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个时辰,到了黄昏时分,前方探哨再次传来消息,这次是邹本部的侦骑带回来的消息。
“可汗,我们已经与答刺马惕部的前部游骑探哨生了交战,我方损失八人,对方死伤六人!”
巴答思听见后立即吩咐道:“再探!若有消息回报!”
“是,可汗!”
报信的邹本部游骑探哨走后,巴答思对赵子良说:“大王,看来忽思答思决定要正面和我们交战了,要不然他们的游骑探哨的探查范围不会展开这么远的距离!”
赵子良道:“不管他是正面与我们交战,还是玩阴的,我们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青,传令下去,大军就地宿营,任何人和战马都不得卸甲,随时准备作战!你要安排好警戒和防务巡逻事宜,待会本王会到营地内外各处巡视!”
“领命!”陈青抱拳答应后吩咐传令兵传达赵子良的军令,他随后召集各部大将、各部族领可汗,安排各自的营地所在地大小和范围。
入夜后,营地内到处都是骑马的巡逻队,将士们围在火堆边吃着晚饭、喝着热汤,营地外每隔半个小时就有警戒哨返回营地内报告警戒情况。
巡视完防务、巡逻和警戒的赵子良带着护卫们返回打仗,玄十八走进来抱拳禀报道:“大王,霍堪将军传来飞鹰传书,他部在河对岸三十里外宿营,已经派出大量侦骑侦查东北、东方和南方三十之外,暂时没有现敌军踪迹!”
赵子良吩咐道:“回信告诉他,让他的侦骑加大侦查和搜索范围,如果忽思答思真的把另外一半的精锐骑兵用来偷袭我军侧翼,必然会走亚伊克河的右岸,我们在这里太过陌生,对这里的地形、气候都不了解,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是!”玄十八答应一声后退了出去。
赵子良看见高尚、杜甫、独孤峻等人神情疲倦,知道他们白天行军太过劳累了,于是对众人说道:“我看几位先生也都都累了,就先回帐内休息吧,若有事,本王自会派人去叫你们!”
文官们站起来站成一排向赵子良拱手道:“多谢大王体恤,下官等告退!”
大帐内除了站岗的几个护卫之外,就剩下护卫军统领马璘、护卫军副统领段秀实、龙卫军统领勃勒罕、护卫军校尉赵雷、龙卫军副统领马燧、亲卫统领努尔、亲卫副统领玄五等人。
这支护卫军和龙卫军都是半年前新组建并完成整编的,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护卫军有五千人马,都是精锐骑兵,龙卫军更精锐,只有一千骑,但个个都是从身高体壮、极为悍勇之士,上马是重装骑士,下马是重步兵,而且每一个人的单兵战斗力都可以以一当十。
赵子良看向勃勒罕问道:“勃勒罕,你今天多大岁数了?”
勃勒罕躬身抱拳道:“回大王,末将比大王大五岁,今年四十四岁!”
“这些年你一直在处理地方政务,甚少带兵上阵作战了,还能骑马打仗吗?”
勃勒罕站出来抱拳大声道:“大王,末将今年才四十四岁,正当虎狼之年,每顿可以吃掉五屉包子、一只考羊、一坛酒!末将这些年虽然在地方处理政务,但每日勤练武艺不缀、每晚挑灯研习兵法战策,现在依然可以肉搏虎豹、一拳打死牯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再次为大王征战沙场!明日遭遇了答刺马惕部的兵马,请大王允许末将带领龙卫军全体将士大头阵为大王阵斩忽思答思!”
赵子良露出笑容道:“你能够在处理繁琐的政务当中抽出时间每日勤练武艺,着实不错!很多武将转成文官之后就荒废了武艺,肚子吃得比孕妇的肚子都大,看来本王让你做龙卫军统领没有做错。至于明日对阵忽思答思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巴答思不想让我们西秦军插手他们佩切涅格人内部的恩怨,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们看情况再说!以后打仗的时候多的是,你无需着急,总归有你披挂上阵的时候!”
“是,大王!末将时刻准备着”勃勒罕说着退到而来一边。
这时赵雷站出来抱拳说道:“父王,巴答思要自己解决忽思答思对我们而言自然是好的,但是北方三族南下洗劫南方三组是我们派人假扮干的,如果巴答思和忽思答思面对面说起此事,他们必然会现异常,此事有可能会穿帮,他们若现此事是我们所为,极有可能联合起来调转矛头攻打我军!”
“所以不能让他们有时间和机会把这件事情说穿!”赵子良说完转头对玄五吩咐道:“玄五,明日本王会跟巴答思说派你保护他的安全,你就跟在他的身边,一旦他和忽思答思说起此事,关键时刻你要出手射杀忽思答思,暂时不能让巴答思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玄五站出来抱拳道:“诺!”
双方的探哨斥候交手数次之后,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所在位置,想要偷袭已经不太可能了,只能堂堂正正的正面交战,不但赵子良,就是忽思答思都是这种想法,双方此前根本就没想过在半夜偷袭。赵子良是觉得没必要,他就是要腾出足够的时间让忽思答思聚集全族的兵马,一劳永逸地解决答刺马惕部,而忽思答思则是认为他对唐军的情况不了解,不敢贸然半夜前来偷袭。
四月初十早上,大军正在准备拔营启程迎击答刺马惕部的兵马,赵子良坐在大帐内吃着一大盆大米饭,案几上放着一只烤好的全羊,聂三娘和王芷韵正在为他把羊肉剥下来。
玄十八走进来抱拳躬身禀报:“大王,霍堪将军传来消息,第五军团的探哨在拂晓时分在伊列克河的对岸现了一支精锐游骑,人数大约在三千人左右,据探哨判断,因为是大刺马惕部的骑兵,距离第五军团目前的位置七十里,霍堪将军决定在乌特瓦河的右侧三十里的山岭上设伏,等这支游骑到来之后从侧面起进攻!”
赵子良听闻立即停止进食,拿过地图铺在案几上找到玄十八所说的两处位置,说道:“答刺马惕部的这支游骑如果不想被现,定然不敢太过靠近亚伊克河右岸,因此他们的行军路线恰好就在霍堪设伏的山岭北面三里左右,三里的距离,就算是训练有数的骑兵,在完成队形转换之后也无法鼓起士气迎战到来的攻击,因为立足不稳!这场战虽然不是完全的伏击,但也差不多了!告诉霍堪,就说本王同意他的作战方案,让他布置周密,别让敌人现端倪和破绽!”
“是,大王!”
吃饱喝足之后,赵子良躺在靠背上招呼聂三娘和王芷韵,调笑道:“来,两位娘子为本大爷捶捶腿、揉揉肩!”
聂三娘闻言打了他一下,娇嗔道:“都多大岁数了,还没一个正行!”
话虽然是这么说,两个女人还是一个给赵子良捶腿,一个给他揉肩,赵子良闭着眼睛享受着,王芷韵一边捶着退一边说:“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已经是大王了,不必每场战都冲在前面,都注意着点儿!那多的大将校尉们,他们拿着丰厚的俸禄和赏赐,现在就应该是他们效死的时候了!”
赵子良听了忍不住摇头道:“真是妇人之见!”
“大王,大军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拔营出!”帐外传来陈青的声音,他知道聂三娘和王芷韵都在帐内,因此没有进来,直接在外面禀报。
“好,马上来!”
随着大军继续向前前进,前方探哨不断传来大刺马惕各部大军的动向和位置,也不断有双方探哨交战损失的报告传过来,一场战役爆之前,双方的侦骑探哨必然要经过一次次惨烈的搏杀,以便获得侦查敌情的主动权,就看双方探哨谁的战斗力更强了。
到了上午巳时,双方大军终于遭遇了,隔着五里远,双方都能看见对方军队上空冉冉升起的烟尘和迎风飘扬的无数旌旗。
巴答思一边骑马前进,一边观察着答刺马惕部军的情况,然后对旁边的赵子良行礼道:“大王,迎战忽思答思的战事就交给我邹本部吧,大王和维齐尔可汗的军队在后面为我掠阵就可以了!若我战死,请大王扶持我的大儿子为领!”
赵子良答应道:“好,本王答应你!但本王相信你会打赢忽思答思的,这样吧,我手下有一员大将,武艺还过得去,他足可以保护你的安全!玄五何在?”
玄五立即策马上前抱拳道:“末将在!”
“从现在起你跟在巴答思领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别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明白吗?”
“是,大王!”
“这??????”巴答思不知道赵子良的目的,还以为赵子良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心里还颇为感动,受之有愧,却又不好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多谢大王的美意,巴答思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