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清进府后,一路横冲直撞的,府里的下人也不敢惹这位爷,自从二公子卢子豪走后,这家里就成了三公子的天下了。卢子清虽然才十三岁,但是人却鬼精鬼精的,这猫腰朝屋里一瞧,这老爷子果然坐在里边呢。看来还得等等了,他可不敢这时候进去打搅老爷子的心情。
卢枫白毛微挑,有些不悦的哼了哼,“小猴子,你可算来了,还以为你把我这糟老头子忘干净了呢。”
“....外公,你这是哪里话,孙儿也是没辙啊,这又是崔家的破事,后边还得掺合个王家,孙儿这也是被逼的啊。这不,一有空,孙儿赶紧来看你老人家了!”房遗爱的好话,那是张嘴就来,卢子清在外边听的是一阵暴汗,还是这俊哥牛啊,其他人谁敢在老爷子面前如此说话啊。
“呵呵,你这小猴子就是嘴甜,行了老实坐下吧,老头子还有几句话要跟你商量下呢!”
“嗯,外公,你有啥事直接吩咐一声就成了,还谈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卢枫果然很受用的抚了抚胡须,“那可不成,再怎么说你现在还是个钦差呢,老夫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不是?”
“面子?”房遗爱一阵腹诽,就他这小外孙跑卢老头面前还能要面子?
“俊儿,前些日子,你跟子英说的那个什么地瓜土豆的,真能成?”卢枫说话也够直白的,他也知道自己这外孙的性子,直着来还好,要是一绕弯弯,他一准不耐烦。
“额。地瓜绝对没问题,倒是那土豆孙儿还得试试呢!”房遗爱也不敢乱打包票,这土豆他刚从大食人手里搞来,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适应大唐朝的环境,虽说后世土豆生命力旺盛的要死,但是这唐朝土豆可还是头一遭啊。
“那便成,就那个地瓜吧,另外那土豆你也上点心思,能多种点东西总算好的!”卢老头说话轻飘飘的,就像种土豆多简单似的。房遗爱那个郁闷啊。这大唐朝可不比后世,没有塑料薄膜,没有玻璃材料,他房某人弄个冬季大鹏都得往死里掏钱,这可真是种得起养不起啊。房遗爱就头疼了。怎么人家穿越随手就能弄出个玻璃来呢?
“外公,你放心。那地瓜包你满意。不过外公,那卷毛鬼你可不能难为孙儿了!”
“瞧你说的,就那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老头子才看不上呢,既然你喜欢,就拿去玩吧!”卢老头很不耐心的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房遗爱顿时有点呆滞了,这可真是人越老越牛叉啊,前段日子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哪个卷毛鬼威胁人的。再者说了。听卢老头这话,好像他房某人有啥不良爱好似的。
“外公,过段时间,孙儿婚事的时候,你还去不去?”
“废话,当然得去了,老夫不去给你撑着,谁还镇得住那崔家老东西?”卢枫说话相当霸气,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这大唐朝能镇得住崔老头的也就自家外公了。
“嘿嘿,有外公在,孙儿这也多了几分豪气呢!”
“哈哈,这就对了,俊儿,以后谁都不用怕,这老夫还活着呢,谁还能动你不成?哼,别说崔老头了,就算长孙无忌也别想动你分毫!”
房遗爱心里暖哄哄的,这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样啊,就是不知道外公还能活几年,哎,要是能成的话,房遗爱真想让外公罩他个一百年。
祖孙俩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后,卢枫就乐滋滋的拍了拍房遗爱的手,“俊儿,去玩吧,不用陪我这糟老头了!”
“呃,外公,孙儿早就不是那个捏泥巴的小顽童了!”房遗爱表情很悲催,瞧这语气,还去玩,他房某人都有多久没玩过了。
“啊?还不是一个样,在老夫眼里,你也就那个小毛猴子!”
房遗爱摇头晃脑的离开了屋,这前脚刚迈出来,卢子清就扑了上来,他指着房遗爱就是一通笑,“小毛猴子,哈哈哈,俊哥,原来你还有这么个外号啊!”
“小屁孩,懂个啥,一边玩去!”房遗爱扒拉下卢子清,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偷听。
“谁小了,想洁表哥这么大的时候都娶媳妇了!”
“.....”房遗爱一阵无语,这卢子清说的还真不错,大哥房遗直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早婚份子,才十三岁就当新郎官了,“懒得理你了,我去找点吃的。”
见房遗爱要走,卢子清赶紧拉住了他的袖子,“俊哥别走啊,赶紧跟小弟走啊,还指望你救命呢!”
“救命?你小子好好地,救什么命,你没得癔症吧?”摸摸卢子清的额头,嗯,也不烫啊。
“俊哥,你干嘛呢,小弟说的是我姐!”卢子清说着就拽着房遗爱往外走,在去的路上房遗爱总算知道是咋回事了,敢情是大唐版的骑士决斗啊。据说,范阳府有几个公子哥,全都对卢家大小姐感兴趣,这不争执之下便想了个招,打架一起比武,谁赢了,卢水月就是谁的。公子哥们想的挺周全的,但是却忘了当事人卢水月了,卢水月眼光可高着呢,哪看得上这帮子绣花枕头啊。
赶到范阳西郊,就瞧见这里居然堵着一群人,敢情这决斗还挺热闹的。
人群里一位粉衣女子不断地皱着眉头,这个臭小子怎么现在还不来,不会又跑哪里喝花酒去了吧。瞧见美人那愠怒的脸,房遗爱凑到身后小声笑道,“贝儿姐,你怎么这个样子,是想小弟了?”
听见这个声音,卢水月就是到来人是谁了,贝儿可是她小名,也只有家人才会这么喊。头也没回,卢水月小脚向后一挪就踩在了房遗爱的大脚面上,还笑眯眯的威胁道,“小子。一会儿放聪明点,要是出了岔子,本姑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呃,好,贝儿姐,你先把脚拿下去,不然小弟一会儿就踹不死人了!”
踹你个大头鬼,卢水月暗自里骂了一声,就他那本事要真踹这帮子公子哥身上,那要是不出事才怪呢。卢水月请他来可是息事的,可不是为了搞事的。
房遗爱来了不一会儿,场子上那俩公子哥就已经分出胜负了,只见那个胜利的家伙一脸兴奋的跑到了卢水月面前,“月姑娘。瞧见没,冯某赢了!”
卢水月肚里一阵翻腾。就那破架势赢了有什么好吹嘘的。想了想,卢水月啥话也没说,直接抱住了房遗爱的胳膊,身子还有意的往这靠了靠。
这下那公子哥冯宇就毛了,指着房遗爱就哼了起来,“你。哪来的,赶紧离月姑娘远点,否则本公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房遗爱心头一阵狂跳,好家伙。口气不小啊,卢水月更坏,使劲憋住笑后,皱着眉头朝那冯宇娇哼了声,“冯宇,你少吓唬人,这位公子乃是谢家小公子,岂是你能比的?”
“谢家,谢家算个屁啊,谢公子是吧,你敢不敢跟冯某斗上一斗!”
“.....”房遗爱很想解释一下,这卢水月还给他按了个假身份,这摆明了是要让他房某人出手吓走这群公子哥啊。
“不准说话,一会上去悠着点,把他们真走就行了!”卢水月生怕房遗爱露馅,还怕他耳旁嘀咕了两句。本来很正常的,可是看冯宇眼里那可就不一样了,这姓谢的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让月姑娘如此倾心于他。
“冯...冯宇是吧,要打可以,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了,不准喊疼!”
听了房遗爱这话,周围的观众扯着嗓子就笑了起来,这位新来的谢公子也太不给人面子了,这可是比武,又不是小孩子打架,还能哭鼻子不成?
“你...姓谢的,今个冯某一定要打的哭鼻子!”冯宇韧劲上来了,不是不能哭么,他非要让姓谢的哭。
房遗爱还没动呢,卢水月偷偷的推了他一把,这小子,还装什么沉稳啊。
这场比试可以说一点看头都没有,在房大将军的王八拳之下,冯宇毫无反抗之力,趴下再起来,起来再趴下,总之最后,冯宇哭得很凄惨,要不是有下人拉着,冯宇都想跳冰河里去了。
看到房遗爱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其他公子哥一个个灰溜溜的跑了,这美人是挺有吸引力的,但是这面子也重要啊,要是都跟冯宇一样,那可就成笑话了。回去的路上,卢水月走在最前边,一副大姐头的样子。
“行啊,俊哥,没想到你装傻充愣的本事也不小嘛!”卢水月心情爽极了,赶走了苍蝇,还顺便教训了下可恶的冯宇。一看卢水月心情好,卢子清赶紧凑了上来,“姐,救兵给你拉来了,事也解决了,你看....”说着卢子清还捻了捻手指。
“真是的,给,这十贯钱你悠着点花,花光了,姐也帮不了你了!”卢水月也是个爽快人,随手就把钱包扔给了卢子清。
房遗爱现在明白了,搞了半天他房某人是在替卢子清打工啊,见卢子清想闪人,房遗爱一把将他搂了过来,“臭小子,钱,拿出来,为兄出了半天力,怎么也得有一半酬劳吧?”
“俊哥,我的好表哥,你那么有钱,还跟小弟抢?”卢子清恨不能把钱袋子也裤裆里去,这可是他缠了好久才弄来的,决不能分出去。卢子清梗着脖子,俩眼圆溜溜的。
“啊呸,本公子身上可是一文钱都没有,不信你摸摸,要是有一文钱,本公子给你一千贯!”
房遗爱可没撒谎,这次出门他身上却是半文钱都没带,一直以来都是海棠负责掏钱的。
卢子清眨眨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房遗爱腰带里掏了掏,掏了半天还真掏出点东西来,房遗爱趴过去一看,靠,还真是一文钱,“卢子清,你居然敢耍阴的。”
“俊哥,小弟没有啊,姐,你看到小弟耍赖了么?”
卢水月抱着胳膊嘿嘿直笑,“没呢,俊哥,认命吧,一千贯!”
“呸,一对黑心姐弟,本公子走啦!”
卢子清笑得眼都快眯成缝了,“哈哈,俊哥不要逃,小弟的一千贯,速速拿来!”
给钱?房遗爱才不会给呢,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
三个人闹的不可开交的,一直到了家门口才收敛了一点。
卢中麟刚从庄子回来,就看到闹成一团的仨人,“你们三个,闹啥呢,多大个人了,也不怕丢人!”
三人同时伸了伸舌头,就跟之前训练过似的,卢中麟很是头疼的苦笑了一下,这仨孩子算是没得救了。(未完待续。。