请禄先生不必拘礼才是。”
禄东赞又与程三郎还有李震寒暄之后,便在李恪的邀请之下坐了下来。
接过了一旁的侍者奉来的茶水,呷了一口之后,脸上未见喜怒,只有从容不迫的禄东赞这才在李恪的询问之下,开口言道。
“今日犬子前来拜会殿下,与殿下宴饮之后,醉得不醒人事还于驿馆。”
“下臣知晓自己冒昧,可还是想要向殿下请教一下,犬子今日与殿下酒后言谈,可有出格之举?”
“出格之举?”李恪的表情显得那样的迷茫,仿佛半天才摊开了双手道。
“没有啊,我与钦陵贤弟今日在那洛水之畔的牡丹亭酒楼内宴饮,就跟往常一般,聊一些诗词歌赋。”
“哦对了,当时雅间之内,有一份《长安旬报》,小王与钦陵贤弟顺嘴讨论了几句,之后就接着吃吃喝喝……”
看着这位吴王殿下一脸坦然讲述自己与钦陵宴饮对答的情形。
禄东赞的表情,显得平静而从容,可是心中,却已然掀起了波澜。
李恪将二人大致的对答说了一遍之后,朝着禄东赞反问道。
“敢问禄先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钦陵贤弟出了什么事了?”
听到了李恪的疑问,禄东赞缓缓地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笑道。
“犬子无事,只是喝得太多,醉得有些厉害。”
“既然无事便好,下臣只是担心我儿的身体,只是饮酒过多,那就无妨,不过还请吴王殿下再有机会与犬子宴饮之时……”
“禄先生你且放心吧,今日也是应该与钦陵贤弟同饮,聊得过于愉快而忘形,以致让钦陵贤弟酒醉,下次定然不会了。”
之后,禄东赞又不紧不慢地跟李恪寒暄几句,甚至还跟程三郎与那李震了聊了两句,这才施施然地告辞而去。
李恪将禄东赞送到了屋外,让李德代自己将禄东赞送出府去,这才转身进了屋内。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李震便迫不及待地朝着程三郎问道。
“处弼老弟,禄东赞那老小子是啥意思?怎么跟咱们之前的猜测不太一样?”
“看来,这老东西可真是够稳的。”
程处弼忍不住砸了砸嘴,眯起了两眼,考虑禄乐赞这么做的目的。
而一旁的李恪也同样皱起了眉头,在屋内缓缓地溜达起来。
“之前那尼玛已经遣人过来知会了,那醉得不醒人事的钦陵已经被那扎西给拘押了起来。”
“而禄东赞来了之后,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担心吐蕃使节团的丑闻传出来。”
一旁知晓前因后果的李震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合道。“贤弟言之有理。”
“这吐蕃和亲使节团,之前因为败给处弼老弟你,可谓是丢尽了颜面,若是如今,护卫将军拘押使团副使这等事情若是曝出来,呵呵……”
“曝出来又能如何?”程处弼双眉紧拢,摸着下巴,有些想不明白地道。
“就算是不曝出来,这吐蕃和亲使节团的名声,也不一样早就烂大街了,跟路边的狗屎有何区别?”
此言一出,李恪与李震也都不约而同地咧开了嘴角嘿嘿嘿。
笑了几声之后李恪忍不住下意识地反驳了句道。
“这说明这位禄东赞可能只想他们使节团的名声跟狗屎并列,不想比狗屎还臭……”
一边说一边跟那李震乐成一团。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三郎突然两眼一亮,站起了身来。“不对,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我们应该在驿馆里。”
“处弼兄你啥意思?”李恪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变得很激动的处弼兄。
“贤弟,你赶紧叫人,召集你的护卫,多带点人,咱们赶紧去那鸿胪寺的驿馆救人。”
“……处弼老弟,你这是闹什么妖蛾子?”一旁的李震忍不住抹了把脸,觉得程三郎实在是太特娘的不靠谱。
“人家钦陵的亲爹禄东赞屁都没提,你们拿什么理由去救人?”
“是啊处弼兄,咱们现如今不就是要让吐蕃使节团内部起纷争吗?”
“现如今,那护卫将军扎西已经将那钦陵擒下,而禄东赞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想要寻找解决之法。”
“就该咱们大唐在一旁看戏的时候,这个时候贸然插手,别人怎么看咱们?”
“你们……”程三郎忍不住翘起手指头,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这两个李家人。
“请你们两位换一个角度来看待好不好。”
“如今你们两个吐蕃使节团的护卫将军扎西,看到了一位大唐的亲王殿下。
还有程某人一起硬闯使节团的驿馆,救下那因为背叛吐蕃,被他囚禁起来的钦陵。”
“你们说说,那扎西到时候会怎么想?”
李恪愣愣地看着跟前唾沫星子横飞的程三郎,很快,两眼精光大放,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不愧是处弼兄,还是你脑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