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突厥小股兵力遭遇的经历,让刘山来到草原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虽然草原上地广人稀,虽然草原上部落相聚的很远,虽然此时草原上并没有先进的交通。但是刘山到来的消息依然传递的非常快,至少比人跑的快。
而见到了突厥人的军队以后,刘山和众位将领对于突厥此时的战局也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了,这也是刘山来到突厥草原上首次明确的得到前线的消息。
就像前面猜想的一般,在西突厥进攻的强大军队面前,东突厥不得不集中自己所有的实力来抗击西突厥的进攻,虽然将东部的部落搬到了战争腹地,集结了东部的兵马,但是东突厥依然没有抵挡住西突厥进攻王庭的大军,王庭失手,虽然之后东突厥组织了几次军队试图抢回王庭,但是在损失了大量的兵马以后,在用鲜血将王庭的草原浇灌了几遍以后,西突厥的大军还是牢牢的控制住了王庭附近的草原。
拿下王庭是有非常重要的象征意义的,虽然在草原牧民这里,一地的得失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这里毕竟不像是南方汉人的土地,有城池,有乡镇,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成型的城市,牧民一般都是随水草而居,哪里的水草好,那里就是家。但是作为政治中心的王庭在普通牧民的心中依然有着不同的意义和地位。
拿下王庭以后,东突厥的败兵不得不向东部退却,但是西突厥也没有像他们开始想的那样,在拿下王庭以后,彻底的打击了敌人的气势,很快就可以将敌人打败。事实是西突厥虽然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败东突厥的军队,但是进军的速度和自己损耗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在他们的前方,敌人就像是疯了一般,十几岁的孩子和白发染鬓的老人都拿着刀骑着马向他们冲来。此时的东突厥就像刘山所处那个时代的一种顽强的动物,小强。
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非常的不值一提,但是西突厥的人马还是不得不佩服对手的勇气。他们的损失也在不断的加大,对手的反抗却一点都没有减少。也难怪西突厥大军遇到的抵抗越来越强烈,要知道,此时的东突厥在义成公主的控制下,已经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而且,这些突厥兵马还不能退出战场,甚至连逃命都要面对自己人的追杀。他们不得不奔向战场。
义成公主做的非常的绝,一方面,保家卫国,抗击外来侵略本来就是深植在每一个突厥子民心中的信念,而义成公主又将这个信念通过不断的努力最大化了。
本身,精悍勇敢的突厥人就不会轻易败退,此时加上义成公主的努力,他们更是不会轻易退了。而另一方面,一旦他们退了,他们就要面对自己人的追杀,这让他们不得不在面对敌人和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做一个选择。一方面是奋勇杀敌,就算死了,自己身边的人也可以说某某某是死在战场上的,这对于一个突厥人是值得自豪和荣耀的事情。一方面,自己被自己人杀了,还要背一个逃兵或者逃跑的骂名,自己认识的人以后都羞于谈起自己。在突厥这样的地方,胆小逃跑绝对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这样的人被追杀,大多数的人根本不会同情,只会觉得这些人罪有应得。
就这样,有些人是勇敢,有些人是被刀逼着,东突厥的抵抗虽然还是不能挡得住西突厥的大军,但是西突厥的大军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西突厥的可汗不得不认识到一个事实,自己军队前进的每一寸道路,都不是长满青草那么简单,同时,那些土地上还浸满了鲜血,这些鲜血之中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而到了后来,面对自己人流血越来越厉害,西突厥也不得不从国内调集了大量的兵马增援前线,同时,他们还从西域国家用各种手段弄来军队,不管是许以厚利,还是威逼用强,反正只要用的上的手段,他们都用了。
结果,到了八月的时候,西突厥在前线的军队又有了新的增加,此时的东突厥压力又大增,面对着西突厥和西域几个国家的联军,东突厥已经流出了太多的鲜血,他们的大半国土被侵占,成百上千的部族被屠杀殆尽,失去的土地上到处是无人掩埋,任由野兽吞噬的死人。
可以说此时的东突厥已经到了国毁家亡的边缘,而且,被激怒的西突厥军队面对东突厥的牧民和军队越来越狠辣,越来越疯狂。甚至在八月三日将一个小部落拿下以后,西突厥的军队没有用刀杀这些人,而是将他们全部用火活活烧死了,这已经不是屠杀,而是虐杀。
所以,也不难想象,为何在见到刘山和他带来的军队以后东突厥的外围势力会如此的欢迎刘山一行人的到来,在此时的情况下,且不管刘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刘山作为东突厥驸马的身份是不可能变的,思南公主是突厥公主这个事实是不会变的。
即使刘山会给他们带来灾难,难道刘山带来的灾难还有西突厥带来的灾难更加的深重和可怕吗。
所以,刘山受到欢迎绝对是可以理解和想象的。
自然,刘山大军前进的道路再没有遇到阻拦,甚至周围经过的部族还为刘山的大军提供了一些肉食和饮水。但是他们的能力有限,提供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幸好刘山从河北出发的时候是带足了一个月的给养的。这些部族提供的东西虽然不能满足大军的需要,但是新鲜的肉食还是很好的缓解了一下刘山军队里开始出现的对伙食千篇一律的小片怨声。
到了八月二十三日,在一片欢呼声音里,刘山的军队终于赶到了战争的最前线,在成群的帐篷之间,刘山甚至已经看到了对面绵延的像是
成群丘陵一般的西突厥营帐,在落日的余晖里,对面的营帐铺满了视线,连接着像是被血色渲染的天际。
刘山望着那里,知道自己终于到了决定自己在突厥命运的地点。
在血色的残阳映照下,刘山观望着对面的营地,而在刘山的身后,一个如玉一般的身影轻轻走到了刘山的身旁。
血色残阳,军营如海,刘山没有回头,西风送着烈马的嘶鸣,大草原上的风吹过,面对着绵延敌营的刘山,脸上只有平静。这已经是这一年来养成的习惯,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这个其实只有二十来岁的男子始终都是平静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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