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继续进兵(下)

泉盖苏文刚刚集结起来一部分士卒,准备反击,突然听到杜睿喊了这么一嗓子,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妙,果不其然,那些突然得到了生的希望的百姓们,纷纷朝着南门涌了过去。

人性的自私和黑暗在这一刻被杜睿的话全部点燃,涌动的人群中,只要一个人倒了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几万人踩过之后,就算是神仙也得被踩死,南门内更是如此,挤死的老人和小孩不记其数,那些因为跑慢了而被身后的同胞砍死的更是数不胜数。

高句丽人身后的唐军则犹如驱赶羊群一样,射杀着那些跑在后面的高句丽人,前面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后面则是一群凶狠的恶魔,高句丽人跑得更快了,两个时辰后,原本几十万百姓在付出三万多的生命后,全部撤离了泊灼城,南门内外更是尸横满地。

泉盖苏文在亲兵的保护下,也被人潮挤出了城,看着片刻之前还属于高句丽的泊灼城如今已然易主,泉盖苏文当真气的五内俱焚。

“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

泉盖苏文咬着牙,他知道此时即便集结军士,再对泊灼城发动反突击也不成了,局势逆转,方才守的,现在变成了攻,攻守之势逆转,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了。

“撤退!”

泉盖苏文不甘心的走了,将鸭绿江边的重镇扔给了大唐,想当年就是在这座城市,打退了隋炀帝的高句丽人志得意满的在鸭绿江边筑起了京观,夸耀武功,如今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城内!

“大帅,此次我们共损失了五千余人,三千余人轻伤,千余人重伤,能继续作战的部队,即便是加上还没有赶到的也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杀死高句丽士兵两万余,俘获高句丽士兵三千余,没有轻伤和重伤,全部死亡,俘获百姓万余人,百姓死亡人数无法统计。”赶来的尉迟宝林向杜睿报备了各个部队送来的伤亡报告。

杜睿闻言,不禁眉头皱得很紧:“怎么会损失这么大?恩?”

“大帅,据说战死的军士大多是因为城中百姓的抵抗造成的,现在将士们都在情愿,要杀掉俘获的高句丽人。”尉迟宝林回答道。

杜睿闻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如果华夏民族像这般懂得反抗,那后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屈辱和悲剧发生了:“不用了,那些高句丽人本帅还有用。”

“是!大帅还有什么吩咐。”

“把城里值钱的东西全部缴了,战死,负伤的将士们抚恤从优!传令全军休整一天,后天我们将还有一场恶战。”杜睿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帅!还有那个李秀满如何处理!”尉迟宝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

杜睿一怔,冷笑一声道:“一个丧胆之人,便饶他一命,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自生自灭吧!”

泊灼城失陷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所有高句丽人心中炸开,平壤屏障的泊灼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陷落了,宝藏王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如同心头被大锤子砸过一般。

“泉盖苏文究竟在做什么?安市城丢了,泊灼城也丢了,唐人如今可以长驱直入,平壤都暴露在他们的鼻子底下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宝藏王如今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虽然一直被当成傀儡,任泉盖苏文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毕竟是一国之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自打泉盖苏文领军出战,抵御唐人的进攻,宝藏王在平壤城中,也没安分,对着泉盖苏文那一派的大臣,又拉又打,也掌握了一部分权利。

“大王!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泊灼城已失,平壤已无险可守!这该如何是好!”

“大王!唯今之计!不若迁都!”

“不可!平壤乃国之都城,龙兴之所,历经二十七代君主经营!岂能擅弃!”

“不迁都又能如何,如今全国军将都被莫离支大人带去抵御唐军了!平壤已经无兵可用!若不迁都,难道要等着唐军来攻不成!”

“迁都大为不宜!老夫反对迁都!”

宝藏王看着众大臣吵作一团,也是无可奈何,迁都还是不迁都,他的心里也是犹疑不定,最后还是看向了他最信任的族兄东海君高振荣。

“东海君有何良策!?”

高振荣见宝藏王问到了他的头上,思虑了一番道:“唯今之计,只有和唐人讲和!”

“讲和!”

高振荣的话,在王宫之中又是引起了一阵骚乱。

“东海君!如今还如何讲和?那唐军将领四处屠杀我高句丽百姓,分明就是要让我们亡国灭种!”

“我不赞同讲和,唐人屠戮我高句丽子民,两国之间仇怨已深,如何还能讲和!”

东海君道:“唐人将军不赞同讲和不打紧,只要他们的皇帝赞同就可以了,到时候唐国皇帝圣旨一到,难道还怕那唐人将军不奉旨不成!”

宝藏王闻言,也是颇为意动,道:“只是我高句丽与大唐如今势同水火,如何才能见着唐国皇帝!”

东海君道:“新罗王金春秋与唐国素有往来,不如去求新罗王,只要新罗王肯答应,这事情就好办了!”

宝藏王闻言,顿时大摇其头,道:“这如何能行,高句丽与百济合力攻伐新罗,彼此仇怨也不比唐人差多少,那金春秋如何肯帮忙!”

东海君,忙道:“只要许之以利,不怕新罗王不答应,金春秋最是贪婪,我们若能将汉江以南的全部领土尽皆割让与他,难道他还不心动吗?”

“这”宝藏王这下犹豫了,将汉江以南的全部领土割让,那可是要他的命,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在高句丽的历史上,他可就臭大街了。

众大臣也是不答应,纷纷斥责东海君是卖国之人。

东海君充耳不闻,见宝藏王还在犹豫,忙道:“大王!土地没有了,以后还能打回来!可要是连王都都保不住了,那才是亡国!”

宝藏王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只是若唐皇不肯答应,又该如何!?”

东海君显然心中早有盘算,道:“若是唐人还不答应的话,那就只有玉石俱焚了,靺鞨人那边,如今尚且没有联络,可使其攻击唐人后军,百济善德女王处,也可派人联络,共抗唐军,大王再广幕兵勇,坚壁清野,高句丽多山地,丘陵,唐军后勤运转不便,只要时间久了,不能取胜,彼自退!”

宝藏王闻言大喜,道:“好!便依东海君的计较!”

高句丽君臣这边计较已定,一边往新罗,百济,靺鞨派使者,一边招募兵勇御敌,唐军屠城的消息已经在高句丽传扬开来,一时间群起响应。

再说杜睿这边,薛仁贵,秦束等人与杜睿合并一处,便继续向南方进军,一路之上,村镇尽皆被唐军分会,高句丽百姓被不断的朝着平壤的方向驱逐。

不几日便到了平壤之北的最后一座大城新义州,新义州与泊灼城的规模相差不大,但是因为无限可守,也算不得什么屏障。

杜睿兵少,并没有急于进攻,只是每日在城外骚扰,结果新义州的高句丽人这几天被唐军弄得苦不堪言。

唐军不断的在城外骂阵,但就是不进攻,还弄了几面大鼓放在城外,每隔一段时间就弄出震天的声响,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刚睡下不久,外面就响起进攻的号角和擂鼓的声音,等高句丽士兵赶到城墙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唐军进攻,连续两个晚上之后,高句丽人以为唐军是是采取骚扰战术,就不再管城外的唐军,一到晚上,倒头便睡。

可是唐军在第三天晚上却用透石车砸烂了几段城墙,砸死了百多名睡着的高句丽士兵,这下让高句丽人实在摸不找头脑,没办法,只得继续加强防备。

当泊灼城的战报传到新义州守将高道龙那里的时候,高道龙马上要跳了起来,泊灼城一丢,新义州已经孤立无援,要是不突围的话,只能等着被困死,当下就要点齐兵马,和城外的唐军拼命,这几天他可是整天提心吊胆的,觉也没睡好,深怕自己睡着后唐军就攻了进来,不过还是被几个手下给劝了下来。

现在就杀过去?

几天都没休息好的高句丽军够外面的唐军杀吗?

以疲惫之师去对抗外面那些没有人性的唐军,溃败是绝对的,高道龙此时也只是说点儿气话而已,要真让他出去,他也是不愿意的,几天都没睡好了,还如何能战。

高道龙也只能下令不再理会城外的唐军,全军休整,明天出城发起进攻,把那些可恶的唐军给打回去。

“大帅,今天晚上我们还要骚扰他们吗?”尉迟宝林第一个问道。

“不需要了,如今城中恐怕也已经知道了泊灼城失陷的消息!决战恐怕就在明日了!”杜睿不慢不紧的说道。

“兄长!新义州城中守军恐怕也在数万之数!我们现在兵力不足!贸然进攻的话,小弟恐怕”薛仁贵不禁有些担心。

杜睿道:“无须如此!高句丽人被我军连日骚扰,已然困顿不堪,大战就在明日!传令下去,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定要攻陷新义州!”

次日,天刚蒙蒙亮,高道龙便集结了城内三万部队,只是唐军连日的骚扰,可不是一夜就能缓过来的,军士们被高道龙驱赶着出了城,一个个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将士们!在我们城外的就是那些给我们高句丽人带来无数灾难的唐人,之前隋帝犯我国土,都被我们打了回去了!但是,在那三次战争中,我们高句丽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多少老人失去孩子,多少妇女失去丈夫,我们身为高句丽的军人,我们能让这一切再一次发生吗?”高道龙鼓动着士兵们的士气。

“不能!”所有高句丽人闻言,总算精神了些许,他们的心中都在滴血,虽然隋炀帝的三次征伐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是三征高句丽给高句丽人带来的创伤,可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如今提起汉人,每个高句丽人心中依然都是满腔愤怒。

“好!用我们手中的刀给城外的唐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高句丽人的厉害,让他们不敢在进犯我们高句丽!隋帝无法征服我们,这些唐人也是一样!”高道龙大喊着,让士兵打开城门,呼啸着杀向了城外的唐军大营。

可是,当他们冲到唐军大营之外不到百步的时候,发现唐军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这不可能啊,三万多人的冲击,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唐军就没有发觉?高道龙心中疑惑,连忙派出几名探子进去看看。

不久之后,探子回来禀报说军营内没有一个人,只在中军大帐发现一封信,信上写明是给新义州守将的。

高道龙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将军阁下,几日来多有打扰,还将军和贵部未能安然睡上一个好觉,杜某心下着实不忍,今特不告而别,好还将军一个好梦。

大唐帝国杜陵郡公,定襄道大总管杜睿。

高道龙看过之后,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被杜睿调戏了:“给我追!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高道龙怒极之下,立即下令。

“将军,恐防有诈啊!唐军不知多少,此时追击,实数不智啊!”旁边一个斜眼瞟见信中内容的将军连忙劝道。

“哼!唐人不可能太多,他们连番大战,纵然取胜,也定然折损不少,如果他们人数多余我们,他们为什么不在前几天晚上就攻城,他们的兵力定然不足,不然就不会悄悄在夜幕之下撤退,不就是怕我们追击吗?不必多疑,立刻追击!”高道龙反驳了那个将领,点兵向北方追去。

离此处三十里外的白头山支脉上,批着铠甲的杜睿正目视着新义州的方向。

“兄长,你说,他们会追过来吗?”秦束问道。

“一定会来的,高句丽人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见我们示弱的表象,他们怎么会放弃一次报复我们的机会呢?仇恨有时候可以蒙蔽一个人的眼睛和他的判断力,几天都没睡好觉的人,是很容易发怒的,一发怒就会忽略很多东西,比如冷静!”杜睿笑着说道,显然成竹在胸。

“恩,兄长说的不错,不过来了恐怕就回不去了!呵呵,示敌以弱,一战全功,还能将自己的伤亡控制在最底,兄长果然厉害!”

“来了!”杜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一阵轻晃,“你下去准备吧!今日定要让这些高句丽人有来无回!”

杜睿选择埋伏的这个地方,地势并不十分险峻陡峭,让人不敢相信有人会选择这里做伏击,两边的山坡不高,道路也算是宽敞,十匹马还是可以容纳并行的,但就在这么一个地方,一个所有高句丽人的噩梦正在上演。

高道龙为了加快行军的速度,下令让十人一排,并行通过这片山脉,可就在高句丽部队全部进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正以两种不同的频率震动着,一种自然是他们自己的,另一种的震动伴随的巨响,在他们的耳朵里,无疑是一个青天霹雳。

只见约三四千的火牛自伏牛坡的另一面翻过山坡,向他们呼啸而来,每头牛的牛角上都绑着锋利的匕首,牛尾巴上燃烧着火焰,发狂的火牛可不会理会前面到底有多少人马,那些人有没有能力杀死他们,只是不停的冲着。

此时,太阳也刚好照在伏牛坡上,将所有的火牛都笼罩在他的光芒之下,那些火牛如同一尊尊金光闪闪的雕塑一样恢弘大气,深深的震撼着每一个高句丽士兵,震撼之余便是深深的恐惧。

千牛奔腾的场面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思考,在那滚滚的火牛群面前,他们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

“完了!”

每一个高句丽将士的心底都冒出同一个词。

如果说,死也可以成为一种艺术的话,那么此刻的高句丽士兵就用他们的生命在勾勒一种壮烈的死亡艺术,飞溅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着,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临死前的惨叫完全被淹没在火牛奔腾时与大地的撞击声中。

死不瞑目的高道龙,睁大着眼睛跌落在地上,尸首马上被火牛的铁蹄践踏得不成人型,飞出来的眼珠中仍然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和愤恨。

不远出另一个山坡上观看着这一切的唐军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了,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清晨,阳光,奔牛,鲜血,青色的草地,一切的一切,和谐的,不和谐的,完全融合在一起,无分你我,交织着他们一生中最为壮烈恢弘的画面。

良久,秦束等人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他虽然亲眼见识过火药爆炸的场面,也见过千炮轰击的壮观,但是如今着最原始的火牛阵带给他的震撼,却一点儿也不必火药爆炸的场面要差,甚至更加震慑人心。

杜睿在度过鸭绿江之时,将所有的火炮,火药全都交给了邱志磊,让他对付靺鞨人,如今没了炸药,这火牛阵也算得上是无奈之举了。

“统领全军!剿杀残敌!”杜睿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显然他并没有放过对手的打算。

“杀!”闻听号令,唐军军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踏在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杀向了那些侥幸未死的高句丽士兵。

新义州失陷,预示着平壤以北,高句丽人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唐军了,当然除了自泊灼城逃走,不知所踪的泉盖苏文所部。

贡献高句丽的当天,杜睿就下达了屠城的命令,高句丽人虽然已经大多都逃向了平壤,但新义州毕竟是一座大城市,百姓也过十万人,杜睿不可能将这些人留下,威胁自己的后方,在将高句丽彻底打服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泊灼城的高句丽人,他之所以不杀,那是因为要将那些人全都驱赶到平壤去,给高句丽王城增添些负担,如今新义州这里的百姓,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杜睿的命令刚一下大,就看见薛仁贵的面色一阵苍白,杜睿淡淡的一笑,道:“怎的!?你不愿意去执行我的命令!”

“兄长!我唉!我下不了手!”薛仁贵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你还记得鲜卑等五族吗?”杜睿站在城楼处,俯瞰整个新义州,眼中几乎燃烧着一团烈火。

“当然记得,那是我华夏千古未有之耻。”提到这里薛仁贵想象着那个汉人的生命如蝼蚁一般的年代,脸上也满是狰狞。

“若是高句丽有一天强大了,或者我华夏再一次衰弱了,你认为高句丽会放过我们吗?”杜睿说着转过头,深深的看着薛仁贵等人。

薛仁贵摇了摇头:“高句丽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兄长这次征讨,到现在已经杀了高句丽几乎三十万人,人口已经不足一百五十万,小弟当然知道高句丽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但是兄长!你知道新义州有多少人吗?整整十五万人!圣人言: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用仁爱之道来教化他们?要小弟战场上杀敌,薛讷自然不会多话,但要小弟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小弟实在办不道!”

“哼!迂腐!你的仁爱之心怎么不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圣人?圣人的理论只会将一个国家,甚至一个民族的和平放在一个或几个女人的胸脯上,圣人尚且问礼于老子,但老子的黄老学说造就了什么?是白登之围!这是什么,这是耻辱!儒家的理论于武帝时期开始兴盛,可几百年后我华夏一族讲仁义之说了,我们不好战了,可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五胡乱华,结果就是儒家造就了我华夏亘古未有之奇耻大辱!你现在对高句丽讲仁义,你敢保证高句丽强盛后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五胡之乱吗?为了我炎黄苗裔,华夏一族,我便是做一回万夫所指的屠夫又怎样?你们不去!好!本帅亲自来!”杜睿说完便要下城。

“兄长!等等!你说得对,为了我华夏一族,炎黄苗裔不再有第二个五胡之乱,纵然被万夫所指又有何妨?小弟愿往!”

杜睿一笑,点点头道:“好!传我将令,屠城,一个不留!”

“是!”薛仁贵狠下心肠,同其他人一同躬身领命。

杜睿看着几人,他很清楚,回到中原之后,屠夫之类的骂名是少不了的,可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古代白起,赫赫杀神之名,响彻整个中华的历史,人人都骂他坑杀赵军四十万,那些文人们引经据典,上窜下跳,直骂得他体无完肤,但白起所做的一切,却是将华夏一族的损失降到最底,不杀了那四十万赵军,战国将延续不知道多少时间,死去的人将不止四十万,以杀止杀,白起,无愧于天地。

如今死在他手上的外族早就超过了百万,论凶名,天下已无人可于杜睿比肩,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三日后,杜睿大军与屈突兄弟,苏麟等人汇合,进抵平壤。

“少爷!”冯照恭敬的向杜睿行了一礼,满面风霜。

杜睿见着冯照,道:“如何?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初了平壤外,其他的城市都基本上被我们的人控制了一到两门,只要大军赶到,即刻就能攻取!”冯照颇有些惭愧的说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没能完成杜睿交给的任务。

“算了,平壤乃是高句丽的首府,你们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已经超出本帅的预料了,不必内疚!”杜睿平淡的声音中带有几分赞许,“泉盖苏文现在在什么地方?”

冯照道:“泉盖苏文自离了泊灼城,便去了和龙城,被尉迟宝庆将军拒城而守,率攻不下,如今恐怕也已经往平壤方向赶来!”

杜睿闻言,心中盘算了一阵,道:“可还有其他的消息!”

冯照忙道:“靺鞨人出兵了,但却被邱将军三战,杀得大败,已然不成气候了,百济方面被张大人攻克了卑沙城,无力出兵救援高句丽,倒是新罗最近有些异动,打着协同作战的旗号,占据了高句丽汉江以南的不少城池!”

杜睿闻言,当即就猜到了新罗反常举动代表的意义,恐怕那个金春秋也已经与高句丽达成了某项协议了。

果不其然,长安方向便传来了消息,新罗协同高句丽使臣,到长安面见太宗请求讲和,两家罢兵。

如今杜睿接二连三的屠杀,也已经传遍了长安,那些士大夫自然群起而公,将杜睿都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魔王。

太宗对此也是一筹莫展,诛灭契丹是他亲自下达的命令,但是对高句丽,他可没有这样的旨意,如今杜睿在高句丽大开杀戒,太宗也是一筹莫展,对那些大臣们的攻讦,太宗也只能极力压着。

不过如今高句丽请求讲和,太宗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如今高句丽战事对大唐颇为有利,如何能前功尽弃,当年隋炀帝就是因为好大喜功,为了搏一个面子,居然在第三次征伐高句丽的时候,接受了高句丽的请降,半途而废。

只是如今新罗求情,太宗也是无可奈何,面对那些大臣的讲和请愿,太宗也只能一拖再拖,希望杜睿能解决这个麻烦。

杜睿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但没有像太宗那般仇怨,反而大喜过望,他正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将朝鲜半岛这个小三国一举扫平,没想到新罗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高宗李治在剿灭了高句丽和百济之后,就是因为控制不利,结果被新罗这个背信弃义的小国,逐步餐食,最终让朝鲜半岛永远的脱离了华夏的控制。

杜睿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既然来了,就要一劳永逸!

此前杜睿发布的那道檄文上可是写的明白,大唐兴兵讨伐高句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高句丽勾结百济侵犯新罗,大唐算得上是给新罗撑腰来的,如今新罗居然和高句丽纠缠在了一起,这不是背信弃义,还能是什么?

大喜之下,杜睿当即挥笔便又写了一道檄文,文中将新罗国王一通臭骂,骂其见利忘义,无情无义,背信弃义,反正不讲道义的各种成语全都用在了新罗国王的身上,最后针对他这种不道义的行为,杜睿以定襄道大总管的身份,宣布大唐帝国将代天而罚,严厉的惩治一下新罗国王这个王八蛋。

檄文一发,顿时天下哗然,就连太宗都没想到杜睿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不单单在高句丽境内大开杀戒,如今居然还将矛头指向了与大唐过从甚密的新罗。

新罗王金春秋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原本只是贪图高句丽许诺的汉江以南领土,如今居然因此得罪了大唐,特别是杜睿那个杀神。

自打杜睿挥兵攻入朝鲜半岛,几乎都起到了小儿止啼的地步,如今杜睿居然将苗头对准了新罗,金春秋岂能不惊。

急急忙忙的再向长安派出使者,但是此时陆路已经被杜睿全部截断,海路又有张亮的大军阻路,根本就走不出去,金春秋也是徒呼奈何,只能派人前往杜睿大营请罪。

杜睿大营之内,新罗使者扶余赐跪拜于地,杜睿不言语,他也不敢起来,杜睿凶名响彻整个朝鲜半岛,扶余赐怎么都不会想到,如此一个俊秀的人,怎能那般心狠手辣,连屠百万人。

好半晌,杜睿才道:“那背信弃义的新罗王金春秋命你前来有何要事?”

扶余赐身子猛的一颤,却也不敢反驳,生怕杜睿一怒杀人,忙道:“敝国王上命下官前来,乃是为了两国消除误会,重修盟好。”

“重修盟好!”杜睿冷笑着,将新罗王金春秋所写国书,投之于地,道,“你王背信弃义,岂有信义可言,我天朝此番征讨高句丽一来为报多年积怨,二来便是为你新罗主张正义,而你王却置天理大道于不顾,私下与高句丽相互勾结,意图使本帅此番进兵劳而无功,似尔这等无义之国,还有何盟好可修,还不与本帅滚出去,告诉你王,引颈待戮。”

杜睿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大唐此番兴天兵,对高句丽大加征伐,就是来替你新罗撑腰来的,结果你不但不感恩戴德,还和高句丽联起手来,耍阴招,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扶余赐闻言,心下惶惶,忙道:“将军息怒,我家大王也是被小人蒙蔽,一时失察,冒犯了天朝威严,如今也是悔不当初,还望将军看在新罗多年以来,诚信侍奉天朝的份上,转奉于大唐皇帝陛下驾前,多加宽宥!”

朝鲜半岛三国之中,新罗的实力最弱,国土面积最小,也难怪新罗王金春秋因那汉江以南的领土所诱惑。

杜睿闻言,心中一阵冷笑,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可以一举将朝鲜半岛扫平,莫说是当初新罗像个儿子孝顺亲爹一样的孝顺大唐,就是再怎么卑躬屈膝,他也不可能放过对方了。

“不必多言!我大唐皇帝陛下授本帅临机决断之权,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新罗背信弃义,本帅自当代我家圣上兴师讨伐!”杜睿说完,接着道,“来人!将这新罗使臣,轰出去。”

扶余赐还要再言,杜睿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挥手就将其赶出大营,扶余赐无法,只好返回新罗,见着金春秋,将杜睿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金春秋闻言,也是胆战心惊,道:“久闻此番唐军统帅乃是饱学之人,怎的如此蛮横,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金春秋也是登基不久,威信未立,再加上新罗朝中大多尸位素餐之人,哪里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突然一人道:“大王!如今唐人既然如此无礼,不如联合高句丽,百济,共抗唐军,保我疆土!”

金春秋闻言,也觉得有理,既然如今大唐都已经堵死了他的回头路,他也只能和高句丽,百济一起和大唐作对了。

敌人多了一个新罗,对杜睿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他现在手中的兵将虽然不多,但总归还有五万多人,而且又是大唐的精锐之师,对付已经丧胆的高句丽人,加上根本就没被他放在眼里的新罗百济,倒也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张亮的水军助阵,此番定要收取朝鲜半岛,永绝后患。

杜睿兵围平壤两月有余,派出去的秦束,苏麟两人也将高句丽境内的各个城池扫荡干净,如今除了平壤城内之外,就还只剩下了不知所踪的泉盖苏文了。

百济,新罗的援军如今都被张亮的水军压制在了汉江以南,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在将周围的城镇都扫荡干净之后,杜睿也决定要对平壤发动进攻了。

平壤城下,唐军将士已然列好阵势,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肃穆,杜睿纵马行于阵前,回头看着众将士大声道:“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扫平高句丽的最后一战,我们面前的敌人比我们的人数要多,而且他们还有坚城可以依仗,你们很有可能将会牺牲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你们所有人都不需要担心,你们有家人的,战后将会领到一大奖赏,那些钱足够你们的家人过上富裕的日子,战死的,本帅也将把你们的父母当成本帅的父母一样恩养,你们的子女,本帅也将当成我的子女抚养成人,若是本帅不幸战死的话,只求活下来的弟兄能让我魂归故里!来人!把人都带上来!”

秦束闻令,命人将一队队的高句丽人尽皆带到了阵前,看人数足有数万之众,一个个朋友垢面,鬓发蓬松,狼狈不堪。

“传令!杀!”

一个杀字,顿时又数百颗人头飞滚而出,尸体扑倒在地,紧跟着又有一队高句丽人被带到了阵前,又是一阵砍杀。

这些高句丽人都是这些天,杜睿命人捉拿回来的,他们见唐军居然又要大开杀戒,顿时一阵大乱,哭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杜睿可不会杀杀的去攻城,他就是要用这些人的死去激怒城中的高句丽守军,将其引出来,只有打野战,唐军的胜算才更大。

一个个的高句丽俘虏被压了出来,就在平壤城外,所有高句丽士兵的面前被杀掉,看得城楼上的高句丽士兵嗔目欲裂,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流出鲜血而不自知。

“来人!所有人都跟我冲出去!杀光那些天杀的唐人!”闻讯赶来的宝藏王见状也是怒火满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陈敏被人杀掉,如何能不愤怒!

“杀光他们!”早已经被眼前的屠杀刺激到无法忍受的高句丽士兵完全被怒火焚烧掉了理智,一个个疯狂的大喊道。

杜睿看着城楼上的一切,不禁一阵冷笑。

“将士们!胜利就在眼前,只要我们打赢这一战,我们的名字将永垂史册,我们的敌人比我们要多,告诉本帅,你们怕不怕!?”杜睿大声问着身后的士兵。

“不怕!”

此时的唐军将士心中完全抛弃了所谓的害怕和恐惧,看着将会与他们同生死的大帅,升起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

平壤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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