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青藏高原,乃三江之源,华夏水塔;那巍巍昆仑,更是中华之脊梁,期间多少神仙志怪传说,让昆仑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天下黄河贵德清,余者九曲尽流沙。羌风吐韵,王母瑶池,令人神往……
青藏高原,南有喜马拉雅山,北有昆仑山和祁连山,西为喀喇昆仑山,东为横断山脉。
后世有学者说,中国可以没有北京,可以没有上海,可以没有华夏大地的任何一座城市,甚至省份,但唯独不能没有这一片苍凉而孤独的雪域高原,长江、黄河、澜沧江、怒江、森格藏布河、雅鲁藏布江、塔里木河,亚洲算得上名号的大江大河,都发源于此,谁控制了青藏高原,谁就控制了亚洲。
倚在窗前,悄然的打开了窗户,以免惊扰了梦中的佳人,冬天的夜里,大明宫中万籁俱寂,偶尔听到大雪不断降落的沙沙声,和远处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的咯吱声,和后世的喧嚣相比,大唐的夜晚宁静悠远,惹人遐思。
抬头欣赏着夜空中皎洁的冬月,如玉盘一般,明洁照人,心中清冷之意,油然而生。
那片苍茫的雪域高原,似乎亘古就响彻着高亢却又略显低沉的旋律,带给李治的也总是一种雄浑与博大的无与伦比的美,想不到的是,有一天,这片高原将成为自己征服的目标。
“怎么还不睡,白天一刻也没歇着,明天还有政务,不疲吗?”不知何时,武媚娘从后面搂住李治,依恋的贴在李治的背后,略带梦呓的问道。
拍了拍那搂住自己腹部的芊芊玉手,李治慨然叹道:“朕如今却是希望冬天能早点过去,待到春花灿烂时,早早驾马驰骋到那一片雪域高原之上,仰望那里的蓝天,驻目那成群的马儿与牛羊。伴着夜晚的篝火,饮一口醇香的马奶酒,听一曲扎西德勒。那心儿,一定会醉了,不像现在,唉”
李治的话说了一半,但已是多年夫妻,武媚娘又怎会不知此刻自家夫君心中所思所想,心中似悲似哀的叹了一声,别人只看到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的绝世风采,谁又知那半夜起身独自望月孤独的年轻身影,心中是何种的焦虑。
“担心禄东赞会趁着大唐整兵之际,灭了吐谷浑。”
李治默然的点点头,道:“大唐将士固然英勇,但高原气候,媚娘你是不知道,哪怕我大唐再英勇的壮士,到了那里,战力都得掉下一半,而那些吐蕃武士,个个英武彪悍之极,进可攻,退可守,几欲立于不败之地,朕劳师远征,这胜负之数,孰难预料啊。如今大唐立国以来,百战不败,各项政策改革,顺风顺水,都是仗着这股威势撑着呢,若是有一场大败,国内的反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铺天盖地的向朕涌过来,很可能前功尽弃,这才是朕真正担心的。”
武媚娘不语,媚眼微眯,含煞,良久,才狠狠的道了一句:“该死的世家门阀。”历史上的武媚娘可就十分讨厌那些世家,执政时期,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硬是拼干了大唐的门阀元气。
“世家可以有,但门阀决不能有,尤其是那七宗五姓,总有一天……哼”李治转身回抱住武媚娘,向屋内走去,那喃喃低语,几不可闻,但武媚娘听了,却是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
华夏大地,时差极大,长安夜已深了,再过两个时辰,就已天亮,但雪域高原,此时却已天际发白,雄鸡嘶鸣,黎明前的最后一抹暗色,消失在地平线上,火红色犹若红心鸭蛋一般的烈日,缓缓的露出一丝边角,自天地相交的尽头,缓缓露出那娇俏可人的脸蛋。
这里是华夏神州的西部,有着广袤的原野,这里就是青藏高原,最接近上苍的地方,傲风伫立在天地间,冥冥中似乎能与天神对话。
站在青藏高原上,信手一举,能把清风白云揽入怀中。
这里是世界之巅,皑皑的白雪,晶莹剔透的冰川,在早晨七色的朝阳霞光的照耀下,能将人的心儿一起无声无息地融化。
但在这样无限美丽神秘悠远的沃土之上,那清晨还带着露珠的绿色草原上,此时却是一望无际的好似永不停息地奔腾着一群骏马。
那奔腾的骏马群之上,大地之上,天空之中,来回盘旋的是一只只苍劲的雄鹰,尖锐的鹰鸣声,划开了最后阴沉的天幕。
但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煞气冲天,那种天地与我唯一的自然之感,顷刻间,消失殆尽。
那些奔腾的骏马之上,全都是一边打着赤膊,双手或执盾持刀,或持矛,身上头盔、铠甲盾牌一个不少,除大唐以外,似乎只有吐蕃有此等精良的甲兵。
吐蕃是与大唐是同时期崛起的,原本历史上,不仅东抗大唐,使得盛世大唐对吐蕃败多胜少,军力几万几万的被吐蕃军蚕食鲸吞,甚至两度让吐蕃军队攻破长安,把疆界推到距离长安四十里的地方,烧杀抢掠,三月而回,更占领了西域与云贵高原,同时还西抗崛起中的阿拉伯王朝,使其不能东进,南方横扫天竺,两次掌控印度流域。
所以这是个帝国,尽管他们的赞普没有像汉人一般称为皇帝,但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帝国,他们有着并不逊色于汉人的武功,他们有着自己的辉煌,不管后世如何,在如今,吐蕃很强大,不只是个游牧民族,更是较之于突厥还要强大数倍的帝国,有自己的文化传承,这也是李治最为痛恨的,该死的文化。
如果说突厥能够威胁汉人,那吐蕃却就够威胁汉人的江山,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吐蕃盛产良马,青海骢和河曲马,闻名天下,《隋书》中更是记载,吐谷浑有青海,中有小山。其俗,动辄放牝马与其上,言其龙种。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日行千里,故世称青海驹。
虽然吐谷浑如今还不是吐蕃的领土,但吐蕃现在正欲进攻吐谷浑,不出预料,吐谷浑是完蛋了。
除了那肥美的牧场让禄东赞流口水之外,那青海骢,更是禄东赞掌中之物,绝不能有失的战略物资,而大唐,此时却是鞭长莫及。
吐蕃全军出动了,他们并没有隐藏身形,面对弱小的吐谷浑,高原上的霸主,是不屑于藏头露尾的。
蓝天之下,朝阳初升,一接到吐蕃全军出动,慕容诺曷钵心中大惊,立马组织起全族所有兵马,老少齐齐上马,跨刀背箭,整兵待战。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连绵起伏的高原之上,那绿油油的青草尽头,传来阵阵马蹄声,一身暗红色麻衣大袄的吐蕃大军,策马狂奔而来。
远远处,慕容诺曷钵都能看见吐蕃武士赤着臂膀,那身上袄子,脖颈处,还泛着黑亮亮的油光,“呜啦呜啦”向吐谷浑大军立身的山坡上冲来。
待离吐谷浑阵地,还有一个凹谷之时,吐蕃大军扬鞭立马,整支大军,猛地就是一顿,战马长嘶,“轰”的一下,铁蹄击打大地,老远处,都能感觉天地似乎都颤了三颤。
慕容诺曷钵身后的吐谷浑大军,看的吐蕃大军,如此彪悍的气势,微微骚乱,原本以逸待劳的气势,立马直线下降,看的慕容诺曷钵愤愤不已,但心中却是忌惮顿生。
恰在此时,吐谷浑的两名前哨急奔回来,报道:“前面吐蕃大军,约有三万人。”
慕容诺曷钵心中本就胆丧气弱,闻言更是大吃一惊,忙问:“他……他们人数……当真有三万?岂不是多过咱们的……这……这……”
不等他话说完,对面的吐蕃大军齐齐分开,策马而出一位衣着甲胄,个子矮小,但却十分彪悍的将领,慕容诺曷钵一眼望去,心中寒气顿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吐蕃宰相禄东赞,雪域高原上,有名的枭雄霸主。
那禄东赞,五十岁不到,黑黑矮矮的,身高不足一米五,但腰围竟也有一米六左右,像个宽实的大冬瓜,但一双浓密乌黑的鹰眉,细小狭长的双目,却霸气隐现,直让人不敢逼视。
此时策马而出,马鞭直指立于对面山坡之上的慕容诺曷钵,仰首怒喝道:“慕容诺曷钵,今日本相把话说开了,你吐谷浑乖乖归顺我吐蕃也就罢了,本相仁慈,赏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若不然,今日就是你和那唐朝公主授首之时,你吐谷浑所有男子尽诛,女子充作营激,让我吐蕃武士快活,稚儿更是要为我吐蕃百姓牧羊农奴,永世不得翻身。”
那慕容诺曷钵心中本已胆寒,但闻听此言,却是心头大怒,拔马上前怒喝道:“禄东赞,你这个吐蕃矮子,平日里时时来抢我吐谷浑的牲口,本汗不和你计较,如今却还要跟我为难,今日更是不肯放过我们,难道当我们吐谷浑儿郎手中的钢刀不利,骏马不快吗?”
那禄东赞身形矮小,即使在矮冬瓜遍地的吐蕃人中,也是矮小的,本无所谓,但昔年陪同松赞干布去往长安,那数岁儿童,较之他都要高上数寸,即使以他枭雄之心,难免心中升起一丝自卑,此刻闻言,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盛怒不已。
打眼瞧了四下地形,感受着四周身后吐蕃武士们身上酷烈的兵威煞气,成竹在胸,冲慕容诺曷钵大喝道:“卑贱之人,安敢如此猖狂,一个时辰,本相的儿郎们必将你之头颅,跨于本相的战马之上,以贺我大军军威。儿郎们,杀,提慕容诺曷钵脑袋来见本相,本相必重赏。”禄东赞当下提气一声长啸,高举着手中马鞭,在空中虚击两鞭,拍拍数下响过。
那身后三万吐蕃武士,闻言重赏,顿时“嗬,嗬,嗬”的齐声大叫起来。
慕容诺曷钵出其不意的,被吐蕃大军爆发出来的威势,吓了一跳,再看时,只见前方山坡之上,战马长嘶,尘头大起,吐蕃大军如脱了缰绳的野牛,从山坡之上,冲锋而下,声势无两。
慕容诺曷钵心中一惊,不敢怠慢,拔出腰间宝刀,横刀立马,对身后蠢动不安的吐谷浑大军仰天长吼道:“吐谷浑的儿郎们,吐蕃人要斩了你们的头颅,夺了你们的妻儿牛羊,此事我们能忍吗?”
“不能,不能。”那身后吐谷浑族人,闻听禄东赞的狠话,此时哪怕心智迟钝之人,也知双方,再无挽回。此战,非生即死,此时鼓起血勇,恼火腾腾的回应着自家大汗。
“既无退路,何不拼死一战,哪位勇士,敢为本汗打头阵。”慕容诺曷钵闻言,心中一阵快慰。
“且让我等为大汗打头阵。”慕容诺曷钵话音稍落,身后吐谷浑大将们,个个奋不顾身,齐声大叫道:“儿郎们,跟着本将,可别落后了,瞧咱们如何生杀敌。”众吐谷浑勇士,也是放开了嗓子大呼。
顷刻之间,吐谷浑大军也如下山猛虎,呼啸着冲下山坡之上,带着一路尘土飞扬,而此时吐蕃武士们的战马已冲到跟前数百步远,来势凌厉,突然那吐蕃军中,传来一声喝令:“放箭”
但见吐蕃武士们,立马端出弩弓,一阵箭雨射了出去,这弩弓制作颇为粗糙,相距虽不是很远,但许多箭枝,扔未射中,就已纷纷跌落。
那山坡之上的禄东赞,忽然挥动长鞭,空中又是“啪啪”数响,身边一个吐蕃武士倏忽的吹起牛角长号,号声刚起,吐蕃大军立马分成三股洪流。
其中两翼调转马头,竟是风驰电掣的往两侧高地上抢去。领头大将,一边伏鞍奔跑,一边大声发施号令。吐蕃武士们,呼啸间竟在片刻之间,四散开来,将四周高地尽数占住,居高临下。
而那中间的一股大军却是缠上了奔腾而至的吐谷浑大军,让吐谷浑大军眼睁睁的看着两股铁流,攀上高高的山势之上,无可奈何的干瞪眼。
弯刀拔出,昂扬上天,“乌啦啦”呼声响起,吐谷浑大军顿时心中胆寒,这一瞬间,竟是三面被吐蕃大军包围。
“快快,带领人马抢占高地。”慕容诺曷钵虽不善兵事,但眼见眨眼间,自家大军被人三面包围,心中也知不妙,赶忙下达命令。
吐谷浑大军,倒也有着游牧民族骑兵的特性,立马一部分快速调转马头,呼啸的就要冲上上坡。
此时高坡上的吐蕃大军,竟纷纷的将手中盾牌扔下,那些盾牌虽然无法对吐谷浑大军产生伤害,但战马踏在盾牌之上,又是上坡,立马身形不稳,滑倒在地,人仰马翻,带的后面的吐谷浑骑士,也是纷乱,马蹄散乱,东西驰突,登时溃乱。
看着吐谷浑大军败绩已现,禄东赞嘴角勾勒出一丝不屑和藐视,“本相却是高看了慕容诺曷钵了,废物一个。珠勒嘎西,带人冲他后队,扎西德勒,带人,直接擒杀慕容诺曷钵。”
那立于两侧高坡之上的珠勒嘎西闻令,呼叫一声,手执长刀,干脆下的马来,领了八千多人的吐蕃武士从高地上直冲下来,径抄敌兵后路。
那扎西德勒,藏语中是吉祥如意的意思,但打起仗来,却是英勇无比,没有丝毫祥和温馨之意,此时一听禄东赞的命令,正中下怀,手舞弯刀,一马当先。
后面的吐蕃武士也是大喜,斩将立功,可是最大的功劳,所有人俯身马背,用最快的加速度,直冲慕容诺曷钵所在的后阵之中。
两员吐蕃猛将这么一冲,本来就已经胆弱的吐谷浑大军,登时大乱,军心摇动。
统兵的将军,犹豫不决,不知是突围,救援自家大汗,还是先将前后的吐蕃大军,击破再说其它。
慕容诺曷钵心中一凉,欲哭无泪,看气势汹汹的冲向自己的吐蕃大将扎西德勒,心中怯意顿生,再没有先前的豪迈和一往无前,拔马转身,呼啸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吐谷浑的勇士们,你们要顶住啊,顶住啊,本汗这就去调援大军过来。”
将乃兵之胆,兵为将之魂,吐谷浑大军本已处于弱势,如今看自家大汗,逃之夭夭,心中残余的勇气,一泻千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立马纷纷溃败,兵败如山倒,跟随自家主将,败退下去。
禄东赞大笑的挥鞭,顿时号角声一变,珠勒嘎西赶忙勒兵不追,让出一条大道来。
那吐谷浑大军见此,大喜,只有一些大将心中凉凉的一片,却也是无可奈何,兵败如山倒,如何阻止。
果不其然,等吐谷浑大军阵形已是散乱至极,目之所及,所剩之人已是不足数千,禄东赞长鞭又一次挥舞,号角声又一次响起,本来已经让了一条道出来的吐蕃大军,呼啦啦的又重新围了上来。
给人希望,却又断人生路,世上之事,如此却是最恶毒的。
况且此时吐谷浑大军经历一阵乱窜,再无战心,队形散乱,兵员不足,被吐蕃大军截住路口后,顷刻间陷入重围,无路可走。
有勇悍的,奋力抵抗,却是一阵箭雨,尽皆中箭落马,那懦弱的,抛弓下马,弃刀投降,却不想那跨马站在山坡之上的禄东赞手上马鞭,此时却是狠狠向下一挥,号角声,猛地尖锐刺耳起来。
无数围着吐谷浑降兵的吐蕃武士,听到尖锐刺耳的号角声,纷纷目露惊喜之色,胸中煞气大盛,大喊“杀”。
在吐谷浑降兵降将目瞪口呆中,手无寸铁的被吐蕃武士,不到盏茶时间,斩杀殆尽。
不待处理那吐谷浑已死的兵士身上遗物,计算战利品。
禄东赞跨在战马上,马鞭狠狠的朝慕容诺曷钵和逃兵遁去的方向指去,怒喝道:“儿郎们,追杀慕容诺曷钵,追杀吐谷浑逃兵,将他们斩杀殆尽,他若战死,从此世上再无吐谷浑一族,从此青海尽归我吐蕃所有,杀,杀,杀,哈哈哈……”
那些吐蕃武士一听,群起欢呼大叫,以刀背拍打战马,马鸣风萧萧,一路衔尾,追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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