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立政殿内灯火通明,李柷与张婉兮准备熄灯睡觉了。
张婉兮有些不太确定了:“陛下,您真的是从千年以后来的?”
经过上次的亏,李柷不敢答应,二人躺在床上,他搂着张婉兮轻声道:“这个,当然不是,上次是朕兴奋过头说了胡话嘛。”
张婉兮嫣然一笑:“我就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呢。”
“嗯,那个婉兮,朕说如果啊,如果朕是从千年以后来的。这电灯呢,也是朕从那边带过来的,你会不会害怕?”
张婉兮从他怀里拱出来,眨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不叫我皇后了?”
李柷又把她搂过来,他喜欢这种幸福的感觉,搂着媳妇一觉到天亮:“在人前嘛,朕得装装样子。以后朕就叫你婉兮,这样亲切些。”
“那我叫你柷哥哥。”张婉兮抬起头看着他:“你跟我说说,一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李柷有些戒备:“你、你不会以为朕又疯了吧?”
……
金鸡报晓,洛阳城已经是深夜。太医赛华佗还在家里研究,他至今还是弄不明白平阳公主是如何平安生子的,怎么皇帝给她吃了一颗小小的药丸这就起死回生了呢。
他在翻阅医书典籍,看看有没有关于‘还元丹’的记载。
其实这些都是李柷杜撰出来的东西,赛华佗就算是搜遍天下书籍怕也是找不到答案。
虽然有‘还元丹’记载,但都是一些治疗阴虚火旺之类的补药,与李柷给杜芳盈服下的治疗难产的药物没有半毛钱关系。
赛华佗学医成痴,一遇到疑难杂症不解惑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正焦头烂额之际,宫里来人了。
“赛太医,快快,快去立政殿,皇后娘娘腹痛如绞,还请太医紧急诊治。”小太监急匆匆的来叫。
赛华佗大惊:“不是有值日太医么?”
“陛下点名要你去!”
“备车,快走!”赛华佗背起药箱便走。
他知道若是普通病症陛下绝不会深夜召自己入宫,皇后已有三月身孕,加上腹痛,难道是滑胎之症?
这就危险了,他怎能不急。
李柷在立政殿急得团团转,睡到半夜,皇后突叫肚子疼。于是急招太医,偏偏太医一来也没诊断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太医诊出张婉兮似有肠痈之症状,但又不太敢确定,因为怀孕初期滑胎与肠痈有些许相似之处。
李柷一听当然是大惊失色,他知道肠痈就是现代的阑尾炎。李柷本想和以前一样带张婉兮回到现代,可他想到即使以现代的科学技术实行阑尾炎手术的话,张婉兮依然还会有流产的风险。
而中医博大精深,说不定赛华佗会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于是连夜急诏赛华佗入宫。
“皇后,你感觉怎么样?”李柷看着在床上打滚,疼的满头大汗的张婉兮心中焦急万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妈滴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生长安公主李子盈的时候,张婉兮就差点搭上一条命,那时候没有系统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呢,还不容易好一点了,皇后也怀孕了。偏偏这时候又肚子疼,怀孕的人腹痛是大忌。
赛华佗是个干瘦老头,他背着硕大的药箱急匆匆的来到立政殿:“臣赛天良见过陛下……”
“快,快给皇后诊治!”还没等他说完,李柷慌忙打断他。
原来这赛华佗叫赛天良,因医术高明,这才被人送了个赛华佗的称号。至于其本名,反倒少人知晓了。
其实李柷自己,也不知道赛华佗真名,此时才知道他叫赛天良。
赛华佗正在诊脉,李柷心中暗骂:叫什么名字不好叫赛天良,怎么听怎么像是丧天良。
赛华佗不愧是神医,其他太医不敢确定的病症,他诊完脉站起来道:“陛下,娘娘患的乃是肠痈之症。可是其病急骤。张仲景在《金匮要略》里记实了一个医治肠痈的方子,了局不错。对肠痈有很好的疗效。此方名曰大黄牡丹汤,首要功能就是泻热破结,散结消肿。用于肠痈发病的初期,湿热瘀滞肠府的病证。”
李柷闻言大喜:“那还等什么,快治啊!”
赛华佗跪下道:“陛下,此症原本可医,可娘娘已有孕在身。臣怕、这个,臣怕有滑胎之象。”
李柷暗惊,连赛华佗也这么说:“朕问你,你有几成把握?”
赛华佗伸出五根手指:“五成。”
那还不如回到现代去医院了,至少医院有九成以上把握不会滑胎。赛华佗在这个时代能做成这样,医术已经可以说是震古烁今了。
“行了,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这下轮到赛华佗大吃一惊了:“陛下,娘娘病情万万耽误不得。陛下还请尽早决断,越快娘娘越是安全。臣怕时间耽搁久了,更是凶险。”
李柷已经有了打算,无论如何也得带着张婉兮回到现代去医院诊治了:“行了,朕刚从西域得一番僧,据说对肠痈颇有疗效。赛华佗,你且退下,朕自有决断。”
赛华佗叹了口气,躬身退下。
李柷叮嘱左右:“你们都给朕退出去,记住,没有朕的命令,天亮之前敢踏进立政殿一步者,杀无赦!”
天子口谕,谁敢多说一句,再者皇后病重万一被牵连池鱼。皇帝下令不得打扰那是再好不过,以后即便有事也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于是宫女太监们纷纷施礼退下。
李柷看着疼痛不安的张婉兮,焦急的问道:“婉兮,你感觉怎么样了?”
张婉兮腹中越来越疼,额头竟然都见细密汗珠了:“柷哥哥,我疼。”
李柷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婉兮,你记住了。接下来朕就要带你回到一千年之后的世界,朕告诉过你,朕就是从那里过来的。你不相信,朕这就带你过去,我们那个时代有最好的医生和最先进的设备。”
也不等张婉兮答应,李柷抱着头开启了系统:“系统,回到现代世界,朕刚穿越过来的时间。”
紧接着一道蓝光闪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李柷又回到了自己现代世界的家。
对于李漼来说,他刚刚亲眼看着李柷带着杜芳盈母子穿越了回去。紧接着一眨眼,李柷又回来了,这次又换了一个女人:“柷儿,这女的又是谁,又是哪个臣子的妻女?”
李柷大怒:“你个老东西,这是你孙媳妇,你不看她的穿着么。”
李漼这才看清,张婉兮穿的是皇后服饰,他登时大喜的走近张婉兮跟前:“嗯,这个好,这个漂亮。你是我孙媳妇了,来,叫爷爷。”
张婉兮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如同活见了鬼一般,周遭一切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奇怪。不过有一样东西她却是认得的,那就是墙上的电灯。
“婉兮别怕,这就是朕跟你说的文明世界。没错,朕跟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李柷安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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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的惊慌过后,张婉兮慢慢镇定下来,这如此匪夷所思的事真的发生了。李柷并没有发疯,原来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婉兮环顾四周:“陛下,我怕。”
李漼将李柷拽到一边:“小王八蛋,你没跟你媳妇说啊。”
李柷讶然:“说什么?”
李漼在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记:“你什么都没说就把你媳妇带过来,你这是想吓死她啊,还有,我孙女儿呢,怎么没有来?”
李柷疼的咧了咧嘴:“爷爷,我说了啊,可她不信。你看看,你孙媳妇也是病着呢。急性阑尾炎,加上她还有身孕,我这也是没法子才把她带过来的。”
李漼这才发了急:“孙媳妇,肚子还疼不疼?”
李柷看着张婉兮:“婉兮别怕,这是我爷爷。”
张婉兮惊魂未定,这才看着李漼勉强站起身行了个礼,怯怯的叫了声:“爷爷。”
李漼大喜:“快快,快起来。走,爷爷带你去医院。”
李柷拦住他:“我俩就这幅打扮去啊,快找件衣服。”
李柷回到房间,给自己换上了衣衫,头发散开在后面扎了个辫子,看起来十足的像个基佬。不过他顾不得这许多了,幸亏杜芳盈走的时候还留下几件衣裳,是李柷出去给她买的。这次正好派上用场,李柷给张婉兮换上衣衫,与李漼再次扶着张婉兮上了汽车去医院。
汽车发动的时候,张婉兮紧紧的抓着李柷的胳膊,着实吓得不轻。李柷一路安慰,尽量跟她解释着这个时代的东西。
幸亏上次李柷跟她说过,他花了一夜的时间跟张婉兮解释。虽然当时张婉兮觉得李柷是在胡说八道,但现在细细想来,李柷说的与这个世界的东西都是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张婉兮安静了下来,加上有李柷陪在身边,她更是不再好怕了:“陛下,这、这便是你从小生活的世界?”
李柷点了点头:“没错,在这里我不是什么陛下,不过是一届平民百姓。你不可再叫我陛下了,还是叫我柷哥哥吧。”
张婉兮点了点头:“嗯,好吧。柷哥哥,你觉得我、我这病能治好么?”
李柷笑了笑:“怕什么,你以为平阳公主是怎么生下来的。”
张婉兮一惊,这才明白:“原来杜姑娘的孩子是你救得,她,她知道这一切么?”
张婉兮有些担心,李柷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自己差点把他当成疯子。若是杜芳盈将李柷穿越的事说出去,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会对李柷大大的不利。往严重了说,这会引起整个大唐的暴乱。有人会以皇帝是妖术为由起兵反叛都不一定,怕就是范瑶、孔林之流的忠臣也会把李柷当成妖怪来看。
这点李柷也知道了,他吃过一次亏,于是笑了笑:“放心吧,朕想了个办法骗了她。”
这点李漼最是得意,他边开车边笑道:“这个孙媳妇不用担心,爷爷我跟她说这里是天堂,李柷呢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把她弄上来这才保她母子平安。”
张婉兮莞尔一笑,如此一说,这杜芳盈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告诉其他人的了。
医院很快到了,李柷叮嘱她道:“婉兮,这个世界上一千年以后的世界。我们这个时代什么都有可能,就算是把人的肚子剖开,再缝上也不会死。”
张婉兮吓得浑身一抖,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我,柷哥哥你是想让他们剖开我的肚子?”
这太可怕了,张婉兮想起来就忍不住寒毛直竖,这人肚子若是被剖开哪里还有命活。
突然李柷想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这张婉兮若是死活不肯同意做手术,那这问题就大了。
若是治疗不及时,这可是会要人命的,且不说张婉兮还怀着孕。
“婉兮,你相信朕么?”李柷深情的看着她。
张婉兮点了点头:“嗯。”
“那好,你相信朕,那就同意做手术。有一点你放心,无论医生在你身上做什么,你绝对不会感到疼痛的。记住,在这个世界,处处都是危机四伏。你切记不可将我们从哪里来的事告诉任何人,你就说是来看病,别的什么都别说。”
张婉兮点了点头,她非常害怕,可她相信李柷,所以也就安心了。
很快,张婉兮被推进了医院,医生准备手术中。
“系统,滚出来。你说,我可以通过你穿越到过去,那我要回到昨天会出现什么后果?”李柷惊喜的的问道,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系统“嗯”了一声:“不过考虑到时间虫洞,同一个时空不可能出现两个你,这是悖论,所以系统无法做到。”
李柷有些失望,他本想穿越到他爷爷的爷爷时代,去见识一下自己的太爷爷。
或者说,他想回到过去看看小时候的自己。一个人的童年是最值得回忆的一件事。
幸亏系统又说到:“不过你也可以穿越到你小时候的世界,不过在那里你是透明的,只能看,不能与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